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伯宁表现出来的态度太过急切,引起了江丰年的疑惑。
江丰年不答反问:“你不是想打听微微和顾斐的事吗?怎么又对顾斐他爹的事情感兴趣了?”
江伯宁反应过来,知道自己刚才表现得太明显了,他赶紧压下心里的急切,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我没别的意思,我就是想尽量多知道一些关于顾斐家里的事情,多知道一点总没坏处嘛,免得将来我再犯了他们家的忌讳。”
“你只要别再满肚子算计,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,”江丰年想起他以往干的那些混账事,忍不住训道,“你说说你,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,干嘛去借利子钱?而且一借就是一千两,你这是不想过了?你知不知道那些借了利子钱的人,很多都被逼得家破人亡?”
江伯宁被训得跟个孙子似的,满肚子火气,但又因为是他碍于有求于人,他非但不能发作,还得不停地点头哈腰,表示对方教训得对。
“我已经知道错了,我以后肯定改,现在您跟我说说顾斐家里的事儿吧。”
江丰年道:“认错不是光靠动动嘴皮子就行的,得看你的实际行动,顾斐家里的事儿村里人都知道,他以前是个猎户,靠打猎为生,后来考上了举人……”
“这些我都知道,”江伯宁再度打断他的话,“您能说些我们不知道的事吗?”
一而再地被人打断,江丰年很不满,瞪了他一眼:“我怎么知道哪些事情是你知道,哪些事情又是你不知道的?我也只能是想到多少说多少,你要是不愿意听,就赶紧走!”
江伯宁赶紧求饶:“行行行,您说您说,不管您说什么,我都听着。”
接下来,江丰年将顾斐从猎户到举人的过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,期间反复强调顾斐的聪明才智,直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。
江伯宁听得头昏脑涨,偏又不敢打断,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听下去。
……
在江伯宁走后,陈玉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。
以她对江伯宁的了解,这人满肚子算计,他忽然跑来打探顾斐的来历背景,肯定是有所图谋。
陈玉桂犹豫再三,还是决定出门一趟。
她锁上院门,快步朝着健康堂走去。
这会儿江微微正看着面前的鸡汤发愁。
是柳芸特意给她煲的乌鸡汤,说是可以补身子,非要她喝。
看着鸡汤表面那层厚厚的油脂,江微微实在是无从下嘴。
正好江织那边醒了,需要柳芸去照看,临走前柳芸还不忘叮嘱道:“这只乌鸡是我特意从村里人手里买来的,对孕妇最是滋补,你一定要全部喝完,等下我要来检查。”
江微微乖巧点头说好的。
等柳芸一走,江微微就冲阿桃说道。
“这鸡汤分你一半。”
阿桃急忙摆手:“不行不行,这是老夫人亲自给您煲的汤,我怎么能喝呢?!”
“这汤太多了,我一个人喝不完,你要是不帮我分担的话,这些鸡汤最后还是只能倒了,多可惜啊!”
见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,阿桃不好再拒绝,只得点头应下:“那好吧。”
江微微分鸡汤的时候,特意将表面那层厚厚的油脂全部分到了阿桃的碗里。
阿桃一点都不挑,她端起碗就咕噜咕噜地把鸡汤喝光了。
江微微先是尝了两口,觉得有点淡,为了不辜负柳芸的好意,虽然不大好喝,她还是认命地把碗里的鸡汤一点点喝完。
等柳芸来时,看到空空的汤盅,很是满意。
她笑眯眯地问道:“好喝吗?”
江微微乖巧回答:“好喝。”
柳芸笑得更加开心了:“那我以后每天都给你煲鸡汤喝。”
江微微:“……”
她可以拒绝吗?
站在旁边的阿桃想笑又不敢笑,一张小脸都给憋红了。
就在这时,秀儿走了进来。
“微微姐,玉桂婶子来找您,说是有事要跟您说。”
江微微颔首:“带她上来吧。”
很快陈玉桂就出现在了江微微的面前。
江微微招呼她坐,阿桃主动给她倒茶。
柳芸一直都很同情陈玉桂,对她的态度格外温和,拉着她说了好些家常话。
陈玉桂原本还有点局促不安,跟着柳芸聊了一会儿后,渐渐放松下来。
她看向江微微。
“其实我这次来找微微,是想告诉你一件事。”
江微微挑眉:“什么事?”
“刚才江伯宁来找我了,他想让我帮忙打探你男人的来历背景,我没答应,还把他赶了出去。”
闻言,江微微和柳芸同时心头一跳。
柳芸的脸都白了,最怕的就是被人查出过去的事情,一旦顾峥的身份被捅破,他们一家人的平稳生活就会彻底被打破,曾经的仇家肯定会把他们撕成碎片。
相比柳芸,江微微更加冷静些。
江微微追问:“江伯宁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打听这些?”
陈玉桂摇摇头:“这事儿他没跟我说。”
说完要说的事情,她提出告辞。
江微微特意让阿桃打包了一斤茶叶给她,她原本还不肯要,被江微微劝了一番,最后还是接受了。
阿桃送陈玉桂出门,屋里只剩江微微和柳芸两个人。
柳芸不安地说道:“该不会是阿斐的身世被人知道了吧?”
江微微摇头:“应该还没有,要是真被人知道了,对方就不会只是派人来打探消息,而是直接上门来找咱们的麻烦了,我猜对方应该只是有所怀疑,但还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。”
“咱们现在怎么办?”
如今儿子不在家里,柳芸自己又是个没主见的,她自然而然地把江微微当成了主心骨。
江微微沉吟道:“江伯宁没能从玉桂婶子口中得到想要的信息,他肯定不会放弃,接下来应该还会去找别的人调查阿斐的事情。娘,您仔细想想,除了你我之外,还有谁知道阿斐的身份来历?”
柳芸努力地回忆:“自从我和阿斐来到云山村落户后,我们就从没跟人说起过阿斐他爹的事情,大家只知道我们是一对无依无靠的可怜母子,应该没人知道阿斐的来历才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