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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刚交待常三娘,那个抱着泡沫箱的黑衣女子就直扑庙门而来。

那箱子里的血腥寒气,扑面而来,让我不由作呕。

本能的想引动庙门法阵拦她,可那些泥砖都在困地祟时,坏了,动不了法阵。

常三娘感觉我不对,想去拦时,那黑衣女子已经抱着泡沫箱,往我面前一跪。

不哭不闹不说话,就这么跪在那里,用身体挡着光。

昨晚一场秋雨,这会地上全是湿泥,她这一跪,搞得泥水满身。

更何况,看着她这样子,也是才失了孩子的。

常三娘有些于心不忍的看了看我。

我只得示意常三娘先把这黑衣女子带进去,别冻着,伤了根本。

这才看向肖逸心:“怎么回事?”

她大着个肚子,还坐在湿了的砖上,也不行。

而且明显也起不来了!

我不由的叹了口气,伸手将她扶起来:“先进去……”

她忙道:“你这庙有点怪,我就不进去了。”

那对情侣这会也只是看了我和肖逸心几眼,居然直接跟着常三娘进了庙门。

我和肖逸心看着他们好像参观一样,四处打量着,就这么信步走了进去,都同时叹了口气。

“所以说你这庙古怪了吧?”肖逸心走到她车边,靠着把事情说了。

那醉驾撞死人逃逸且找人顶罪的司机,最近天天半夜醒来,都在他撞死人的事发地,吓得精神都恍惚了。

他老婆不知道这事,见他不对,就多问了几句。

知道他肇事逃逸后,就劝他自首,免得再出这种怪事。

两人起了争执,那司机大叫着:“我自首了,孩子呢?”

“一出生就有个背着案底的爹,他这一辈子都毁了。我还不是为了你,为了孩子!”

这话一出,自然是吵得更厉害,司机一气之下,推了他老婆一把,结果早产了。

他叫救护车,那边建议有条件的话,自己开车送过去。

可他的车,又因为醉驾被扣了,等他打着车,送到医院时,孩子没有保住。

他自己也有点崩溃,在医院发了癫,然后就被警察带走了。

“他老婆就找到了我,求我原谅,让我看在同样当妈的份上,至少让她孩子走得安生些,我就让她带着早产孩子来找你了。”肖逸心说得很坦荡。

手还在自己小腹摸了摸:“怀孕后,对有孩子这件事吧,就容易心软。这因果报应,就到这里吧。”

她不知道我也怀孕了,也不想面对一个鲜血淋漓的孩子。

这事因果报应,可推手是我。

当下没有再拒绝,而是看着那对好像来参观的情侣:“这对呢?”

“男的是她亲哥,女的好像是新交的女朋友。”肖逸心叹了口气,轻声道:“你也看出来了对吧,两个都很怪,所以说你这庙就怪。”

我不由的嗤笑了一声,好像进庙的确实都怪。

肖逸心抚着肚子,轻叹气道:“他家把赔偿金分了我一半,我也不用上班了,打算回家养胎。”

她目光往庙里看了看:“那盏灯就送给你了,以后就再也与我们家没有关系了。”

看样子,仙家们做事的效率还是很快的。

肖逸心开车走时,我站在庙门口目送她,就在我要转身时。

却见一个穿着灰色道袍,挽着道髻,须发皆白的老道,站在那道击出地祟的裂缝尽头,远远的朝我作了一揖。

我刚眨眼,那老道一步就跨到了我面前。

那一瞬间,似乎不是他在进,而是整个地面像毯子一样后退,把他送到了我面前。

我心头警铃大作,本能的后退一步,站在庙门内。

那老道却并未进来,只是站在庙门外,朝我一揖首:“贫道一真观孤阳,见过江柳道友。”

这附近并没有什么一真观。

我揖首还礼,却见他脚上穿的是布鞋,鞋底都磨没了,脚趾也露出来了,可身上却不染尘埃,连那破了的鞋面都干净得很。

道门多奇人,刚才那一步是刻意给我看他实力的。

孤阳见我还礼,看着我小腹颔首轻笑:“贫道是观天象而来,道友这腹中胎儿,受霞光而孕,乌云袭日,血月双现,乃是乱世之血兆。”

果然,还是来了。

我和孤阳隔着一道门槛,确定门还在,他也并没有进来的意思。

这才谨慎道:“不知孤阳道友何意?”

孤阳伸手捏着花白的胡子,眯眼看了看我:“道友一身巫力,禁锢于这具血肉之躯,就算以这黄泥庙为壳自困,也遭人觊觎。”

“这腹中胎儿,会慢慢吞噬掉你这血肉之躯的精血,就算有归藏丹,鬼君精气,也不够喂养它。”

他连归藏丹,都看出来了。

这孤阳,到底什么来头?

我沉眼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
孤阳却也不急,往庙右边走了三步,在一块泥砖上重重一踩,落下两个脚趾分明的脚印。

那泥砖是没烧,可踩实压紧,经阴干,就算淋了雨,也不过濡湿,并没软瘫化泥。

他那两个脚印,入砖三寸,可见力道。

孤阳朝我再次一揖首:“孤阳不长,独阴不生。这胎儿入腹还不足七日,受鬼君的鬼身精气而孕,养于道友极阴之身,暂未得阳气交汇,不算得生。”

“道友能破地祟,化人心鬼欲,怜人失子之痛,可见心怀仁义。贫道有一法,可助道友落下此胎!”

他说着,眼含悲悯。

复又朝我一揖首:“这胎儿,受而有灵,有异象相护。道友心中也必有不忍,可在落胎后,以胎血和泥为像,引灵而入。”

“再由贫道收为师弟,法号独阴,带回一真观,由贫道日夜供养,绝不怠慢!”

“孤阳,独阴,一真。”我轻念着,低声道:“道友这当真一环扣一环。”

孤阳并不争辩,只是朝我又一揖首:“道友初听此言,必是难以决断。”

“贫道留下这两个脚印,可带道友直遁一真观。但胎足七日,就不能再落,还请道友深思。”

他说着,复又后退一步。

只见远处山林,好像迎面而来,再眨眼时,孤阳已经在远处河边,随着一只白鹭飞起,就消失不见了。

整个人也瞬间一阵恍然,如梦初醒一般。

我不由的眨了眨眼,忙往庙门右边看去,那两个入泥砖三寸的脚印,却清清楚楚的在那里。

也就是说,那个孤阳真的来过。

手不由的抚着小腹,受孕七天,现在是第几天?

那还剩几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