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——”
荣王砸了不知道第几套茶具。
“又没回来,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名堂!”
下面跪着的侍卫垂头不敢吭声。
人是他亲自派出去的。
当时还想着,不过是个商户女,没曾想竟是这般的硬骨头。
还没啃上,便损失惨重。
这次失利,荣王不敢再轻举妄动。
培养一个死士需要花费大量的银钱,要安顿他们的家眷亲小。
为了去杀一个女人,他前前后后损失了近百名精英。
这已经不是用金钱能够衡量的。
这群死士并非一日两日能养成,而是经过十几年的培养,这让他如何不心疼!
最重要的是,荣王最近每日都心悸心慌。
联系不到的人越来越多,他也无法再继续稳坐钓鱼台。
荣王确定,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。
难道那些人叛变了?
他狠狠闭上眼,牙齿咬得咯吱作响。
“不可能,他们不可能背叛本王!”
联系不上的那些人,全都是他最信任的手下。
狗皇帝查了他这么多年罪证,还不是拿他没办法。
“王爷,不好了!”
书房的门被直接推开,管家也顾不得什么,冲进来扑倒在荣王书桌前,以头抢地:“王爷,王府被围了!”
“什么?”荣王猛地站起身,死死瞪着跪地的管家:“什么叫王府被围了?快说清楚!”
老管家涕泪横流,全身打着哆嗦:“王府外头围满了禁军,由昭王领兵,已经冲进王府。”
荣王踉跄着冲出书房,他猛地顿住脚步,随即整理好仪态才继续往外走。
他刚走到中庭,便撞上身穿降红官服的陆时蕴。
荣王稳定心神,单手背在身后,故作威严道:“昭王,你青天白日带着禁军闯进荣王府,这是何意?”
陆时蕴伸手,侍墨将一卷明皇圣旨放进他手中。
“荣王,不,荣誉滕,你卖官鬻爵,草菅人命,侵占民田民产,在多地官商勾结,垄断资源,证据确凿,今日本王自然是奉旨查抄荣王府!”
“你胡说!乳臭未干的小儿在本王面前信口雌黄,本王要进宫面圣!”
“我荣家乃开国功臣,世代为王朝尽心尽忠,岂容你如此污蔑!”
陆时蕴面容不变,收起圣旨:“你自然是要面圣的,本王会亲自押着你面见陛下。”
“来人,将荣誉滕拿下!”
“我看你们谁敢!”荣王怒喝道:“无凭无据,就敢来荣王府拿人,真当本王是摆设不成!”
“无凭无据?”苦日子唇角勾起:“荣誉滕,你莫不是觉得你那些联系不上的亲信属下,都是凭空失踪了吧?”
“他们如今都在皇家大狱,等着和你团聚。”
“你——”龙王心口一疼,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老血。
果然如此!
难怪他近日心绪不宁,总觉得有大事发生。
那些人陆续失踪,居然都是被陆时蕴给抓了。
怎么会?
怎会全都被抓!
难道皇家这几年一直没动作,便是在收集罪证,时机一到,便将他的势力一网打尽。
荣王再也站不住,一屁股瘫倒在地。
他身后的侍卫属下皆被禁军拿住,无人搀扶。
荣王妃和明晴郡主哭喊着冲过来。
“王爷,这是怎么回事?这些禁军为何到处打砸,您快让他们住手!”
明晴郡主发髻散乱,头上的珠钗皆被拔走。
“父王,您快把他们杀了,都杀了!他们欺负女儿,抢我的东西!”
龙王一脸死色。
他心中也明白,皇家既然动手,那便已没了他翻身的余地。
这次荣王府真的彻底倒了。
都怪他太过贪心,想着王位无法再继承下去。
就想着利用他最后在位的时间,多为后人牟利。
没想到,竟是成了荣家的催命符。
以后莫说是郡王,他们荣王府几代犯下的大罪,荣家能不能延续下去,都是问题。
明晴郡主推了几下地上的荣王,见他没反应,这才抬头看向陆时蕴。
一眼便看到陆时蕴身后站着的那名青衣女子。
“苏衾,你真会在这里?”她慢慢移开目光,盯着陆时蕴:“时韫哥哥,难不成你是为了她,才这般针对荣王府?”
“这些年我对你痴心一片,你真就感觉不到吗?为何要这般对我?我到底哪里比这个低贱的商户女差!”
陆时蕴连眼神都不愿意给他。
“荣家百年来犯下的罪,罄竹难书!这一切都是你们荣氏一族咎由自取。”
苏衾上前一步,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明晴郡主:“荣明晴,当日我同你说过,两年前姑苏府的苏家夫妇不会白死。”
“今日我不过是来瞧你的笑话,看看你荣家草菅人命所付出的代价。”
“你……你这个贱人!”荣明晴目眦欲裂,作势想扑过来。
被陆时蕴一脚踹开。
“此次能将荣氏一脉一网打尽,还多亏衾衾提供的证据。”
苏衾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,“不过顺手的事,恶人终有恶报。”
荣王府所有人皆被押进大狱,等待最终定罪。
铜锣巷宋家正经历一场激烈的争吵。
宋家刚进京不久,宋老二便结识了两个生意人。
那两人听说宋玉笙是举人,便想着攀附宋老二,带他做生意。
一开始宋老二只投了很少的银钱,却能得来两倍甚至三倍的收益。
慢慢他开始不满足于那点投资收益,说服整个宋家,将手中所有银钱全都拿来投资。
宋家人前几十年都在乡下务农,对生意之事一窍不通。
但他们见宋老二每次都赚到了钱,心中早就起了心思。
对宋老二的话更是深信不疑。
等他们将全部身家交由那两名生意人后,那两个人第二日便音信全无。
宋老二带着宋家人去那二人所住宅院寻人。
方才得知这宅院只租了一个月,租期已到,人早已不知所踪。
宋家人这才反应过来,这是被骗了。
彼时宋家所租的宅院租金到期,宋玉笙每日读书写字所需的文房四宝更不能断。
他们一时又不敢将此事告诉宋玉笙,怕影响他春闱。
宋家人只得重操旧业。
在京城外围,以宋玉笙举人的名义收受钱财。
同之前一样立下字据,若宋玉笙春闱高中,便为这些人谋取便利。
待他们收取不少银钱,此事被有心人告上了大理寺。
经大理寺严审,宋家以宋玉笙举人之名大肆敛财。
宋玉笙知情不报,安然坐享其果,其人品恶劣,枉为读书人,不配为官。
剥夺他举人之衔,往后三代不得参加科举,逐出京城,遣返回乡!
宋家人回到乡下,先前被他们收取过银钱的乡绅富商找上门。
得知宋玉笙如今已经没了举人的头衔,以后更是不能参加科举,先前所送出的钱全都打了水漂。
这群人怎会放过宋家,纷纷拿出字据讨要钱财。
拿不出银钱,就只得卖身给那些乡绅做佃农。
宋家人觉得这一切皆是由宋玉笙而起,每日变着法言语羞辱折磨他,有时更是会上手打人。
沈柔儿本想一跑了之,宋家人嚷嚷着宋玉笙与沈柔儿已有夫妻之时。
宋家如今人人喊打,沈家巴不得和宋家撇清关系,根本不认这个女儿。
宋家人将沈柔儿绑着送上宋玉笙的床。
生下孩子后,沈柔儿心如死灰,也不想再跑,如一具行尸走肉般带着孩子过日子。
宋家欠下的银钱,几代为奴都还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