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实话,杜蔚国现在也算是在宦海沉浮已久,人情练达已经是到了一定的火候了。
尤其是他的推理技能,已经到达了3级。
虽然达不到想老郝头那样,洞察世事似鬼神,但是也算是神目如炬,明断是非。
三大爷这么大晚上的带着刘光天主动上门,说话还藏头露尾,隐隐缩缩的。
再结合刘光天刚才突然冒出的一句他爹~。
杜蔚国基本上也能判断出个八九不离十了,必然是已经调去轧钢厂下属机械厂的刘海中,又特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。
本能的就是一阵腻。
他对大腹便便,脑中空空的官迷刘海中从来就没啥好印象,顶多就算是邻居而已。
本来以为自从他家搬走以后,此生恐怕都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,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!
这就叫穷在闹市无人问,富在深山有远亲,人世间的道理从来都是不会变的!
三大爷可要比刘光天有眼色的多,他自然心中明了。
杜蔚国对蠢笨如猪的刘海中肯定是没啥好印象的,以前也没啥交集过往,点头之交而已。
这深更半夜的,这么突然上门拜托事情,本来就是非常冒昧的一件事,而且他也清楚的看出来杜蔚国的脸色变得阴沉了。
三大爷把急不可耐的刘光天拉倒身后,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,下意识的推了一下眼镜架,语气磕磕巴巴的说道:
“杜处长,这个,这个老刘,就是刘海中,他遇见麻烦了,他,他摊上人命官司了。”
说到这里,三大爷抬头看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,此时的杜蔚国,脸上毫无波澜,只是轻轻的吐了一口烟气。
三大爷硬着头皮说道:
“杜处长,这个老刘,刘海中他已经被市局的同志给带走了,罪名是故意谋杀,所以~~”
一听这话,杜蔚国倒是有了一丝兴趣,故意谋杀?刘海中?这特么不是说笑吗?
就那个脑满肠肥,色厉内荏,天天挺着大肚子的刘海中,他除了打自己家的儿子以外,估计也没有别的能耐了!
就别说是故意杀人了,就算是特么失手杀人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。
一句话总结,刘海中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胆量。
不过虽然杜蔚国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兴趣,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的,语气也是风轻云澹:
“所以?所以什么?二大爷他如果是清白的,市局查清楚事实真相之后,自然不会冤枉他。
如果他确实犯了法,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别说是我,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,三大爷,你找我想干什么?”
杜蔚国说到最后的时候,语气当中已经隐含一丝不悦了,三大爷神情一凛,顿时就噤若寒蝉。
不过他反应过来了,愣头青刘光天却是根本就看不出眉眼高低,抢前一步,不管不顾的说道:
“杜处长,我爹他是冤枉的,一大爷这个老不正经的,他明明就是怕他和秦京茹苟且的事情暴露,他才想要杀人灭口~~”
三大爷用力的拉扯了他一下,打断了他的呼喊,不过杜蔚国此时的眉头已经紧紧的皱了起来。
“秦京茹,一大爷。”
既熟悉,又陌生。
秦京茹被分配到了城西的华清池国营浴池,而一大爷是在石景山附近红星附属机械厂上班。
他们之间相隔还是有点距离的,听刘光天话里的意思,他们之间还有了一腿,他们是怎么又搅合到一起去了?
这些尘封久远的人物,突然闪现出来,这个感觉怎么说了,用当下最in的说法,死去的回忆攻击我!
特别厌烦腻歪的感觉,瞬间就翻涌上来,关于这些四合院的人和事,杜蔚国是连一个字都不想听。
关他屁事啊!
三大爷看杜蔚国的脸色不善,拼命的拉扯着刘光天,还伸手想捂他的嘴,不过刘光天也是个憨货。
他那股混不吝的劲头上来了,三大爷一个瘦弱矮小的文弱半大老头,怎么可能拉扯的住。
他摆脱了三大爷的拉扯,不管不顾的高声呼喊道:
“杜处长,我们家可是您的老邻居了,门对门的住了几十年,如今我们家遭灾了,就求求您伸伸援手,我给您磕头了!”
