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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逸垂眸像是想着什么,但转瞬再抬起时,眼里一片清朗。

他对苏月婳迷之一笑:“海涵,暂且不便告知。”

苏月婳扬眉,她没兴趣强人所难,反正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,随他好了。

“既然你追查到了这羽毛,又碰巧我还知晓一二,不如,我们先回一趟医馆,到了我慢慢说与你听。”

风逸言辞恳切,神色自然。

苏月婳看了他几秒,没感觉出什么蹊跷诓诈,便点点头,施施然的做了个请带路的手势,不紧不慢的跟着风逸去了医馆。

回春堂没什么人问诊,偌大的医馆显得空旷寂寥。

风逸让苏月婳稍后,他正打算去医馆内屋,岂料门帘撩开,女人一脸冷淡的走了出来。

她扫了眼风逸,余光就捕捉到了坐在椅中,正给自己倒茶的苏月婳。

“又来了。”女人冷嗤了声,当仁不让道:“看病,还是闹事?”

“萧蓁。”

风逸低声唤了声,压低的声线和紧蹙的眉,透出几分威严。

女人看了他一眼,没言语。

风逸则侧身又转向苏月婳,很抱歉地举起双臂行礼:“抱歉,是舍妹无礼了。”

苏月婳把玩着手中的茶盏,稍微点头示意无事,再眉眼一抬睨了眼女人,唇畔扬起一丝冷冷的笑。

足够挑衅。

也足够看轻女人。

女人登时识破,眼神一凛:“哥!你看她啊!这分明就是……”

没让女人说下去,风逸扯拽着女人就往后屋走,还对苏月婳做了个歉意的笑。

不知道两人在后屋说了什么,不到片刻香的功夫,两人纷纷走了出来,风逸还是一脸如常,神色如清风朗月。

女人却看着苏月婳暗暗翻了个白眼,但碍于风逸,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不情不愿地走过来,稍稍行礼:“多有失礼,还望海涵。”

苏月婳毫不客气地回了她一记冷笑,旋即眸色一掀看向了风逸:“说正事吧,解释一下夜鸦。”

“夜鸦?”女人听闻两字,就像是触动了什么,有些恼怒地看向风逸:“刚才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!她又是怎么知道夜鸦的?”

“这还不都怪你。”风逸低声近乎怒斥了女人一句,继而叹了口气,再对苏月婳指了指不远处的屋檐,“那边有个鸟笼,这些事,有些说来话长……”

“长话可以短说。”

苏月婳言语了一句,便秉持着好奇的心态,起身走了过去。

但看清鸟笼里的东西,她不禁神色一怔。

竟然是……一只乌鸦。

而且还很小,看体型并未成年,就是只小雏鸟。

因为一些事,苏月婳很不喜欢乌鸦这类鸟,但鬼差查明是妖,莫非是……成精怪的乌鸦?

不是。

苏月婳隔着鸟笼漫不经心地伸手拨弄了一下里面的小东西,不管距离远近,从她踏进这家医馆的一瞬,就没闻到任何诡谲之气。

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。

鸟笼中的雏鸟,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只鸟。

除了不讨喜,没什么特别。

风逸趁机又不知道低声和女人说了什么,堪堪安抚住女人,才迈步走来近处,“这鸟并非我所养,是舍妹上山采药途中偶然捡到。”

“哦?”

“当日这只鸟伤得重,又还很小,舍妹提议饲养,我便同意了,哪成想养了数月,竟也没怎么长大。”

风逸这话,就像是在点明着什么。

没有往下细说,无外乎也是对苏月婳的试探。

苏月婳心里轻哼,但看着笼中的鸟,她眸色一沉,像是来了兴致,随手拿起一侧的米糠,捻了几粒喂与鸟儿,并似笑非笑地说:“这倒是件趣事。”

风逸见她没有接茬询问夜鸦,揣摩不透她的心思,就继续说:“但我家最近发生了几件怪事,说不好与这鸟有没有关系,只是我在炼化捡到的羽毛后,发现了类似于古书记载中的夜鸦。”

夜鸦,总体来说指的就是经过千万年修炼的乌鸦,成为了精怪的一种外界称呼。

并不能代指某一只。

而所有修炼成精的妖物,身上息息相关的东西,都能炼化出特有的符文。

通过这些符文,就能找出它们的族群类别。

但人有人道,鬼有鬼司,同样的,妖物也有妖物的管辖领域。

这些与酆都不同,也不归苏月婳所管,她平日里对这些的了解不多,偶尔遇上了,通常也是去找妖物的掌事者,就是阴神。

苏月婳听着风逸说的,拿出先前捡到的羽毛,拿在手中拨弄着笼中的小雏鸟,“还有吗?继续说。”

风逸沉吟了些许,轻微摇头:“没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苏月婳知道他有所隐瞒,暂时没必要戳穿。

她回眸看了眼后方气鼓鼓的女人,一笑,和风逸说有事再联络,就先出了医馆。

走在路上,苏月婳考虑着要不要留下这具肉身,灵神潜回地府,不这样,她没办法直接去找阴神。

但是……

凑巧阿瑶找了过来。

苏月婳就拦住她,往医馆方向示意了一眼,“去查一下风逸和他妹妹,越详细越好。”

“你怀疑他们?好,我这就去办。”

阿瑶心中疑惑更甚,但不会耽搁,没细问就点头应下,随着脚尖一点地面,整个人腾空掠地,轻功飞檐走壁消失无踪。

苏月婳继续在小巷子里慢慢走着,听着身后传来的石子碰撞的细微声音,她略一蹙眉,脚步轻顿:“王爷让你跟着我,是暗中保护我呢?还是……”

她话音忽然拉长,不等后方远处的风灼现身,她已然身影漂移,窜到了风灼的身后。

当真如鬼魅,神出鬼没。

而且速度快到了风灼都没回过神。

风灼惊诧的神情凝固,身形也像是被定住一样。

苏月婳站在他身后,距离稍近地注视着风灼的脖颈喉结,眼眸危险的眯了眯,可出口的话音还是那么柔若无骨,宛若天籁:“派你来监视我?嗯?”

“不是……”风灼堪堪回笼心神,错愕又尴尬地慌忙低头转过身,对着苏月婳行礼俯身:“王妃娘娘您误会了,王爷安排小人,实在是别无他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