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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弟,你看着朕的人作甚?”

充满威严与危险的警告声乍然响起,唤回千弘赐的理智。

他勉强地扯出一抹笑,“听闻安大公子玉树临风,才华横溢,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。”

“难怪皇兄待他不一般。”

千颂承狐疑地审视他,意味不明道:“看来皇弟很是关注安家嘛。”

就是不知关注的是安水原还是安水宴,亦或是丞相?

千弘赐深深看了君越一眼,随即低下头,“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。”

“朕倒是从未听说过阿原的闲话。”

千颂承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,伸手握住君越。

君越与他十指相扣,嘴角带笑,似是一无所觉。

千弘赐的演技确实不错,难怪安水宴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他。

“皇兄也清楚臣弟总是留恋秦楼楚馆,难免听到一些风言风语。”

千弘赐回答得滴水不漏,表情也无懈可击。

“那里的客人醉意上头,什么话都说得出口。”

“看来朕该端了那些污秽之地。”千颂承神色冷然,满是不悦。

他的人岂是他人能议论的!

千弘赐震惊得瞳孔微颤,双手紧紧攥着长袍,才没有失态。

他从未想过自己残忍冷酷的皇兄会迷恋上一个人。

还不惜为他做到这种地步。

安水原果然好手段!

“陛下。”君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下巴抵在手背上,嗓音清脆悦耳。

“庶弟如今重伤在身,换个人筹备生辰宴吧。”

“那便交由皇弟吧。”

千颂承目光锐利如刀,直直刺向千弘赐,“正好让朕看看皇弟的诚意。”

想表现,那就给他这个机会。

办不好,杀了便是。

脖颈一凉,千弘赐摸了摸脖子,总感觉有人在觊觎他的项上人头。

他不敢耽误,连忙跪地谢恩。

“陛下,臣弟不知生辰宴已筹备到哪一步,想请原公子为我讲解。”

千颂承警觉地盯着他,“宫人那般多,皇弟为何要请教一个未参与的人?”

这小子贼眉鼠眼,一看就不是好东西!

千弘赐笑道:“原公子与宴公子是兄弟,想必会更了解宴公子的想法。”

“不巧,”君越挑了挑眉,直言不讳,“我与他水火不容。”

“我方才说捅了他一剑,王爷是没听着吗?”

又听他毫无顾忌地说出这件事,千弘赐险些忍不住冲上去杀人。

原来他的阿宴在皇宫里的日子这般难过。

他却还惹阿宴伤心,他真该死啊!

这一刻,他终于下定决心,要帮安水宴复仇!

他要把皇兄推下那个位置,让他的阿宴再无人敢欺!

低垂的眉眼掩盖住了这一刻诞生的野心,千弘赐轻笑。

“原公子俊美,我一不小心出了神。”

千颂承眉头紧皱,当着他的面勾搭他的人?

当他是死人吗?

“无事皇弟便退下,”大手挡住君越的脸,“德顺,带他去宴灵宫。”

德顺:“是,陛下。”

“王爷请吧。”

两人走远,直至背影消失,千颂承开口质问。

“你与他认识?”

“陛下可是吃味了?”君越笑吟吟地反问。

额头撞了下他的掌心,“挡到我的光了。”

千颂承甩开十指紧扣的手,摆出认真的模样,“朕要看奏折了。”

“那便不打扰陛下了。”

君越施施然起身离开,气得千颂承折断了毛笔。

说什么心悦,分明是诓骗他的!

他难道看不出来他需要哄嘛!

千颂承自个生着闷气,一气之下把所有奏折都批完了。

宴灵宫。

德顺把人带到后走开,千弘赐几步并做一步直冲寝宫。

“阿宴,你可还好?”

“你怎的来了?”安水宴见到他,着急地将他往外推,“你不怕陛下杀了你?!”

“无事,是德顺带我来的。”

千弘赐柔声细语地解释,“陛下将生辰宴一事交于我,命我过来询问后续安排。”

“你主动请缨,陛下可有起疑?”安水宴不信事情能那么顺利。

“我原是想找安水原,没成想皇兄带我来了这。”

千弘赐眼中是掩藏不住的窃喜。

“隔墙有耳,”安水宴扫视周围,“我先交代生辰宴的事宜。”

简单说明,千弘赐点了点头,“我知晓了。”

“晚上再来看我。”

安水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。

瞧着他起身都困难的样子,千弘赐心中钝痛,“阿宴,我定会为你报仇!”

安水宴掩面擦拭眼角的泪,眼中是止不住地窃喜。

经过这一遭,竟让千弘赐彻底与他统一战线,这波不亏。

他下了逐客令,“阿赐,我相信你,快走吧。”

清楚他是担心被人抓住把柄,千弘赐听话地疾步离去。

一出殿门,意外撞上君越。

“原公子怎会在何处?”

他心中一紧,是特地来监视他们的?还是别有目的?

或是又来伤害阿宴?

思即此,千弘赐不动声色地拦在殿门前。

有他在,不会有人能伤到他的阿宴分毫!

君越不把他的防备放在眼中,扫了眼他背后的宫殿,“他的伤势如何了?”

“得饶人处且饶人,原公子莫要赶尽杀绝得好。”千弘赐眸子微眯,褪去一贯温润的外表,露出属于上位者高傲的一面。

“身为兄长,我关心一下兄弟,有何不对?”君越疑惑歪头,“到王爷嘴里,怎么成了我赶尽杀绝?”

千弘赐不理会他的明知故问,转移话题:“本王有些事想请教原公子,可否换个地方一叙?”

“自然,那便去御花园吧。”

御花园的花开得正好,尤其是染了血的,更艳了。

宫人为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水,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。

君越浅抿一口,指着不远处道:“王爷可觉得那处的花更好看些?”

千弘赐不明所以,只得顺着他的话说:“本王并未看出有何不同。”

“那里的花可是由庶弟的鲜血浇灌的。”君越满意地欣赏起来。

千弘赐蓦地捏紧茶杯。

什么意思?试探?

他是察觉到他和安水宴的关系了?

“原公子与传闻不尽相同。”

“哦?”君越来了兴趣,“这盛京竟还有关于我的传闻?”

“我还以为天下人只知丞相府有宴哥儿,无人在意我呢。”

无人在意他,所以他就要伤害他的阿宴吗?

千弘赐深吸一口气,勉强压下心中的火气。

“原公子真会说笑,你身为宴公子的兄长,自然有谈论的资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