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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班子闻声放下板凳上的腿,嘴里猛吸口旱烟,目光慢悠悠打量秦无序与江贞,最后视线落在江贞身上,明白她才是话事人。

“接,但得看哪里活,还得细谈。”

江贞敏锐发现其他五人面对伊班子时,不自觉半低头,行为举止透露对伊班子的尊敬,顿时清楚伊班子是这群木匠的老大。

与其矮个寻,能一次找准便是省事。

思索着,江贞落落大大地伸出双手比划:“房子在栖梧山,两栋三楼带院,久经不修,木头已经腐败经不住用。我的要求可改修,风调以清雅为主。”

伊班子一听地址,蹙起眉头。

他旁边的木匠目瞪口呆,震惊反问:“栖梧山那幢房连外地人都不要,你还使银子修它,是撞上骗子蒙你们?”

“那地老远,得爬到半天山,交通不便,而且深山老林可不兴住人。就半夜三更来了豺狼虎豹,被咬断脖子也没人救呐。”

“房牙子委实可恨,昧了良心诓骗无知后生!”

木匠们一人一嘴聊起来,纷纷为江贞两口子鸣不平。

伊班子用烟杆子轻敲板凳边,周围几人立即噤声。

伊班子瞧江贞神色认真,不似戏耍他们,严肃问:“你们若真要修,从梁柱门窗斗拱到床几案箱柜的家具都包给我们做吗?”

江贞浅笑:“那得谈价钱。若价钱妥当,连同半山腰到宅院的阶梯以及两侧护栏,也能交给你们来做。”

这么一算,岂不是一桩大买卖!

伊班子连忙端正神色,一改方才的审视与忐忑,站起来回话。

“您说的工程忒大,以我们六人最快速度赶进度,最少要一个月。期间,你们也想要我们提供木料,算上包饭再内,每日每人至少要五十文钱。”

五十文?!

江贞看着伊班子伸出的手巴掌,惊到心在滴血。

转头一思到最为关键的期限,她稍加思索后摇头:“一个月时间太长,赶不上。我需要你们在一周内完成基本木工,我另找人打造家具,和自行提供翻修的木材,你看要多少工钱?”

没料到江贞一口砍掉大半工活,伊班子拧着眉头,左思右想,跟着咬牙降价。

“对应工活,给你最优惠的,每人每日二十五文。”

江贞不假思索,继续砍价:“不包饭,每人每日十八文。你们六人,我全要。”

“十八文,还不包饭?小老板这算盘打的太精了吧?”

伊班子登时沉脸,旁的木匠不悦大喊。

江贞同样是生意人,看得清楚买卖得有人配合唱红白脸。

眼前五名木匠纷纷叫嚣不满,可伊班子不吭声,摆明事情还有得商议。

于是,江贞面无改色,淡定等着伊班子。

片刻后,伊班子败下阵,露出无奈笑容:“小老板,咱们兄弟六人的木活在县城不算有名气,但手工技艺绝对过硬。咱们还得养一家老小,您就凑个整?”

“不包饭,每人每日二十文。”

见伊班子让步,江贞笑吟吟吐出一早盘算的价钱,友好解释。

“还请你们见谅,非我苛刻,而是后台家具等还要花大钱。另外,我经营小饭店,平日真的腾不出时间来给你们送饭。”

和气谈生意,伊班子寻思他们兄弟六人的确有赚,同样温和点头。

“小老板,咱兄弟六人接下这活,包你满意。”

江贞留意到伊班子几人虎口上的厚茧子,知晓他们是本分的手艺人,便留了具体地址,约定明日在栖梧山碰头。

解决完木工一事,江贞与秦无序径直回村找虎子。

两人回到村口,江贞停下脚步,轻扯秦无序的衣袖:“你回家画图纸,我独自过去。”

“有我在,那泼妇不敢……好吧,若有人欺负你,你就大声喊我。”

秦无序担忧秦王氏又来谩骂江贞,但触及江贞坚定眼神,果断妥协。

江贞嫣然一笑,踮起脚尖,如同对待秦昭时般伸手轻拍秦无序发顶:“真乖。青天白日,还在村里地盘,她不敢造次,你安心在家等我。”

秦王氏实属炮筒,两家一见面就炸,她不让秦无序触霉头,也是考量他书生身份,免得惹出他目无尊长的是非。

况且,万一文昌公都被泼妇吓跑了,自降了运道,还是他们亏。

随后,江贞去了虎子家,站在门外叫人:“虎子在家吗?”

“堂嫂,您来了,快进来喝口茶。”

虎子扔下斧头,从柴屋快跑出来,客气招待江贞。

江贞摆手,言简意赅说出来意:“别忙活,我说几句就走。我需要一人帮忙木匠干活,还得负责搬运木料,每日有二十文工钱,不包饭,而且都是重活,你干吗?”

“干!谢谢堂嫂堂兄惦记我,帮扶我们家,我一定把活干好!”

一听能挣钱,虎子两眼冒亮光,忙不迭答应,愈发感激江贞夫妇。

“成,那你明日按时到栖梧山等我们。”

江贞说完就转身,虎子目送她离开后,激动到脸色涨红,扭头就跑去厨房,欲与媳妇分享好消息。

屋内,秦王氏猫腰没听到谈话内容,眼尖瞄到江贞离开,一把推开门堵在厨房门口,扯着尖锐嗓音打听。

“那恶毒婆娘找你作甚?”

“娘,堂嫂是来给我介绍工活,每日能有二十文钱呢,在外头哪有这般好事,她都是念着咱们堂兄弟关系,特意关照我。你以后对人得客气。”

虎子说明,李巧儿站在灶台前,乐得笑开花,由衷道:“虎子,堂兄堂嫂们对咱们是真心好!”

“呸!好个鬼,自家人才给二十文,去码头搬货都不值这个钱吧!再说,她开饭店发了家,臭丫头故意拿这事恶心你,拿我们家当要饭呢!”

秦王氏粗蛮朝地吐口水,两手一叉腰,对着敞开的门口外远去的倩影破口大骂。

虎子眉头一耷拉,赶紧哀求她。

“娘,别说了!码头都不要人了,我一直没干活,家里快揭不开锅了,你不也一清二楚吗?堂嫂如今还能帮我,已算是仁尽义尽了!”

“蠢货,憨货!我是她长辈,她该日日奉上金银细软,还要主动献上买卖分成,如今给几个铜板就打发我们家,休想!”

听秦王氏越说越糊涂,虎子愤怒后冷静问:“我可以不去干活,那你掏钱买米买肉?”

提到银子,秦王氏瞬间闭嘴,一手挠耳朵,转身回房边嗟叹。

“哎呦,人是真老,耳朵都听不清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