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妈的!”
老猫扑向顾悦琴,想掰断那道光流,却被无形屏障弹开。
“系统在抽她的能量!撑不了多久她就会……”
林澈大脑一片空白,红线军刀却自己震动起来,刀身四色光芒前所未有地强烈。
他几乎是凭本能拔出刀,将刀尖刺入控制台的主接口。
“嗡——”
整个地下室霎时被一股无形的力场笼罩,空气中电流噼啪作响。
终端屏幕疯狂闪烁。
[外部创作本源检测……]
[非标准协议干扰……]
[紧急备用通道启动……]
刀身光芒与红绳光流交织,顾悦琴痛苦的表情稍稍缓和。
一条新的数据流从红线军刀涌入系统,分担了部分对顾悦琴的抽取。
“林澈!”
阿钢急促道,“他们开始用重型钻头了!五分钟内会突破!”
“撑住啊,悦琴!”
林澈声嘶力竭地喊着,一边调整刀的位置,试图分担更多压力。
“周慕白,你也帮帮她啊!”
但周慕白那模糊的身影已经摇摇欲坠,随时可能崩散。
《月华集》书页疯狂翻动,释放出一股股银色能量,勉强支撑着红绳的运转。
玻璃墙后,那人形突然做出一个决定性的动作——他双手展开,数据云光流重组,形成一个巨大的数据通道,直指玻璃墙!
“他要出来?”老猫惊呼。
不,不是出来。
林澈在剧烈的震荡中看到,数据云内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,而那人形正缓缓沉入其中——他不是要出来,他要更深地隐藏自己!
终端机屏幕疯狂跳动。
[紧急协议激活……龙影藏身……]
[载体准备……]
[数据封存……]
[传输开始……]
林澈兜里的小蓝球——苏墨的数据核心——突然剧烈震动,几乎要烧起来!
“林澈!”
苏墨的声音在林澈脑海中炸开。
“有东西……正在冲进来……无法抵抗……我……我……啊啊啊!”
篮球飞出林澈口袋,悬浮在空中,剧烈旋转,蓝光变得刺眼。
一道道数据流从玻璃墙后涌出,穿过军刀和红绳编织的网络,直冲向篮球。
苏墨的核心在半空中膨胀、扭曲、变形,最后“砰”的一声爆裂开来!
无数蓝色碎片悬浮在空中,形成一片微型星云。
“苏墨!”林澈惊呼。
然而那片蓝色星云并未消散,而是慢慢重组,形成一个全新的球体,大小与原来的核心相似,但内部结构复杂了数倍。
球体表面流淌着复杂的纹路,像某种古老的铭文。
“林……澈……”
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球体中传出。
“终于……找到……你了……”
不是苏墨的声音!
林澈浑身血液都凝固了。
“爸?”
“时间……不多。”
球体微微震颤。
“数据……只有一部分……苏墨……会保护……”
“你到底在哪?发生了什么?为什么要把自己封在系统里?”林澈疯狂追问。
球体光芒闪烁。
“烛龙……失控……内部……分裂……创作本源……被污染……”
老猫目瞪口呆。
“他把自己的一部分数据传送到苏墨的核心里了!”
远处,爆炸声更近了!
整个地下室剧烈摇晃,天花板的石块开始大块坠落。
“走……必须走!”
球体悬浮到林澈面前。
“北山……实验室……答案……在那里……”
阿钢正要说什么,突然一块巨大岩石从天花板砸下,正中他的位置!
“阿钢!”老猫嘶吼。
烟尘弥漫,遮
黄皮书入手,同时捞住悬浮的篮球。
苏墨和父亲数据的新载体。
阿钢已找到老猫说的出口,地下室一角,地板上有个圆形舱口。
“出口在哪儿?”林澈问。
“总比炸塌那儿强。”老猫语速飞快,“但愿别又通到猎犬窝!”
阿钢单手拧开舱门,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竖井,一架铁梯向下延伸。
“你先!”老猫把顾悦琴交给林澈,“然后是她,我和阿钢殿后!”
林澈把《烬遗录》塞进怀里,苏墨的新核心自动飘到他肩侧,发出微弱蓝光。
他攀上铁梯,刚要下去,一声炸响,震耳欲聋,比之前的更猛烈!
整个地下室天花板塌了大半!
几台终端机被砸烂,玻璃墙被冲击波震碎,后面的数据云没了屏障,迅速消散。
更糟的是,一队黑衣人和三台机械猎犬从塌陷入口冲进来!
猎犬红光闪烁,直扑最近的目标——阿钢!
“快走!”阿钢头也不回,抽出金属短棍,棍尖炸开蓝色电光,“我来挡住!”
“阿钢!”林澈嘶吼。
“别白费他的牺牲!”老猫已抱着顾悦琴滑到林澈身边,“下去!快!”
最后一眼,林澈看到阿钢如黑色闪电冲向猎犬,金属短棍蓝光一闪,击中最前猎犬的传感器。
电火花四溅,猎犬晃了晃,随即摆脱电击,猛扑上去。
另两台绕过缠斗的阿钢,直奔舱门!
“滚开!”老猫一脚踹上舱门,金属圆盘“砰”的一声关闭,隔绝了上方的混乱。
一片黑暗,只有舱门缝隙透进几丝光,和苏墨核心的微弱蓝光。
林澈抱着顾悦琴,一步步向下,心惊胆战,生怕铁梯断裂。
“阿钢他……”没事吧?
林澈低声问。
老猫沉默片刻,声音沙哑:“希望他命硬。”
顾悦琴在他怀里动了动,虚弱低语:“《月华集》……还在吗?”
四周只有一片粘稠的黑。
铁梯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,硌得人骨头发疼。
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胸腔,回荡在狭窄的竖井里,混着下方老猫更加粗重的喘息。
林澈咬着牙,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胳膊上,死死抱着怀里轻飘飘、却又沉得让他心头发慌的顾悦琴。
肩侧,那个融合了苏墨和父亲数据的蓝色球体悬浮着,散发出一点微弱却稳定的蓝光。
这点光芒是无边黑暗里唯一能看清脚下锈蚀铁梯的东西。
也是唯一的光。
“阿钢他……”林澈喉咙发干,声音抖得自己都没听出来。
“管好你自己!别他妈往下看!”老猫粗嘎的嗓门猛地从底下炸响,带着一股子狠劲儿,还有点别的什么,“他自己选的!咱们能下去,就不算白费!”
林澈闭上眼,把刚才那混乱又惨烈的一幕硬生生摁回脑子深处。
肩侧的蓝色核心轻轻震动,一股断断续续、模糊不清的意识流淌进来。
熟悉。
陌生。
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。
是老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