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五点四十,东城国际机场贵宾通道。
天色微亮,远处跑道上还起着薄雾。机场大厅尚未开启全部照明,但在VIp候机区内,已经有人站在了登机口前。
谢沅珊一身深蓝风衣,简单挽发,左手拎着保温杯,右手插在兜里,站在那儿静静看着手表。
五点四十二,准点。
远处脚步声响起,一身黑衣的易喆拖着行李箱快步走来。
他戴着墨镜,但一看到她,第一时间就摘了下来,眼神柔得不像是要出国的人。
“来这么早?”他开口。
谢沅珊淡淡瞥他一眼:“你不是要去替我扛一站文化节?我当然得亲自送。”
她走近两步,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他:“喝点热的,你胃不好。”
易喆接过杯子,抿了一口,温度刚好,姜片切得细,红枣也泡得够久。
“你是不是昨晚自己煮的?”
“你以为我会在五点起来煮姜茶给你?”她挑眉。
“你以前不会。”他笑了笑,“现在会了。”
谢沅珊别开眼:“你少油腻。”
“可你心疼我。”他凑近一点,小声道,“昨晚你三点半才睡,我知道。”
谢沅珊轻咳一声:“今天你是代表整个东方文化走出去,不是来撩我的。”
她抬头看他,声音低了些:“这次,你不能只是山南。”
“你得是他们认同的,来自东方的主创。”
“你说过,要让他们知道,不只是平台能讲故事,东方的人也能用内容站上世界舞台。”
“现在,是兑现的时候了。”
易喆点点头,认真地道:“我记着。”
登机广播响起,他背起包准备走,又突然停下。
“沅珊。”
“嗯?”
他回头,眼神柔和:“等我从m国回来,带你去北岸拍婚纱照。”
“你不是说,之前那次是仓促了点?”
谢沅珊看着他,嘴角轻轻上扬:“你真记得?”
“我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。”他说完,抬手挥了挥,转身走进登机通道。
她站在原地,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,过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。
而这一别,就是他代表东方内容力量,正式走向全球的起点。
m国,洛瑟国际艺术节主会场。
光影实验室团队提前三天抵达,与皇家爱乐乐团会合,对接舞台灯光、声效调试、音乐节拍分配等流程。
初到第一天,对方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偏远排练厅,面积小、设备旧,团队人员全部脸色不太好。
“这是给我们这种水平安排的吗?”许凡低声嘀咕,“他们这是明晃晃地打压。”
老韩拎着资料冷笑:“不稀罕,我们自己照样干出效果。”
易喆站在门口,淡淡开口:“从我们进这栋楼开始,他们就没打算把我们当对手。”
“所以我们得把自己干成对手。”
“要么让他们怕,要么让他们服。”
第三天下午,第一次联合彩排。
光影团队排在最后。
前面欧美剧组演出几近完美,配乐震撼,演员情绪拉满,台下不少评委都露出欣赏表情。
轮到山南团队时,一开始他们只是冷淡地翻着笔记板。
但音乐一响——所有人动作一顿。
那是一段融合东方古典与西方交响的变奏,《她不低头》国际改编版。
林若曦开嗓那一刻,几位乐评人对视了一眼,眼神第一次有了点情绪。
再然后,是易喆的钢琴独奏+鼓组混合打击段,一段《故乡渡口》的衍生变奏在音浪中席卷全场。
彩排结束,全场安静三秒。
然后鼓掌。
是真的鼓。
演出总监走上前,第一次正眼看这个来自东方的青年。
“山南先生。”
“你不是在彩排,你在打仗。”
易喆淡笑:“我们习惯了打仗上舞台。”
m国文化节开幕当天。
全场座无虚席,直播在线人数破千万。
光影实验室的节目排在压轴前一位。
音乐响起,林若曦再度开场,歌声干净凌厉。
当她唱出那句——
“我不是你们的东方柔弱。”
“我是风,是火,是旗帜。”
现场不少人起身鼓掌。
全场最燃的是最后十分钟。
由山南操刀作词作曲的原创主题曲《让世界听到你的声音》(中文名:《听我唱》),在合唱队与打击乐中爆发。
画面同步切到舞台大屏,一行巨字浮现:
【她不是你们以为的东方。
她,是我们真正的方向。】
全场观众起立,掌声雷动。
后台,国外媒体在采访出口堵住了刚下台的山南。
记者问题连珠炮一样砸来:
“你觉得东方文娱的未来在什么?”
“你想借这个舞台达成什么目的?”
“你如何定义‘文娱无界’?”
易喆站在灯光下,脸上带着点汗,神情却极稳。
“我没打算来争什么。”
“我只是觉得——我们也该有位置。”
“过去他们定义我们是静,是温,是柔。”
“现在我们要告诉他们,我们也有光,有力,有锋。”
“这是我们的文娱。”
“不是墙角花,是登堂入室的声音。”
东城,沅珊娱乐总部。
直播播放页面瞬间冲上热榜,留言滚屏如潮水:
【山南不唱情歌了,他唱出了信仰】
【原来东方的文艺,也可以这么炸】
【林若曦状态回归了!山南的词还是最懂她】
【这不是出国,这是开疆】
【谢总守家,山南出征,简直双王配位】
m国,洛瑟文化中心。
天刚亮,光影实验室一行人便早早到了场馆。
可这次,等来的不是灯光和调音。
而是冷冰冰的一纸通知。
“山南团队原定场地调度变更,请移至c4备用厅。”
许凡一下皱起眉头:“c4?那不是……地下停车场旁边那个废棚?”
老韩低头看了一眼调度表,脸色也沉下来:“原来的高清灯组,没了。”
“后台控声,也撤了。”
“现在只剩一台投影机,和三条立麦。”
更离谱的是——舞美团队、本地合唱人员,全部被“临时征调”到了另一个欧美团队。
还留下了一句冷漠解释:“本地资源有限,优先照顾入围评选剧目。”
话音刚落,后台休息区就传来嘲讽声。
“他们不是拍短剧的吗?”
“哎呀,一分钟能讲完的东西,也敢叫‘剧’?”
“山南?哦,我听过,就是那个只会剪片写词的男人。”
“他们是来拍视频的,不是来做舞台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