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斐沉默了下才道。
“这是钟殊然的衣服,我的衣服不小心弄脏了,所以借他的衣服穿了下。”
江微微恍然大悟:“原来是这样啊。”
钟殊然的穷和抠门,是远近闻名的,他能有这么破的衣服,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
顾斐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,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穿上。
穿上自己的衣服,顿时觉得自在多了。
他将钟殊然的旧衣服叠好包起来,打算明天再给钟殊然送去。
江微微问:“事情都办好了吗?”
“嗯?”
“你今天不是要去县衙办事吗?事情办好了吗?”
“没有,我明天还得再去一趟,”顾斐拿出一包花生酥,放到她的面前,“这是专门给你买的,吃吧。”
这是五味斋的花生酥,一看到它,江微微就想起了顾斐第一次给她买零食时的情景,那时候他们两个还没成亲,他从镇上回来,怀着揣着五味斋的花生酥。
江微微捏起一块花生酥,放进嘴里,又香又甜,很好吃。
她又拿起一块花生酥,递过去。
“你也吃啊。”
顾斐弯腰低头,张嘴咬住花生酥。
两人靠得近,江微微吸了吸鼻子,蹙眉问道:“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?”
虽然只有一点点,淡到几乎闻不到,可江微微是大夫,行医多年,经常跟鲜血打交道,她对这股味道太熟悉了,一下子就闻了出来。
顾斐的身体微微一僵。
他缓缓站直身子,眼下嘴里的花生酥,平静说道:“应该是审问犯人时不小心沾到的。”
江微微上下打量他,半信半疑地问道:“不是你的血?”
“不是。”
见她还在怀疑,顾斐不再多说什么,直接宽衣解带。
江微微问:“你干嘛?”
“眼见为实,我把衣服脱了,让你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检查一遍,看看我身上到底有没有伤。”
房门没锁,万一有人进来,看到顾斐把自己扒光了,画面太美她都不敢想象。她赶紧妥协:“我相信你没受伤,你赶紧把衣服穿好。”
此时江微微坐在椅子里,腿上盖着毛毯,顾斐弯下腰,双手撑在扶手上,低头注视着她。
“脱都脱了,不干点什么的话,不觉得太浪费了吗?”
江微微的视线往门口方向漂移:“房门没锁。”
“没事,不会有人来的。”
江微微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,他刚穿上的外衣已经脱掉,腰带也解开了,宽松的衣襟微微敞开,露出线条漂亮的锁骨。
他的青丝顺着脸颊垂落下来,擦过她的脸颊,有点痒。
她还在犹豫,是先去把房门锁上,还是先把面前这个男人给吃了。
男人就已经先一步亲了上来。
就在两人吻得难解难分时,忽然听到敲门声。
咚咚!
阿桃的声音透过门扉传进来。
“师父,顾大哥,该吃晚饭了,你们是下来吃?还是在屋里吃?”
顾斐:“……”
江微微:“……”
两人不得不分开。
好事被打搅,顾斐的心情非常糟糕。
江微微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还笑了起来。
她一边笑一边冲门外的阿桃说道。
“你先去吃吧,我们等下就来。”
“哦。”
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顾斐低头在江微微嘴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:“你居然还笑?”
江微微被咬得有点疼,但还是止不住地想笑:“你应该庆幸来的是阿桃,她有进门前先敲门的习惯,如果来的人换成是小风或者壮壮的话,他们两个会直接推门进来,那画面你自己品一品。”
顾斐不想品,他只想把面前这个幸灾乐祸的女人一口吞了。
他凑上去又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。
这次咬得有点狠。
江微微的嘴唇被咬破了,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:“嘶!你还真咬啊!”
顾斐伸出舌头,舔掉她唇上的血珠。
“你要是不高兴,可以咬回来。”
江微微推开他:“我可没有咬人的爱好。”
两人下楼去吃饭。
阿桃眼尖,第一个注意到江微微唇上的伤口,惊异地问道:“师父,您的嘴巴怎么破了?”
江微微先是看了顾斐一眼,然后面不改色地说道:“被蚊子叮的。”
阿桃一脑门的问号:“蚊子能叮成这样吗?再说了,这么冷的天,哪来的蚊子啊?”
柳芸作为过来人,一眼就看出江微微嘴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,她轻咳一声,打断阿桃的嘀咕。
“行了,既然人到齐了,就开饭吧。”
次二天,顾斐又去了一趟县衙。
他将衣服还给钟殊然,顺便把自己的衣服拿回来。
钟殊然问:“你特意来跑这一趟,就是为了拿衣服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
顾斐拿着打包好的衣服,去了牢房。
他先是去看了下罗布。
罗布的四肢都已经被打断了,下巴也被卸掉,他现在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,瘫在地上犹如一团烂泥。
他听到脚步声,艰难地抬起头,见到来的是顾斐,瞳孔动了动,想要说话,奈何下巴被卸掉,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顾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:“你想死?”
罗布缓慢点头。
他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了,他现在唯一想要的,就是死个痛快。
可惜顾斐不肯满足他这个愿望。
“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了。”
罗布眼中浮现出惶恐和绝望的神色。
他在成为暗探之前,受过专业训练,刑讯逼供是训练中的必备项目,他自认也算是见过世面的,寻常手段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。
可经过昨天的折磨后,他才知道自己的见识有多么浅薄。
锦衣卫那些审问犯人的手段可以说是花样百出,每一种都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。
仅仅只是一天时间,罗布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。
他想要哀求顾斐,只要能给他个痛快,他什么都愿意说。
可惜他说不出话。
顾斐从始至终也没打算给他招供的机会。
在顾斐的示意下,两个锦衣卫将罗布拖出去,拖进刑房里,又是一轮新的折磨。
顾斐去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。
在这间牢房里,关着徐一知和他的孙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