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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越的声音轻得像阵风,并没有吹进亓萧衡的耳里。

飞行器在古家门前停下,君越倏地睁开眼。

“陛下送到这就行了,我先走了。”

正欲起身,亓萧衡拉住他的手,“我就那么拿不出手吗?”

“没有,”君越揉了揉眉心,“我只是不知道怎么介绍你的身份。”

“床伴?还是前未婚夫?”

亓萧衡委屈瘪嘴,“说一句我是你对象很难吗?”

“可你不是。”

君越毫不留情戳破他的幻想,“我很累亓萧衡,我想回去了。”

不只是身体,还有精神上。

他一声不吭来历劫,还把自己弄得四分五裂,他穿梭了无数时空,甚至分散灵魂才保住他。

或许是酒精的刺激,君越感觉头昏脑胀,回忆起过去的种种。

墨宸肆是他亲手养大的崽子,君越不讨厌他的幼稚和任性,可他也是真的需要休息。

见他满脸倦意,亓萧衡慢慢松开手,心脏疼得都要炸了。

一行眼泪滑落,他哽咽道:“对不起。”

他不知道他在对不起君越什么,但他的本能告诉他,他应该道歉。

君越吻去他脸颊上的泪珠,温柔得不可思议,“我心甘情愿的。”

他的阿肆没有对不起他。

他们是爱人,理应相互包容。

他包容阿肆的小脾气,就像阿肆会包容他的恶趣味。

亓萧衡埋进他的颈窝,耳朵泛着红晕,整个人快要烧起来了。

他居然哭了!太丢脸了!

“回去吧,小哭包。”君越摸摸他的后脑勺。

“我才没哭......”

“宿主,你有点不对劲哦~”

小仓鼠像个手办似的坐在桌面上,用两颗大门牙啃着玉米,说话含糊不清。

星际的夜风都透着花香,君越靠在躺椅上,手里捧着热茶。

“小八,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?”

小仓鼠把啃了一半的玉米收回去,拿出一桶爆米花,“你说吧宿主。”

“我是被我的父母送进精神病院的,他们说我考试连第一都考不到,一定是脑子有问题。”

小仓鼠炸了,“你别听他们乱说,考试考不到第一很正常,我的宿主就是坠棒的!”

“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说吗?”君越表情淡淡,喝了口茶。

他自问自答:“因为我的父母,我的哥哥姐姐,都是天才,唯独我普通得像个正常人。”

“后来我才知道,我是抱错的,他们的亲生孩子很优秀,我被放弃了。”

“呜呜呜~”小仓鼠丢开爆米花,拿出小手绢,擦着逸散出去的数据眼泪,“宿主你好可怜啊。”

“鼠要心疼死了。”

哭到一半小仓鼠反应过来,“宿主你不是孤儿嘛!”

“嗯,所以我逗你的。”

君越把凉掉的茶放在桌子上,转身回屋。

他没告诉小仓鼠,他说的都是真的。

那时他记忆全无,投生到一个假少爷身上。

因为没考到第一名,父母带他去看脑子,却检查出人格分裂。

那对偏执的父母认为精神病不可能是他们的孩子,做了亲子鉴定,结果如他们所想。

自此父母开始寻找亲生孩子的下落,把他遗忘在精神病院。

可笑的是,他们找亲儿子不是为了血缘,而是想抹杀掉他这个曾经耻辱般的存在。

直到他恢复记忆,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家人全都捆在了房子里活活烧死。

之后他抹去了他们在他人生里的痕迹,回到了精神病院。

因为那里有他的阿肆。

?

“这到底怎么回事?!”

院士指着半空中的投影视频,勃然大怒地拍桌子。

视频播放的是一家能源公司的发布会,主持人侃侃而谈,介绍着即将推出的新产品。

正是他们研究的能源石。

所有人面面相觑,战战兢兢得不敢开口。

木亚舒瞥了眼淡然自若的君越,“老师,我有话想单独跟您说。”

院士看他欲言又止,顿时明白他想说什么。

老头子板着脸问:“你知道是谁干的?”

木亚舒点头。

“那你就直接指认出来!”院士冷哼,“都干出这种事儿了,就别给他留脸了!”

木亚舒扫了好几眼君越,“古少爷以为呢?”

闻言,其他人皱眉。

什么意思?组长做的?没道理啊。

谁闲着没事自己研究出来的,自己再偷给别人?玩刺激吗?

“随便。”君越静静看他演戏。

演技太拙劣,不如他。

“昨晚我吃饭意外撞到古少爷和一个陌生雄性聊天,本来我没在在意,但听到他们在说密钥的事情。”

木亚舒深吸一口气,“这是录音。”

录音打开,君越断断续续的嗓音传来,而内容正是密钥的破解密码。

众人不可置信地望向君越。

木亚舒乘胜追击,义正言辞道:“我知道古少爷只是喝醉了,不是故意的,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证明那些资料是我们的!”

证明?拿什么证明?证据都在人家手上呢!

其他人腹诽。

好在君越威名远扬,没人敢起哄指责他。

“小古,这事因你而起,你来说说怎么办。”院士叹了口气。

虽是无心之过,却也造成了严重后果,为今之计唯有将功补过。

君越只说了一句话:“我能解决。”

院士拍拍他的肩膀,对他还是信任的,“那就好啊。”

在一众喜悦放松的人里,木亚舒并未被感染,细看之下脸色有些难看。

这都能让他躲过去?

“在此之前,我想证明我的清白。”

君越严肃地问院士,“监控什么情况?能看吗?”

院士摇摇头,“数据全部损坏。”

不单单是删除那么简单,专业人员推测很可能有病毒流入。

但目前追查不到病毒的踪迹。

木亚舒暗暗勾起唇角,总归查不到他身上。

“没事,”君越缓缓走到木亚舒旁边,“我知道凶手是谁,并且已经把证据交给陛下了。”

他刻意字正腔圆地说给木亚舒听。

木亚舒身体僵住,他知道,古墨凉从不说假话。

“你算计我?!”

“是你先算计我的不是吗?”

话音未落,亓萧衡带着护卫队进来。

木亚舒认命般的任由护卫队的人把他锁起来。

“你昨晚都是装的?”他执着地盯着君越,似是必须问出一个答案。

“资料呢?你是不是做了手脚?”

“资料是假的。”

君越轻飘飘回答。

被戏耍的怒火在胸腔里炸开,木亚舒面目狰狞,随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。

“等着吧,我会回来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