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见性杀神
无声无息中，空间转换。
深邃无尽的世界中，有亿万电光闪耀。但那些电光遥不可及，恍若宇宙间的星辰。
明耀璀璨的白金剑轮，在空旷浩瀚的空间中，就像坠入大海的一颗沙子，纵然再如何的晶莹闪耀，对于大海来说却无关紧要。
神威无限。
转换空间时，没有丝毫痕迹。火水地风四种元素变化，就是在构建空间，并非是简单的制造元气障碍。通过四种元素的转化，神力轻易地开启了另一层空间。
在阿房宫中再次开启出独立空间，手法之巧妙，无愧神灵之名。
直到空间开启，高歌才发觉不对。不过，一往无前的剑势，若有丝毫迟疑，就再没有了斩绝万法的决绝。
不错，斩神剑再如何锋锐，也斩不开无尽宇宙。
但是，这个空间也并非是真正的宇宙。
让人绝望的无边空旷深远，在高歌眼里，却无数细微元气的组合。
神威无限。那也是相对而言。在这个宇宙层面，神威也要受到巨大的限制，至少，不会比斩神剑更强大。
不论什么样的空间变化，如何的神妙，都无法逃脱最基本的神文层次，无法逃脱宇宙基本规则。
貌似无尽的空间，更多的只是另一个空间的投影。限制与元婴巅峰层次的法力，又能组成如何深广的空间。
无相神光推演下，高歌虽然无法复制神力变化，要找到空间层次的弱点却并不太难。
白金剑轮再次转化成白金烈阳，至尊至胜的光芒大作。虚空之中，无量神光迅速扩张。光芒覆盖出，无量元气就为剑光所转化吸收。
主持空间的克罗托双眸神光闪耀不定，可限制与宇宙的规则，在同等级的力量下，不论如何巧妙的变化，都抵挡不住斩神剑的锋锐。
白金烈阳释放的剑光领域，也正在不停的吸收空间元气，破坏空间法则，瓦解空间结构。不论克罗托如何变化神力，也无法抵御入微层次的剑气侵袭。
克罗托眼眸中电光闪耀，身为众神之王，他无法相信自己居然压服不了一个凡人。神灵至高无上的意志在空间中回荡起来，“吾，众神之王，权力、荣誉尽归于吾，吾的意愿神圣而智慧，凡人，必遵行吾的意愿而行……”
虚空之中，神只的神力化作实质般的风暴，无数电光随之相应，整座虚空都开始波动起来。
电光闪耀中，降临的神灵凭空出现。古朴的王座上，坐着一个高大健美的男人。他随意的披着红色长衫，上半身裸露着，露出钢铁般坚韧强力的健美躯体，一头栗色卷发，浓密的胡须也打着卷，电光闪耀的双眸深邃而威严，手执长长的权杖，坐姿有些随意，却充满了王者的威严。
为了消灭高歌，降临的神只抛弃了克罗托这个载体，直接以神意在空间显化出来。哪怕只是一丝神意，也有着凛然难侵的无上神威。
煊赫的白金烈阳，也无法躲避空间的波动，如同起伏的水波般，荡漾起来。白金烈阳就行水中幻影，似乎随时都要在动荡中碎裂，
高歌一声低啸，亿万剑光募然一敛，煊赫的白金烈阳，似乎突然从这个空间消失。
王座上的神灵冷笑，“吾，天空之主，众神之王，统御时空。卑微的凡人，毁灭吧！”长长的咏叹中，深邃的虚空似乎猛然凝固，消失无踪的高歌再次现形。持剑欲刺的高歌，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态，如同雕塑般，木然呆立在原处。
阴阳转化，由辉煌煊赫的剑光转为幽冥无形之际，时空却在这一刻为神力凝固住。原本遁于无形的高歌，在凝固的时空中无所遁形。收敛万千元气的一剑还在积蓄法力，就因为时空的凝固而停止。
