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过三日就是天子的寿辰,之前天子特地下令,准许各地诸侯以及将军可以入京贺寿,江微微已经很久没见到父亲,她忍不住问道。
“我爹这次也能回京贺寿吗?”
司马厌却道:“不行,最近西沙汴京很不安定,经常派兵骚扰凉山关一代,江叔安必须留守在凉山关大营,以免敌军大举进犯。”
期盼落空,江微微很是失望。
司马厌说:“三日后我会在宫中举办寿宴,到时候你和顾斐、魏尘都来吧。”
天子亲自邀约,给足了江微微一家面子,江微微表示一定会去。
三日时间一晃就过去了。
天子寿宴安排在傍晚开始,江微微、顾斐、以及魏尘三人进入皇宫,与其他王公臣子一起恭祝天子万寿无疆。
按照惯例,天子在这一天大赦天下。
原本被判处死刑的谢子俊得以逃过一劫,改判为流放边关。
寿宴上歌舞升平,筹光交错,一片盛世繁华的景象。
江微微看着面前的这一切,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爹,也不知道爹这会儿在做什么?是在巡视边防?还是已经洗洗睡了?
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凉山关大营,斥候回来禀报,在营地外面三十里的地方发现有敌军踪迹。
江叔安听完后,冷笑一声:“前两天刚杀了他们一批人,今天还敢来冒头,这群人还真是不怕死。”
最近西沙频繁骚扰凉山关,有时候是突袭,有时候是探察敌情,江叔安不管对方是来干嘛的,只要看到了一律杀之,接连经历大小数十场战役,让他身上的煞气越发浓郁。
他已经受够了那些如同苍蝇般讨厌的西沙人,今天打算一定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!
江叔安当即叫上三千骑兵,披着月光冲出营地,直奔敌人所在的方向而去。
西沙斥候发现敌军来袭,骑上马就跑。
结果没跑多远,就被人从背后一箭射中,摔下马去。
他自知今日必死无疑,不去管背后的伤口,拿出随身携带的牛角号,拼着最后一点力气,使劲吹响号角。
浑厚的号角声涤荡开来,提醒院方的西沙人此地有敌军。
下一刻,西沙斥候的脑袋被策马冲来的江叔安一剑斩落,鲜血溅落在戈壁滩上,号角声也随之戛然而止。
刚才那号角声江叔安也听到了,他知道这是西沙人之间通风报信的方式,看来在这附近还藏着其他的西沙人,江叔安立即命人开始全面搜索,只要发现西沙人的踪迹,就杀无赦!
在这片戈壁滩上,到处都是散落的岩石,草木稀疏,偶有野兽一闪而过。
南楚军队以百人为一小队,在戈壁滩上进行搜索。
其中一只小队找到了西沙人的踪迹,刚想开口呼喊同伴,就被西沙人割断了喉咙,无声地死去。
很快,一场小规模的战斗爆发了。
喊杀声惊动了不远处的江叔安等人,他们立即策马奔去,挥剑斩向敌军。
江叔安原本以为这次西沙还跟以前一样,不会派出太多人,却没想到,今天西沙的军队竟然有五万多人!且全都手持武器,高大精壮,一看就知道是精兵!
江叔安第一个想法就是中计了,这是敌人设下的埋伏!
可随即又觉得这个想法不对,西沙人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追来这里?
来不及多想,江叔安一声令下,让一队人马断后,其他人赶紧撤回凉山关!
西沙有五万多人,可南楚却只有三千人,以寡敌众,且还是在对方占据先手的情况下,南楚的胜率几乎为零。于南楚而言,此时唯有尽快逃离此地,保全自身力量,才是上策!
其实西沙军队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南楚的军队,他们原本只是想在这里暂作休息,等天色完全黑下来制后,再悄悄摸到凉山关营地附近,来一场夜半突袭,却没想到会提前碰上南楚的军队。
不过既然都已经碰上啦,且南楚又只有三千人,西沙军的将领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,当即下令对南楚三千骑兵发动围攻,务必要将他们的性命全部留在这片戈壁滩上!
三千人对五万人,巨大的人数差距,这场战斗对南楚人来说太过艰难。
江叔安几乎是拼掉半条命,才勉强突出重围。
西沙大军紧随其后,不断有箭矢从身后射来,想要将江叔安从马背上射下来。
骑兵们挡在江叔安身后,不让他被箭矢射中。
不断有骑兵被射中,摔下马去,随即被冲过来的西沙大军踩成肉泥。
江叔安没有回头,他死死咬住已经渗出血丝的牙关,骑马疾驰,风从耳边呼呼地吹过,与身后那些喊杀声相互交错。
他不能停。
他不能死在这里。
他必须要尽快赶回去,安排南楚军队做出反击。
这次西沙忽然派出五万大军,必定是有备而来,若真让他们冲破凉山关,那么紧挨着凉山关的九曲县就会立刻陷落,成为西沙大军烧杀抢掠的对象。
江叔安使劲抽动马鞭,驱使战马跑得更快些。
凉山关绝对不能破!
眼看前方出现了火光,那是凉山关营地的火把在山东。
江叔安扯开嗓子吼道:“敌袭!!!”
吼声震耳发聩。
站在营地哨塔上的哨兵听到喊声,一眼就认出喊话的人是江将军,立即用力敲响战鼓。
急促的鼓声在营地里飘荡开来。
原本正准备洗洗睡了的将士们听到鼓声,立即披上战甲,拿上戈矛刀剑,冲出营帐。
十人为一伍,百人为一长,千人为一阵,迅速集结成行。
江叔安冲入营地之中,他的身上已经沾满鲜血,身下的战马也已经满身是伤,再也站立不住,轰然倒地,被士兵抬了下去。
原本跟随江叔安一起外出的三千骑兵,现在却只剩下十来人。
江叔安没有时间为那些逝去的袍泽们悲痛,他擦掉脸上的血迹,开始安排迎战之事。
营中除了他之外,还有两位副将和一位监军。
监军插嘴问道:“到底发生何事了?为何会突然把全营人都集结于此?”
监军代表是天子安插在凉山关营地中的耳目,从对某些方面来说,他代表着天子,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。
江叔安耐着性子解释道:“我们刚才在外面遇到了西沙的军队,对方有五万多人,且都是有备而来,接下来肯定会有一场恶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