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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oi~”

千颂承刚吼完,发现自己能出声了。

噗嗤——君越没忍住笑出来。

千颂承警觉地转过头,飘到他面前晃了晃手,试探地问:“你能看见朕?”

君越抛着手里的石子,眼神专注地盯着地上的棋局,似乎方才的笑声只是他的幻听。

自古皇帝疑心重,千颂承更盛。

他一会儿趴在君越的肩头吹气,一会儿伸出两只手指做出插眼的动作。

势必要试出真相。

眼见手指逼近,君越连睫毛都没动一下,似乎真的看不见。

小样,跟他玩这套,还嫩着呢。

“是朕误会了?”

千颂承慢悠悠地收回手,放松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。

还好还好,没人见到他幼稚的一面,他的形象还在。

君越唇角微扬,将他的一系列行为尽收眼底。

幼稚鬼。

倏地,千颂承杀了个回马枪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戳向他的眼球。

手指插进他的眼睛,从他的头中穿了过去。

君越终于动了。

他揉了揉眼睛,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“怪无趣的。”

千颂承得意的表情僵住,他错怪他了?

随即他嗤笑一声,“无趣也是你自找的。”

石子砸在墙上,君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和衣躺在稻草上,闭眼假寐。

“就知道睡!”千颂承双手抱臂,气呼呼地坐在床边,“没有朕,看你怎么办!”

“朕要让你知道,朕是最重要的!你以后都不能离开朕!”

语调渐渐低沉,他长长叹了口气,“可是朕现在这样,保护不了你。”

君越翻了个身,吓了他一跳,他赶忙闭上嘴,心里的那点低迷消散得无影无踪。

“睡觉都不老实!”

千颂承在他屁股上隔空拍了一巴掌,以示惩戒。

见君越睡得正香,他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,转而去了君越刚才坐的地方。

棋盘上是密密麻麻的圆圈和叉号,两方博弈,圆圈平稳,叉号激进,斗得不可开交。

最终圆圈将叉号团团围住,不留半分生路。

闲来无事,千颂承静心研究起君越的棋局来。

每一步都走得精妙无比,尤其是圆圈,谋定而后动,在看似叉号即将胜出的棋局里,反将一军,将其彻底扼杀。

若不是亲眼所见,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左右脑互搏的棋局,分明更像是两个截然不同性格的人在搏斗。

“妙啊!”千颂承出声赞叹,指尖划过棋局上的每一个布局,在脑中进行推理。

他不得不承认,即便是他,也不做到如此缜密的设局。

自从见识过君越的棋局,千颂承看他的眼神都自带滤镜。

以前君越给他摆脸子,他会独自生闷气;现在他只觉得一定是自己的问题,君越才不会无缘无故生气。

而且他那是爱他,不然他为什么只跟他生气,不跟别人生气?

都是无法言喻的爱罢了!

经过一番自我洗脑,君越明显感觉到千颂承变了,变得更加黏糊了。

一天十二个时辰,之前的千颂承一天八个时辰关注朝堂上的动向,如今的他能去四个时辰都是哄着自个去的。

“哟,兄长似乎过得不错啊!”

时隔多日,牢房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个客人。

安水宴嫌弃地打量四周,拍打着身上不存在的灰尘,状似凶狠地斥责一旁的小太监。

“你怎么做事的?怎么能把兄长安排到最差的牢房里!”

小太监配合他演戏,弯腰行礼,“是奴才考虑不周。”

嘴上同情,却只字不提换牢房的事。

君越散漫地瞥他一眼。

故意关他这么久,不就是想看他狼狈的样子吗?

可惜让安水宴失望了,他心性坚定,不是所谓的黑暗、孤寂能打败的。

“有事?”

光线昏暗,挡不住他的光芒。

几日不见,君越除了衣服脏了些,并无其它异样。

安水宴磨了磨牙,他相安无事比杀了他还难受。

“现下皇帝昏迷不醒,王爷已然掌控朝堂,兄长,这次你死定了,不会再有人来救你了!”

安水原几次三番躲过他的算计,现在终于能一雪前耻了!

掂了掂手中的石子,君越绽开一个温柔至极的笑,在安水宴惊恐的目光下,他直直抛了出去。

石子划破他的脸,安水宴后知后觉摸上去,摸到一手的黏腻。

他红着眼怒吼:“安水原有谋害陛下之嫌,把他拖出去严刑拷打!”

“谁敢!”千颂承挡在君越前面,可惜没人能看到他。

几个侍卫围住君越,他施施然起身,活动一下筋骨。

“一起上吧。”

正好让他运动运动,不然老胳膊老腿都要上锈了。

千颂承剑眉紧皱,漂亮的狐狸眼蕴含怒意,“还一起上?安水原,你是嫌死得不够快吗?!”

“朕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么个蠢货!”

“蠢货说谁呢?”

君越突然一句,在场的人都懵了。

安水宴等人:他在跟谁说话?!

Σ( ° △ °|||)︴

千颂承:他能听见朕说话?!

(?°?°?)

“兄长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?”

安水宴仔细观察君越的面容,他眼神坚毅,神情懒散,不像是疯了的模样。

食指抵在唇上,君越‘嘘’了一声,“不该你知道的,别知道。”

“装神弄鬼!”安水宴环顾四周,是藏不住的惊慌。

作为死而复生的穿越者,他无疑是信鬼神之说的。

“都愣着干嘛!抓住他!”

他一声令下,侍卫们应声而动,抽出长剑,对准君越。

君越随手夺过一把剑,鲜血喷溅,还没反应过来的侍卫立马咽气。

几个侍卫面面相觑,坚定地点了点头,一拥而上。

长剑在君越手中灵活如银蛇,金属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,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惨叫。

浅浅的一束光透过窗户打下来,照亮了一地的尸体。

血腥味蔓延,鲜血溅在君越的脸上,衬得他仿佛修罗在世,狠厉又残忍。

安水宴的双腿止不住地打颤,作为现代人,他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。

君越目光凌厉地扫向他,浑身是退不去的杀意,一时间他身上的血腥气似乎比尸体上的更重。

“安水原,你还敢杀了我不成!”

在小太监的搀扶下,安水宴后退几步,与他拉开距离。

挽了个华美的剑花,君越恢复一贯的漫不经心,“你错了,我不杀你,我要杀——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