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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诶?老孙你干嘛去?”身材有些胖的衙役见孙林财急匆匆地走,连忙叫道,“等会儿咱们还要去街上巡逻呢!”

“我突然想起家里有点事,你们先去吧,我待会儿就来!”

“那......行吧。”身材有些胖的衙役嘟囔着,“这老孙老是中途开溜,今年都好几次了,要是大家都开溜这活还干不干了?”

“行了行了,大家都是同僚,少说几句。”另外一名衙役劝道。

应封府裕元县武连镇大羊村人谢清风.......一字不落,正好是那天在大街上教训的那老妇人的孙子。

还是县案首。

孙林财站在红榜前忍不住有些腿软,县太爷最讨厌别人阳奉阴违他的命令,更何况他这种明晃晃的违反。

谢清风要是上告县太爷,自己这条小命.......休矣!

“快,娘子,把咱家的银票都拿出来。”孙林财回到家后边翻箱倒柜边对着妻子说道,“等下我们去一趟李家。”

“怎么了相公?”妻子不明所以,出什么事儿了要把家里银钱全部都拿出来?“拿银钱去李家干嘛?”

“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,我不小心帮李家教训了个应届县试学子的老妇人吗?”

“嗯,咋了?这件事儿让县太爷知道啦?!”

“还没,但是那县试的学子中了县案首!”孙林财这句话可把妻子吓了一跳。

“这可咋办呐?我可听说那县案首才七岁呢,是咱们整个县里最年轻的案首,他这前途........”孙林财妻子的爹是童生,她从小跟着也念了一两年字。

孙林财本身就着急,被妻子这么一强调更加烦躁,“我难道不知道他前途好吗?你把家里大银钱搁哪儿了?快帮我找啊!”

“是是是是......”

“气煞我也,这会子真的被李家给连累死了。”

李家现在也不好过,他们毕竟在镇上开店,消息很是灵通。县试上午一出来,下午就有人告诉他们,他家李勇吹了婚事的那个女娃家弟弟考中了县案首。

而且还是裕元县里年岁最小的案首。

日后要是往下接着考下去,最少也是个秀才。她家真的是眼珠子长在屁股上,不识好货!

要是好聚好散也就罢了,他李家偏偏和人家结仇,这人家要是日后有了出息能放过你?

之前谢清风做的那首诗就已经让他家颜面大失,只剩下些许老顾客光顾。谢清风这案首的名头一出,就连老顾客都不想和他家做生意。

开玩笑,那可是案首,日后说不准是个官老爷!谁敢光明正大和官老爷作对?他们才不想莫名其妙得罪人呢。

“咋办?”曾氏听到这消息时,腿就开始打哆嗦了。外面的人不知道,她那天还扇了张氏好多个嘴巴子。

“咋办咋办!你这个毒妇!”李父一巴掌把曾氏扇了个踉跄。

“好好好,现在开始怪我了,是吧?”曾氏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李父,“好人都你当了,坏人都我当了。”

“当初勇儿说要娶那个乡下农妇的时候,你怎么不说话呢?我打那个张氏的时候,你为什么不拦着我呢?”

“行了,你们都别吵了!都是我的错!”李勇从后面的屏风走出来,“现在去买礼品,明天跟我去谢家道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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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位爷,您们稍微在堂屋等上一会儿,咱们县太爷还在里面批公文,可能还有个一刻钟左右。”身着一袭深色长衫,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的男人弯腰说道。

“我是咱县令的师爷,鄙人姓陈,我就在门外候着,您们要是有事可以随时吩咐我。”

师爷是县令私下掏腰包聘请的幕僚,别看他没有官身的身份,对他们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,他要是在县令面前说上几句坏话,也够人受的了。

“多谢告知。”谢清风旁边那名身着淡蓝色长袍,腰间挂着一枚小巧玉佩的男生对师爷拱手道。

谢清风和另一名看上去较为年长的学子也跟着同时拱手道谢。

师爷离开后堂屋内只剩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,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,气氛有些诡异的寂静。

谢清风百无聊赖着看这屋子的陈列,两侧对称排列着数把略显陈旧的太师椅,墙壁上挂着一副字画,上面写着:清正廉洁。

窗户上两盆魏紫牡丹,花果硕大,若有若无的花香弥漫着整个房间。

一刻钟很快过去,可县太爷还没来。

那名看上去较为年长的学子有些按耐不住这尴尬的气氛,对谢清风开口说道,“恐怕这位就是咱们最年轻的案首谢清风了吧?”

谢清风站起来谦虚地拱手道,“最年轻称不上,运道好罢了。”

看年纪他应该就是第三名的黄修,在他对面坐着的就是雷氏子弟雷磊了。

黄修在跟谢清风打完招呼之后又跟雷磊攀谈上,

“不知今日县太爷找咱们何事?”黄修想从雷磊身上问出点什么来,好提前做准备。

黄氏每年都有中童生的,这点雷磊在来的时候族中长辈应该有所叮嘱。

雷磊虽然看上去比较平易近人,但黄修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正面回答,反而是岔开话题聊其他的。

谢清风倒是知道,但他也不可能告诉黄修的,倒不是说藏私,而是谁知道这屋里还有没有暗门监听什么的?

这要是被县太爷知道谢清风事先就知道要考他们学识,他一个农家子弟从哪儿听说的?肯定说明他周围就有走漏风声之人。

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,但对于上位者来说,可是大忌。

三人聊天之际,县太爷终于姗姗来迟。

“哎呀,我这两天确实是忙昏了头,小陈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。”

人未到,声先至。

谢清风等人立马站起身,整理了下有些皱褶的衣摆。

进来之人身着一袭绣着云纹的官服,头戴乌纱帽,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迈着虚浮的脚步走进来。

许是步伐迈得过大,帽翅微微颤动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