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觉,安舒阳应该是这么多年来睡的最安稳的一次。
再睁眼,屋里依旧是一片昏暗,许是睡的太舒服,安舒阳也不自觉的放松警惕。
迷迷糊糊的转身间,他才感觉到有一股陌生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。
不是温徳斯,不是管家?
屋里多了个人?!
这下困意退去,安舒阳猛地坐起来,控制着还不算太熟练精神力探去。
同时手已经按在了一旁的灯座上。
闷哼声响起,屋子里也亮堂起来。
这时候,安舒阳才看清床尾不知什么时候跪着的雌虫。
“谁让你进来的?”
从早上进来,塞西尔已经在这里跪了一整天了,只为等雄虫睡醒。
雄虫的声音略有几分稚嫩,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。
“回雄主,是温徳斯阁下。”
安舒阳动用的精神力不多,塞西尔勉强的开口,声音也是低沉的不行。
“哥哥?”
听到是温徳斯让这只雌虫来的,安舒阳才收回了精神力。
但刚睡醒的脑子终于接收到了全部的信号。
“等等!你刚才叫我什么?!”
塞西尔就那么看着眼前这只小雄虫从最开始才睡醒的迷糊,到发现他存在警觉。
最后放松一下,直到演变成现在扑在床边揪着自己衣领,瞪的溜圆的眼睛。
“雄主?”
不明白小雄虫激动的原因,塞西尔微微虚抬着手,以防安舒阳不小心从床边在摔下来。
他现在已经被停职,想要再回军团,就只能是眼前这位伊恩阁下点头。
“雄主?”
“伊恩阁下?”
看着面前发愣的小雄虫,塞西尔轻声唤了几句。
眸子微微垂下,他出身保育院,是个被遗弃的雌虫蛋。
当初就是他在荒星执行任务的时候,遇见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安舒阳。
后来自己被关进了黑塔,小雄虫也被带走了。
黑塔关押的都是惹怒雄虫,或者犯错的雌虫,几乎是进来,就没有出去的可能了。
本以为自己要在黑塔里结束,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带出来。
想到自己躺在医疗舱,那个雌虫管家的话,在知道自己能留下来时,心里又喜又怕。
喜的是自己还有机会再重回军团,这样就能给保育院的弟弟们多些信用点买吃的,不用饿着肚子。
怕的是自己活不到那时候,每个雄虫的脾气都很古怪,但都是暴躁任性的。
黑狱的那几天,已经让塞西尔深刻的认识到。
但因为救小雄虫进了黑狱,塞西尔其实并不后悔。
最多只是有些惋惜,自己没办法在赚信用点让院长的担子轻一些。
“你叫什么?”
震惊之余,安舒阳终于勉强回过神,靠坐在床边。
“塞西尔。”
安舒阳从上到下将人,啊不,将虫给打量一圈,心里已然是堆积了不少疑问。
哥哥为什么突然给他弄了一只雌虫。
雄虫虽然少,但是也没强制要求必须有雌虫伴侣啊。
这只雌虫是雌君还是雌侍,又或者是雌奴?
哥哥不是说他现在不还是一个未成年的雄虫?!
唔,虽然自己正常年岁算成年,不过这里没有二次觉醒的雄虫都算没长大。
安舒阳有很多问题,可这些问题貌似都不适合现在的他来问出口。
还是等见到哥哥再问问吧。
“没什么事,你就先出去。”
他微微抬了抬下巴,朝着门外示意了一下。
听到安舒阳让他出去,塞西尔眼中的情绪立马褪去,只剩不安跟惶恐。
可雄虫的命令他不能违抗,只得低垂着脑袋恭敬的退了出去,跪在了外面。
房间安静下来,终于只剩安舒阳自己的呼吸声。
“唔!”
想到这个疑似会是个麻烦的雌虫,安舒阳揉揉脸,烦闷的把自己摔在床上。
等整理好情绪,安舒阳才爬起来把自己收拾好。
想着现在又到了晚上,一会吃完东西还是回来继续睡。
他就没换下身上这件睡衣,随便披了件外袍就开了门。
没成想,又看到了跪在门边的塞西尔,此时的安舒阳只觉得一阵头大。
好在这次听到开门声,在隔壁休息的温徳斯也出来了。
“伊恩睡的还好吗?”
“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?”
温徳斯看着气色明显好了不少的安舒阳,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。
一边问着,一边快步走过来。
“睡得很好。”
“哥哥,这只雌虫是?”
安舒阳任由温徳斯拿着毯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。
“他啊。”
温徳斯手下动作飞快,抱起来裹成球的弟弟。
“不是小伊恩说,是这只雌虫救了你?”
“所以哥哥想着,小伊恩或许喜欢,就把这只雌虫带回来给你当雌侍。”
“不喜欢吗?”
说着,温徳斯扫了一眼,跪在门边的塞西尔,好像就在等安舒阳只要是说一句不喜欢,就随时能把这只雌虫给扔出去。
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恩虫!
想到这里,安舒阳也顾不上其他,赶忙摇头。
“挺好的挺好的,就把他留下吧。”
在安舒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原本垂着脑袋的塞西尔,终于没忍住抬起了头。
看向安舒阳的时候,眼中都带着几分光亮。
一连几日,塞西尔都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安舒阳身边。
直到塞西尔有些摸透安舒阳的脾气,再三犹豫后。
塞西尔才鼓起勇气,试探性的跟安舒阳提起来回军团的审批同意书。
听到陌生的词汇,安舒阳先是不解,等塞西尔解释完,他才知道。
就因为救了自己一命,这只雌虫不但被关了黑狱,就连官职都被停了!?
这不讨好的事,现在这只雌虫竟也不怪他,这雌虫对雄虫的热烈都有些超脱过分了吧?
官职还能恢复,可是黑狱那地方。
经过纳维的实地科普,就连在那吃人末世讨生活的安舒阳都觉得有些血腥。
所以塞西尔解释完后,安舒阳没有表态。
等把明显有些慌张失落的塞西尔赶出去后,安舒阳立马就在审批同意书上签了字。
直到晚上,他才学着温徳斯不耐烦的样子,把早就签好的同意书扔过去。
看到塞西尔惊喜的样子,安舒阳竟是有些莫名的心虚。
最近温徳斯好像很忙,常常很晚才回来,等回来时,安舒阳早就睡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