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林一伙人小心翼翼地踏进家私城内的门,步步为营,慢慢地深入。
二楼迥异于一楼的大展厅,反而被分割成一个个独立单间,每一间都风格迥异,相同的是都价格不菲,奢华至极。
即便是看似简约风格的装饰,也突出了用材的考究,可谓将低调的奢华做到了极致,却又不会让人一眼瞧出是在炫富。
“我的天!就这么一小块地方,几块板子,五十六万!”
张林瞠目结舌地看着标价牌,然后抡起斧子在一张实木长桌上劈开了一个口子,心中暗自窃喜。平日里,他哪有机会干这种事,想都不敢想。
如今可好,嘿嘿,这一下估摸得损失十几万。
“有钱人的世界,果然不是我们这种‘叙利亚难民’的人能够想象的,连刷个墙都用的是上等的卧槽泥。”
徐光华一边摸着墙壁,一边说着混话。尽管这些都是大城市玩剩下的,但到了小县城,价格却还是翻倍上涨,主打就是个不坑穷人。
李慧萍没有接话,她的家庭条件不错,当年差点被骗,所以对这类东西并无好感。
三人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在样品间里乱窜,不一会儿就迷失了方向。好在地方不大,东拐西绕之后,他们还是回到了主道,来到了办公区。
看到招待区的饮水机,李慧萍上前摇了摇水桶,发现还有不少水,打开柜子却没有找到水杯。她站起来四处张望,目光如炬,瞬间就锁定了一个办公室里的水杯。
张林两人则没那么讲究,直接低头张嘴就喝,还为谁先产生了点小摩擦。
忽然,“吱呀”一声响起,三人立刻停下动作,屏住呼吸,警惕地四处张望。
呀!
这次三人听得真真切切,看得明明白白,声音是从一个角落的办公室传来的,那扇门还在振动着,显然刚才是有什么东西绊动了门。
徐光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,端着枪,和张林小心翼翼地靠近。
门是坏的,张林指着锁提醒道。
在门口,两人对视一眼,张林举盾撞开半透明的玻璃门,徐光华举枪冲入,两人一先一后,组成攻守阵型。
然而,屋内空无一物。
徐光华立马回身四处打量,李慧萍也紧张地靠了过来。
“有活动的迹象。”
李慧萍低声说。张林则指着办公室内沙发的一角,打了个噤声的手势,示意两人进来。
李慧萍和徐光华这才发现,沙发角落里散落着即食包装。
三人商议一番,决定守株待兔,躲在办公室内的死角,等待敌人自投罗网。
经历过周建民事件后,他们不敢轻视任何人,任何不确定因素都要在萌芽状态将其消灭。
没过多久,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。
“枪声?哪里来的枪声,还在附近,你敢骗我,我就让你好看。”
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,同时伴随着一个被推搡的脚步声,听那清脆的声响,应该是个女人。
先进来的是那位女子,从她的职业装扮可以判断,应该是这里的营销员。紧接着是一名身穿保安服的男子,他的手中竟然还握着一把菜刀。
女子在进门的瞬间,目光就与举枪恭候多时的徐光华三人交汇,她显然是愣住了,不过当看到李慧萍下压的手势后,她立刻回过神来,迅速抱头蹲下。
“搞什么鬼!”
男子踹了脚女子,将她踹倒在地,然后才走进门一步,就察觉到情况不对,企图逃跑,却被张林一把按倒在地,菜刀也被李慧萍一脚踢到了一边。
待看清楚三人的制服后,男子立刻开始跪地求饶,嘴里不停念叨着,他是好人。
“好人?好人那姑娘会怕成那样!”
张林用力拍了一下男子的头,恶狠狠地说道,他这完全是单身狗想在小姑娘面前逞英雄,谁让小姑娘穿着职业套装,足够吸引眼球。
经过一番盘问,他们才得知男子名叫沈阳,是这里的保安,女子叫刘兰芝,是销售员。
病毒爆发时,由于没有完成业绩,刘兰芝被罚留在公司整理报告,而保安则是正常值班,加上值夜班太困一下子睡过了头。
两人都是在后知后觉中才发现,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,想逃跑却无处可去,报警又一直占线,只能一直在这里逗留。
幸运的是,公司因为平时提供中餐的缘故,有一个小厨房,里面剩余的食物还算充足。
然而,孤男寡女,在这血气方刚的年纪,又恰逢末日,两人难免会心生邪念,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释放压力,至于最终是遭了殃,还是苟且了事,就不得而知了。
“衣冠禽兽。”
站在女性角度,先入为主下,就认为是被迫,李慧萍忍不住大骂出口,她没想到人性会如此经不起考验,才几天就把道德压在身下了。
张林两人也是拳脚相加,并不是对沈阳有多大仇,仅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制裁别人很爽。
“还有其他人吗?”
打完人,徐光华厉声问道,他可不想冷不丁又冒出个阿猫阿狗来。
鼻青脸肿的沈阳连连摇头,刘兰芝护着他说没有了。
早在危机刚爆发时,两人就把整栋楼扫视了一遍,把能关的都关上了,可以确定没有任何人。
“那刚才你们回来过?”
徐光华追问,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。
两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,连忙否认,表示他们通常都在厨房附近活动,办公区很少来,要不是今天听到动静,刘兰芝强拉着过来,沈阳才不会来。
这里面肯定有猫腻。三人心有灵犀,决定守株待兔。
果不其然,没一会儿功夫,两人就催促他们离开,并说厨房有食物可以补充能量。
“还有什么没交代的?”
三人目光如炬,审视着两人,直看得两人低下了头。
“噔,当,当。”
一个易拉罐从远处滚了过来,把五人都吓了一跳。
沈阳和刘兰芝更是手忙脚乱地想把门关上。
拐角处一个人影若隐若现,似乎在追着易拉罐跑。
“关门!关门!他是个疯子,疯子。”
沈阳惊恐地颤抖着说,一边说一边不时地向外张望,却因为面前黑洞洞的枪口而不敢乱动。
这时,那人转过身来,顿时把人吓得心都揪了一下。
只见那人的半张脸皮不见了踪影,衣服上也沾满了干涸的血迹,看上去十分凄惨。
“该说实话了。”
张林把沈阳揪出来,冷冷地说道。
“他可是我们的经理,名叫杨凡。当时,他妄图冲出去搬救兵,谁知没跑几步便被扑倒。我们当时也只是为了活命,只能归咎于他腿脚不够利索,跑得不够快。”
原来事发当天,并不止他们二人。那位身为业务经理的杨凡,由于总体业绩欠佳,不仅被领导狠狠地训斥了一顿,还被强制规定了下个月的业绩指标,最后还得写一份检讨报告。他懊恼不已,将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,愁得猛抽了一包烟。当他出来透气时,却惊愕地发现整个世界都陷入了疯狂。
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报警,然而,他打了无数次电话,要么是占线,要么就是无人接听。他忧心忡忡,挂念着家人的安危。经过深思熟虑,他们决定展开自救,可结果却如刘兰芝所言,刚一出门就遭遇了不测。两人并未施救,扭头就跑了。
至于杨凡究竟是如何脱困的,无人知晓。当他们再次发现他时,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。然而,一见到人,他就像疯了一般。无奈之下,两人只好将他锁在办公室内,任其自生自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