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不勒汗、忽而扎护思等十几个部落首领们将梁浩叫了过来,众人站立在马地上,开始了“议和”。
“我们不愿意和你们交战,不愿意有太大死伤,所以这才和你们议和!你们蒙古人要想从这里离开,必须要答应我们的条件!”梁浩的目光从眼前的蒙古部落首领们的脸上扫过,缓缓开口道。
“什么条件?”俺巴孩道。
“这第一个条件,你们这里所有的蒙古部落都要向我们大宋称臣!从今以后,这里的每一个蒙古部落都是我大宋皇帝的臣子!”梁浩道。
“不可能!”梁浩的话刚刚说完,立刻就有一个蒙古首领愤怒的喊了起来。
合不勒汗、俺巴孩、忽而扎护思等人也眉头紧皱,他们也觉得这个条件有些难以接受。
他们从北方草原远渡千里来到了这里,本来是想要征服燕云、中原、江南,夺得无数的领土、财富、人口,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获得,他们还要成为别人的臣子,这怎么可以?即使只是名义上的臣子,他们也难以答应,这将让他们尊严扫地。
“这个条件你们都无法答应的话,我们就无法谈了。”梁浩淡淡道。
“我们蒙古人在北方的草原上,距离中原有数千里之遥,我们可以答应你们不再南侵,你看如何?”合不勒汗道。
“不行,必须称臣。”梁浩道。
“若是称臣的话,只怕部落中的儿郎们未必会答应。”合不勒汗道。
“这件事情没有商讨的余地。”梁浩道。
“大不了和你们拼一个鱼死网破!”一个蒙古部落首领发怒道。
“只怕是鱼死网不破!”梁浩冷笑道。
“这件事情容我们商议一下。”合不勒汗拦住那个要冲上来的蒙古首领,道。
当下合不勒汗、俺巴孩、忽而扎护思等人来到一旁窃窃私语,开始商讨起来。
梁浩一个人站立在那里,雪更加的大了,雪落在他脸上的伤口上,一阵刺痛,不过梁浩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。今日来到这里“议和”也非常的危险,但是他也没有将这危险放在心上。自从投军以来,每一次都是提着脑袋走上战场,无数的战友前赴后继才有今日的局面,相对而言,今日的危险并不算什么。
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,那些蒙古首领们才再次来到了梁浩的身旁,梁浩神情冷静看着他们。
“好,我们答应了,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大宋的臣子!不过,你们不能随意命令我们。”合不勒汗道。
周围的其余部落首领脸上都带着愤然表情,不过没有一个人表示反对。
“很好!那我就开始说我们的第二个条件了,我们的第二个条件是,你们必须留下人质才能离开!每一个部落都要留下一定的人质!我们已经对你们蒙古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,尤其是一些大部落!比如合不勒汗,您要将您的弟弟俺巴孩留下来当作人质,其余的部落首领也要留下自己的弟弟或者儿子才行!”梁浩道。
“放肆!”合不勒汗大怒,一把抓住梁浩的肩膀,狠狠的用力。
“你们汉人真是太放肆了,如此侮辱我们蒙古人,我们怎能和你们议和?”忽而扎护思也是道。
“我们让你们留下人质,那也是逼不得已的办法!若是不留下人质,你们率领大军离开之后,继续和我们为敌,怎么办?”梁浩感觉到肩膀剧痛,他甩开合不勒汗,冷声道。
“这……”合不勒汗一愣,道:“我们蒙古人说话算话,不会反悔的。”
“只有留下人质,我们才能放心!我们不能仅仅凭借你的一句话就相信你!”梁浩道。
“大汗不要再争了,我愿意留下来当作人质!”俺巴孩此刻站出来,道。
“不行,太危险了!”合不勒汗皱眉道,不过他的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犹豫。
“为了族人,我不怕危险。”俺巴孩道。
“合不勒汗,即使你们答应了,我也不能答应!”又有一个蒙古部落首领道。
“我看汉人所说也有些道理,如果我是汉人,我也会怕敌人反悔,也会让敌人留下人质!为了所有族人的安危,少数一些人留下来是可以的。”忽而扎护思道。
忽而扎护思此刻只想着逃离这里,所以想要尽量议和成功。
“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条件,全部说出来,我们再商讨!”俺巴孩猛地道。
