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3点40分】
16层的走廊一片漆黑,倒是可以清晰看到下面露台的情况,因为盛冬的战术手电一直开着,明黄色的光,刺破黑暗照亮附近。
我站在窗前,窗户已经被我开到最大。
我看到盛冬也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,而地面上黄远恒和工程师还在,也没有醒来。
可是,另一把椅子上的护目镜女孩,消失了!
我所在的窗口,在15层露台的正上方,也就是说除了靠近门口的地方,其他面积我都能看到。
此刻盛冬头歪在一旁,脚下矿泉水瓶倒在脚边,手电筒也在地上。
这样看来,没有打斗痕迹,那么,很有可能是喝水时突然被迷晕,或者说,水里就有麻醉剂!
几分钟后,露台上走来个瘦弱的身影,粉白色衬衫外,是宽松的透明雨衣,是那个护目镜女孩。
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大捆东西,看着像渔网。
走到了躺在地上的黄远恒身边,先用脚踢了他一下,看到没有反应,就打开手上的东西,蹲在他的双腿附近。
这时我才看清,她拿的是登山绳。
这女孩先把一截绳子拉直,再用双手抬起黄远恒的双腿,放在绳子上,然后拿起绳子两端分别缠绕他的脚踝以上。
我虽不知道她的具体用意,但我能猜到黄远恒等下怕是有危险,正准备大喊一声,喝止她的行动。
突然,穿着橘黄色防护工服的黄远恒坐了起来,女孩被吓得不知所措,一愣神的功夫,黄远恒一把扑倒了女孩,大声喊起来,虽然隔了快十米的距离,我还是能听清,他说的是:“你要干什么,你是谁?”
这时,盛冬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附近,黄远恒的方形脸在麻醉剂以及惊怒之下已经扭曲,盛冬跟他们说着什么,我听不到。
看到他果然安然无恙,我正要下楼跟他会合,却见盛冬手指快速指向一个方向,画了个三角形。
我这时看了看打开的窗户,又目测了下窗口到露台的距离,继续观察。
只见盛冬说完,那个女孩脸上惊恐已经消失,充满悲伤,黄远恒刚才怒不可遏的神情也平复下来。
盛冬走到他们两人之间,先扶起女孩,再搀扶黄远恒的时候,这位中年人突然暴起,一把推开盛冬。
然后抓住旁边毫无防备的女孩,扯着她向露台边上冲去,女孩拼命挣扎,但被黄远恒死死拦腰抱住。
看这意思黄远恒是要把女孩扔下露台!
盛冬冷不防被大力推倒,毕竟190的身高很容易重心不稳。
快速爬起来后,盛冬追向黄远恒,没走两步,就被身后一把椅子破空袭来。
盛冬缩背沉肩,硬挨了一记,一声巨响下,怕是受伤了。
回头一看,原来是那名壮硕的工程师,他早就醒了!
工程师的眼睛盯着盛冬,虽然他身高比盛冬矮了些,但体型强壮多了,此时对峙下来,压迫感十足。
盛冬受伤了依然身形笔直,并未理会对方,回头看了一眼,继续向前追去。
这时黄远恒两人已经走到露台中部,这里没有楼上遮挡,没过脚面的积水在女孩的挣扎下,水花四溅,隆隆雷声中,雨密得像幕布。
那工程师正待要靠近盛冬,再次出手阻止他救援女孩,才走了两步,却被一个黑影砸中头部,紧接着,又是一声闷响,更大的黑影落在肩背上,他栽倒在地,翻滚了几下也没能站起来,只能躺在地上。
盛冬大步流星赶在黄远恒身后,一把抓住他的手臂,黄远恒松开女孩,一头顶向盛冬,两人厮打在一起。
若是平时,相信以盛冬的身手,最多两个回合就能制服对方,只是现在他受伤在先,雨势又天河倒泻,眼睛都睁不开,战斗力自然大打折扣。
昏暗的光线中,两个人影扭做一团。两个人的头发脸颊淌着水,浑身湿透。
那个女孩惊恐的瞪大双眼,浑身也被雨水打湿,跌坐在地上,身体不受控制地后缩。
这时黄远恒占据了主动,把盛冬按在地上,正要挥拳,下一秒身体却诡异地转了180度,向着15层露台铁门的方向平移了过去。
当然,这里是b市双子塔西区,不是霍格沃兹,并没有魔法出现。
刚才打到工程师的第一个黑影,是我从楼上扔下的一罐咖啡,算上瓶子才重500克,但加上超过3米的高差,不亚于平地上挥出一板砖。
扔完咖啡,我为了避免自己受伤,也减少对工程师的冲击力,并没直接跳落在他头上,而是看准时机从窗口翻出,双腿离地1米左右时才放手,膝盖顶在他后背上。
放倒工程师后,我看到盛冬已经落了下风,情急之下就要跑去帮忙。
忽然看到地上的登山绳,想起刚才女孩把其中一端缠在了黄远恒小腿上,我捡起绳子,用力一拽,果然把他拽了过来。
黄远恒双手去解绳结时,我一脚踢了过去,正中他的手臂,蹲下身从他身后用臂弯,斜勒住他的一只手臂和脖子,抄起地上的绳索,把他上身缠了好几层。
然后拎着他来到工程师身边,用剩下的绳子,把他双手从后面紧紧固定。
此时盛冬已经扶着那位女孩走到铁门附近,或者说,这俩人是互相搀扶,盛冬刚才受的伤可不轻。
我把盛冬扶到椅子上,掀开他湿透的黑色t恤,后背上两道十几厘米长,五六厘米宽的青紫色淤痕,是椅子腿拍伤的。
我看到伤痕,血往上涌,转身就拎起旁边的空椅子,向着工程师走过去。
盛冬眼疾手快抓住椅子,“小武,你别冲动,我没事。”
“我就拍一下,就一下。”盛冬自然不撒手,我又怕用力夺椅子,加重他的伤势。
我强忍怒火,深吸了几口气,在椅子上坐了下来。
刚才在15层走廊里想睡觉时,我想到盛冬的反常行为,猜测他肯定发现了什么后在跟我暗示。
我困意全无,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,脑中不断假设和推翻假设。
我跟盛冬一起探案,分工很明确,他推理,我行动。
这次让我猜他打的哑谜,我实在是吃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