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将几乎都快把脑袋埋进肚子里去了,生怕被迁怒。
徐集抄起放在旁边的佩刀,气势汹汹地往外冲。
副将不敢阻拦,急忙追上去询问:“大人要去何处?”
“老子要去教那个黄口小儿重新做人!”
徐集拿着刀去找傅七,这一幕被营中很多人都看到眼里,很快就有人将此事禀报给了常意和钟拂。
常意和钟拂怕徐集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,赶忙放下手里的事情,急匆匆地跑去劝架。
等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,正好看到徐集拿刀对着傅七,一副要把对方大卸八块的凶狠架势。傅七站在原地没动,似乎并不怎么害怕,就是脸色难看至极,骆东树护在傅七的身前,表情也是阴沉沉的。
常意赶紧将徐集手中的刀给抢走,钟拂则把傅七拉开,同时勒令周围看热闹的将士们全部散开。
一场差点就要爆发的冲突就此被按了下去。
可从徐集盯着傅七和骆东树的凶恶眼神可以看出,这件事情肯定还没完!
……
在抵达九曲县后,江叔安主动提出请客的邀请,他要请钟县令和县中的所有豪强乡绅吃饭,顺便商谈一下买粮的事情。
既然有白吃的饭,钟殊然当然不会拒绝,他当即欣然应允,连带着四个捕快和书童南瓜也被留了下来。
钟殊然问他要在哪里请客?
江叔安豪迈说道:“既然是要请客,自然是要在镇上最好的酒楼请客,这样才显得大气嘛!”
镇上最好的酒楼就是醉香楼,江伯宁在那里当掌柜。
当江叔安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醉香楼时,江伯宁正在跟一位熟客闲聊,谁知一扭头就瞅见了江叔安等人,登时就被吓得心里咯噔一跳,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!
之前江叔安为了给他闺女报仇,硬是将燕丫头的脑袋塞进灶膛,还得燕丫头被毁容。
江伯宁对他这种六亲不认的残忍举动恼恨至及,偷偷跑去县衙报官,希望县太爷能狠狠惩处江叔安,结果江叔安去县衙走了一遭,居然是屁事都没有,又全须全尾地被放了出来,据说还是县太爷亲自把人送回家去的。
这让江伯宁认识到,老三不仅心狠手辣六亲不认,而且还跟县太爷关系匪浅。
任何人只要跟官府搭上关系,就不是普通平民能够对付得了的。
江伯宁从那个时候开始知道怕了。
他不敢再去招惹江叔安,老老实实待在镇上,却没想到又碰上了这尊煞星。
更糟糕的是,这尊煞星身边还跟着好多人,不仅有江微微和县太爷,还有一百来个凶神恶煞的军汉。
一个个的,全都不是好招惹的!
江伯宁怕得双股战战,面色煞白,说话都在颤抖:“老、老三,你怎么来这里了?”
江叔安咧开嘴笑起来,露出满口白牙:“我们来这里吃饭。”
要换成是平时,江伯宁瞅见这么多的客人,肯定要高兴坏了,可现在他却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疼。
他勉强挤出个笑容,干巴巴地说道:“你们一下子来这么多人,我这里怕是坐不下。”
江叔安大手一摆:“无妨,我们不急着现在就吃,我们可以坐在旁边等着,等你们这儿的客人都吃完了,我们再上桌。”
说完他便开始招呼大家自己去找位置落座。
一百多个军汉哗啦啦地全部散开,各自找座位坐下,有些找不到凳子的人,就只能随便找块干净的地儿盘腿坐下。由于江叔安没有吩咐接下来该做什么,这群军汉便老老实实坐着不动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正在用餐的食客们。
食客们:“……”
被这么一群凶神恶煞的军汉们盯着,他们还能吃得下去才有鬼了!
食客们纷纷结账走人。
不一会儿,整座醉香楼都空了下来。
江叔安都不用江伯宁招呼,毫不客气地使唤伙计们。
“赶紧把桌椅收拾干净,再去泡些好茶端上来,速度快些,我等下还要在这里招待贵客呢,要是你们误了我的大事,我就拿你们是问!”
伙计们见他穿着皮甲挎着大刀,全都怕得不行,手忙脚乱地收拾桌椅。
此时此刻江叔安更像是醉香楼的主人,江伯宁这个正经的掌柜反倒被晾到了一边。
江伯宁心里是又气又急,偏又不敢说话,一张胖脸被憋得通红。
待众人全部上桌做好,江叔安让钟殊然列出一份本地豪强乡绅的名单,总共有二十多户人家。
江叔安开始给自己的手下们摊派任务。
带吃完午饭,军汉们就相继离开醉香楼,前往那些豪强乡绅的家里送请柬。
至于江叔安等人,则继续留在醉香楼里。
江伯宁很想让这群人赶紧走,可又不敢开口赶人,心情别提多抑郁了。
偏偏江叔安还故意招惹他。
“二哥,你家燕丫头最近咋样了?听说她跟周家的小子定亲了?”
江伯宁立刻警惕起来:“你问这些做什么?”
他至今都忘不掉燕丫头被烧得脸上血肉模糊的惨状,江叔安就是罪魁祸首!如今江叔安又提起燕丫头,肯定不安好心!
江叔安笑着道:“周家在咱们九曲县也算是个小地主吧,不如把他们家也请过来一起吃顿饭吧。”
他那笑容落在江伯宁的眼睛里,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!
江伯宁全神戒备:“不用,我家燕丫头前不久才刚嫁入周家,这会儿不好回娘家,免得招人话柄。”
江叔安不以为意:“这有什么好招人话柄的?你啊,就是心思太多。”
江伯宁不想回答,只能尬笑。
江微微忽然开口问了句:“江燕燕已经跟周彦昌成亲了?”
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,没什么好隐瞒的,江伯宁大方承认:“对啊,就上个月成的亲。”
江微微算算日子,应该是在她回来前几天成的亲。
等江伯宁走开后,江叔安凑到闺女面前问道:“燕丫头的相公叫周彦昌?”
“嗯。”
“你认识他?”不然他闺女不会突然问起这个人的事情。
江微微道:“不认识,只是听人说起过他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