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大早。
江微微和顾母在堂屋里面说话,秀儿端着碗筷经过后院时,看到顾斐在给卧房上锁,忍不住问了一句:“顾大哥,你这是干啥呢?”
平时家里也就院门和堂屋门有锁,其他屋子都没有锁,怎么好端端的想要要上锁了?这是要防着谁呢?
顾斐回头看了她一眼,也不隐瞒,直接摊开了说:“今天家里要来客人,是我大姨和表妹,我大姨这人手脚有点不干净,上把锁会比较稳妥。”
以前大姨也曾来过他们家,每次都会顺手牵羊拿点东西走。
因为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,顾斐也懒得去斤斤计较,那时候顾母又一直病着,鲜少走出房门,顾斐不说,她自然也就不知道。
秀儿听完后,忙问:“一把锁够不够?要不给每个房间都加把锁吧?”
顾斐心想,这小丫头给微微调教得越来越皮了。
他道:“不用,值钱的东西我都已经收起来了,其他屋子里都是些琐碎玩意儿,她拿不拿都无所谓。我们不在家的时候,你帮忙看着点儿,别让别人进了我们的屋子,就算是我娘开口也一样。”
秀儿赶紧应道:“好,我会帮你们看着的!”
今天健康堂照常开门营业。
大雪连绵不绝,除非必要,很少有人愿意在这种天气出门。
来健康堂看病的人数随之锐减。
大家都很清闲。
江微微去二楼查房。
因为天气太冷,再加上年底了,眼看就要过年了,其他病人都陆陆续续被家人接回家去照顾。只有江越因为伤势太重,还在健康堂里住着,暂时不能出院。
麻沸散的药效早已消失,江越昨晚半夜就被疼醒了,然后便一直睡不着,忍着疼硬是熬到天亮。
江微微掀开江越的上衣,看了看他腰上的伤口,又给他检查了一下脊椎骨的愈合情况,然后对江越和他娘说道:“伤口愈合得还不错,再待两天就能回家了。”
江越母子都很欣喜,忙不迭地道谢。
999号:“恭喜宿主获得病人及其家属的衷心感谢,奖励1个积分。”
江微微早就习惯了系统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。
她无视系统的提示音,又对江越母子交代了一番,叮嘱他们需要注意的几个地方。
快到中午的时候,江丰年和长子次子也来了。
他们是来给江越母子送饭的。
原本江越的媳妇也想来,但因为她怀有身孕,外面冰天雪地的,又冷又滑,家里人不让她出门,她只得留在家里等消息。
顾斐顺带跟江丰年提了一下空屋改建的事情。
“叔公,之前借给微微住的那座空屋一直没人住,就这么放着也是浪费,不如改成客栈。以后来健康堂看病的病患们和家属们,若是时间太晚赶不及回去,或者要留下来陪床照顾病患的,都可以去客栈暂住。价格就按照镇上的客栈价格来定,赚来的钱可以用来盖学堂,您看怎么样?”
江丰年被说得很心动。
云山村有不少孩子,但却没有学堂,想要上学的话,只能去镇上或者隔壁村,一来一回就得花上大半天的功夫,不仅不安全,还特别耽误事儿。
他思考片刻:“你的想法是挺好的,可盖学堂不是简单的事情,就算学堂盖起来了,那先生呢?哪个先生愿意来咱们这穷乡僻壤教书?”
“书院里有不少书生,他们之中有些人家境贫寒,一直想找个既能赚钱又不会耽误学业的活儿,这教书先生正好合适,有钱赚还体面,我去跟他们说说,应该会有人愿意的。”
江丰年顿时就笑开了:“好好好,就按你说的办!”
他是真的高兴,要是云山村有了学堂,以后念书的孩子就会变多,就连他家那几个毛头小子也能一并送去学堂念书。
运气好的话,也许他们家也能出几个秀才爷呢!
江丰年美滋滋地回家去了。
雪还没停,改建客栈的事情还得暂缓,起码要等雪化了之后才能动工。
但他却已经按耐不住心里的期盼,开始跟家里人商量这件事情,打算亲自督办此事,务必要办得快、办得好!
送走江丰年父子三人后,江微微和顾斐乘坐驴车前往镇上,打算亲自去徐锦河的家里,把詹春生给接回来。
雪太大了,路面湿滑,大黑不敢跑太快,一直都保持着慢吞吞的步伐。
原本只要一个时辰就能完成的路程,被他们走了两个时辰才到。
等他们找到徐家时,已经是午时一刻。
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,街头巷尾到处都飘荡着诱人的饭菜香味。
江微微有点饿了,但为了能尽快找到詹春生,她还是忍住了对饭菜的渴望。
顾斐上前拍门。
片刻后,院门被拉开,从门后走出个年轻门房。
那门房打着哈欠,一副刚睡醒的样子,声音含糊:“你们谁啊?”
顾斐说:“我们是健康堂的人,来接詹大夫回去。”
门房想了好一会儿,才想起来詹大夫是谁,他皱起眉毛,不耐烦地说道:“詹大夫还在给大夫人看病,暂时不能回去。”
“能不能让我们见一见詹大夫?”
“这里是徐家,是举人老爷的府邸,又岂是你们这种升斗小民可以随意进入的?走走走,赶紧走!”
说完他就准备关门。
顾斐直接抬手,按在院门上。
没见他用什么很大力气,可那门房却是怎么都推不动院门。
门房顿时就恼了。
“你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?这地方不是你们能来的,有多远给我滚多远,别再来这里碍眼!”
江微微原本就对徐锦河这人没什么好感,此时再见到门房这副鼻孔朝天的傲慢态度,心里更加恼火。
她扬起红唇,嗤笑出声:“不过就是个举人而已,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?我们连县衙都能进的,怎么就连你们这里的大门都进不去?难不成你们家的门槛比县衙还高?!”
门房赶紧否认:“你胡说什么?我什么时候拿咱家跟县衙作比较了?你要是再敢污蔑我们家举人老爷,我就让人撕了你的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