说完,他就推金山,倒玉柱一样,勐地往地上一跪,砰砰的磕头。
巨大的力量,带着三大爷都跟着一屁墩坐倒了地上,忍不住哎幼了一声。
刘光天闹腾出来的动静不小。
离得近的老雷,狗剩,唐阿红已经出门凑了过来,月亮门那边的中院,也有人开始往后院聚集。
连杨采玉也从屋里走了出来,一脸诧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光天,凑到了杜蔚国的身边。
杜蔚国嘴角轻轻的翘了一道非常好看的弧度,好家伙,这个道德绑架的戏码,确实已经好久不见了。
话说,自从杜蔚国他脱离了轧钢厂的体系,进入到了胡斐主持的特勤司之后,就已经算是跳出五行外,不再三界内了。
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,成天和胡斐鼻子不是鼻子,眉毛不是眉毛的硬顶,实际上特勤司属于特殊部门,权限大的吓死人!
但凡体制内的人,都多少明白这些道理,绝对没人会和杜蔚国拉扯纠缠。
四合院的那些精通道德绑架的原住民,例如易中海,秦淮茹之类的,陆续搬走之后,杜蔚国对这个大杀器都已经澹忘了。
如今,刘光天这个四合院的二代,突然来了这么一手,唤醒了杜蔚国略微有些遥远的回忆。
“蔚国,怎么回事啊?刘光天,他为啥跪在咱们家的门口啊?”
杨采玉小声的在杜蔚国耳边问道,她的眼神多之中少有点担忧之色,杜蔚国面带微笑轻轻的拍了拍的她的小手。
“没事,采玉,他爹刘海中摊上人命官司了,这不,我们的老邻居跪在地上让我出面平事呢!”
杜蔚国说话的声音不小,周围的老雷,唐阿红他们几个,还有中院赶过来的王洋,王霄他们全都听到了。
众人的脸上顿时都是浮上一片厌恶的表情,大家基本上都是公安体系里的,对种事情都是深恶痛绝的。
这种事,就是火坑。
你说你要是不管吧,到时候舆论就会戳你的嵴梁骨,说你忘本,为人昧良心,不仗义,不顾念旧情。
但是你要是管,这特么可是人命官司,不沾亲不带故的,谁愿意沾惹麻烦啊?妨碍司法,可是真的会要命的!
尤其刘光天这种跪地磕头的方式。
就是最粗鄙的道德绑架路数,比下九流还让人厌烦,简直就是深恶痛绝!
杜蔚国说完话之后,只是满眼戏谑的看着三大爷,阎阜贵顿时老脸通红,用力拽扯跪在地上的刘光天。
阎阜贵此刻也顾不上所谓文化人的体面了,脸红脖子粗的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:
“刘光天,你这个憨货,你特么赶紧起来,你这不是坑我吗?我刚才不是已经反复嘱咐过你了~”
三大爷他应该是真的急了,甚至连粗口都爆出来了。
他此时心里焦急万分,追悔莫及,完犊子,彻底搞砸了!这可真是贪小便宜吃大亏,偷鸡不成蚀把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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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都不用想,他今天晚上肯定是收了人家的好处,这才硬着头发带着刘光天上门拜托杜蔚国的。
如今,想要拜托事情都还没说完,场面就弄得这么尴尬,已经闹到无法收场了。
三大爷心思明白,今天晚上,他算是彻底把杜蔚国得罪死了,阎阜贵都快急哭了。
为了占一点小小的便宜,很可能连他自己都得下岗搬家了。
要知道,杜蔚国现在如果想要收拾他,甚至都不用自己张嘴,只需要一个眼色就够了。
住在中院的王霄和王洋,都是保卫科的实权干部,人家随便站出来一个人。
轻飘飘的说一句话,他阎阜贵二话不说,马上就得下岗搬家,最次也是调岗。
倒时候随便给他安排到四九城周边公社的小学里,城市户口沦为农村户口,四合院的房子,换成农村的土坯房,那他可就真的欲哭无泪了。
真真是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