“还有第三个条件,你们杀死了我们不少的将士,你们要对我们做出补偿!等你们回到草原上之后,要给我们送来十万头牛,二十万头羊来,到了那个时候,我们才能够释放人质。”梁浩道。
“荒唐!这么多的牛羊,我们怎么能拿得出来?”合不勒汗大怒道。
“一年拿不出来,可以两年!两年拿不出来,那就三年、五年、十年!你们什么时候拿出牛羊来,我们就还人!那一个部落先拿出牛羊来,我们就先释放那个部落的人质!”梁浩神色仍旧平静,道。
“你们汉人实在是太贪婪,这样的条件我们不能答应!”忽而扎护思道。
“你们现在不能不答应,我们将你们包围在这里,若是不答应,那就战吧!到了那个时候,你们十几万兵马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回到草原上?你们在草原上的老人小孩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度过这个冬天?到时候,你们的部落都有可能全部灭亡!”梁浩道。
“这……”合不勒汗感觉汉人的每一个条件都是对蒙古人的侮辱,但是梁浩的话又在随时提醒他,现在宋军占据优势,蒙古人随时都有可能被宋军歼灭!在这样的条件下,他不能不忍受侮辱,不能不和汉人谈判这样的侮辱性议和条约。
“合不勒,我们再好好的想一想,好好的讨论一番!”忽而扎护思道。
“好!”合不勒汗点了点头。
当下合不勒汗、忽而扎护思、俺巴孩等蒙古首领们来到了另一边,他们开始激烈的讨论起这三个条件来。
时间慢慢的过去,已经到了中午时分,宋军果然没有发起进攻,俺巴孩、忽而扎护思都松了口气,在他们看来,宋军确实是要议和!尤其是宋军的条件如此的强硬,他们反倒感觉宋军的议和很有“诚意”!
蒙古军中此刻也已经知道了“议和”之事,十余万蒙古人都松了口气!他们都知道自己陷入重围之中,宋军之强还要胜过他们,这一次危险重重!现在可以议和,那就意味着他们可以逃出生天,他们的部落可以获救!可是也有一些蒙古人感觉侮辱,不过为了族人、为了部落,他们也愿意接受一些侮辱性的条件。
等到了中午的时候,合不勒汗、忽而扎护思等人再次走了过来,重新商议条件,他们仍旧觉得“十万头牛、二十万头羊”有些太多了!他们在讨价还价,一开始梁浩非常的强硬,不过后来语气渐渐的缓了下来!
又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,这些蒙古部落首领们终于有了决议,他们决定答应宋军的条件了。
“关于十万头羊、二十万头牛,你再回去问问你们的大帅,或者你去让你们汉人地位更高的将军来!称臣、人质我们全部答应了!你们尽快放开道路,让我们离开。”合不勒汗道。
“只有条约正式签订之后,我们才能够让开道路!我知道你们蒙古人信奉长生天,合不勒汗,忽而扎护思汗,你们要将所有的部落首领都召集起来,一起对着长生天起誓,这条约才算是生效!”梁浩道。
“好!”合不勒汗此刻有一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感觉,他双拳紧握,咯咯作响。
“我这就返回我们大军之中,请李显忠李将军过来,让他和你们商议!他乃是大军之中仅次于岳飞将军之人,他有决定权!你们也将所有的部落首领都召集到一起,半个时辰之后,咱们再来商议!只有彻底商议好了,我们才能让开道路!”梁浩道。
“好!”合不勒汗、忽而扎护思等人都答应下来。
有蒙古士兵将梁浩的马牵了过来,梁浩异常从容的骑到了马上,朝着北方而去。
“汉人实在是欺人太甚!”合不勒汗冲着梁浩的背影吐了口唾沫,道。
“去将其余的部落首领们都叫过来吧!我们现在不具备和汉人硬拼的资格!”忽而扎护思道。
“只能如此了。”合不勒汗长长的叹了口气,道。
蒙古军中听到“议和”已经成功,当下军中到处都是欢呼的声音,蒙古人已经彻底松懈下来,而此刻许多部落首领也在朝着合不勒汗等人所在的位置而来。
时间慢慢的过去,绝大多数蒙古人都从马上下来,在雪地上跺脚,一副轻松的表情。部落首领们则是聚集在一起,有一些中小部落首领仍旧对“议和”不满,他们在质问合不勒汗、忽而扎护思等人,场面混乱。
就在这个时候,宋军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发起了进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