凝固的时空中，只有神的力量不受到局限。高踞王座上的威严神灵权杖一指高歌，湛然的雷光再次划破虚空，如同一条曲折的长枪，直刺高歌。
滋滋闪耀的雷霆，充满了毁灭的神威。被时空凝固在原地的高歌，虽然无法运转身体、元气，神识却依然有着感应。
“众神之王，天空之主，来的神是宙斯。”在那神灵念诵时，高歌知道了这个神灵的真正来源。
宙斯作为奥林匹克山的神王，其威名赫赫，在上古时期也是一位了不起的神灵。统御一方，比之任何强大的神只都毫不逊色。
无限神力的宙斯，果然强大，只是一丝神意寄托，就变化无穷。知道神灵的来路，高歌也就知道了他的底细。
根据学院的秘密记载，宙斯的确是神王，统御天空和雷霆。但是，他并不是时空之主。他的父亲才拥有时空之力。
宙斯最擅长的强力破坏，在神力受到限制的情况下，被高歌一剑破法，杀的颇为狼狈，不得已，只能动用本源的天空之力，却同样困不住高歌。无奈之下，才使用了他并不擅长是时空秘法。
由于神力的作用，虽然凝固的时空只有一个刹那，但对高歌来说，却太危险了。湛蓝的雷霆光下，高歌已经感觉到了毁灭的气息。
凝固的时空中，元神灵识还能变化，最核心处的精纯道心还能运转，只是外部空间的一切元气变化都被凝固，无法有效的转化元气。
“我剑锋锐，何物不断，何法不破。”高歌精纯的道心信念坚定，并不为宙斯的神威所威慑，坚凝的神意，催动了元神中的九曜神剑和斩神剑彼此呼应，凝固的剑锋上剑光开始流转起来。
高歌曾经在天刀天草四郎身上学过一记绝斩，名为刀断逝水。无与伦比的神刀，要斩断永远流逝的时间。那时候的天草四郎，只有专凝的神意催发无双快刀，勉强能达到一种超越人神识反应的速度，达到一种斩断时间的假象。
在高歌手中，这一招快剑被推的更上一层楼。但在真正的强者面前，这招快剑因为缺少剑气的积蓄，而缺少真正的杀伤力。高歌在使用过几次后，就很少在面对强敌施展这式剑法了。
但在凝固的时空中，高歌对于时间却有了更深刻的理解。应该说，宙斯并没有真正的停滞时空。他只是用神力封锁了高歌身体周围方圆百米的区域。
在这个区域内，所有元气都被强行封锁住，停止了一切变化，或者说，近乎停滞。这让高歌明白，时间虽然飘渺，却要通过元气变化来具体呈现出来。
作为神文大师，高歌明白，元气是由无数细微的粒子组成。粒子，还是由更多更细微的粒子所组成。
无论如何强大的修者，都难以用神识深入最细微的元气层次。高歌的斩神剑，有着十二亿九千六百万又十二亿九千六百万的锋锐，但那还远不是元气最细微层次。只是附和宇宙规则的排列，让斩神剑达到了宇宙的巅峰锋锐。
宙斯的神力明显能够控制更深层次的元气变化，他使用的时空秘法，就是冻结了他所能触及的最深层次元气变化，停滞的元气，也让时空在这个刹那凝固住了。
无相神光虽然能分析，却是无法做出智慧判断。高歌智慧和知识，让他在电光石火间想通了时空凝固背后的本质。
在元气驾驭上，高歌还无法和宙斯相比。但是，他还有斩神剑。剑意驱动下，斩神剑的锋锐法阵被强行催发起来。虽然无法引动元气，高歌却能以斩神剑上锋锐法阵，破坏凝结的元气。
流转剑光的斩神剑只是轻轻刺出半厘米，几乎没有任何力量的微微一动，却刺穿了凝结的时空。剑锋刺穿的一点空隙出，一丝元气被引入剑锋，经过锋锐法阵的转化，收敛在剑锋上的无量元气立即运转，凝固的时空的神力，无声的崩溃。
高歌长剑一引，化作一道闪耀的电芒迎着那雷光疾刺而去。
口中的菩提果同时熔化，充裕的灵气如同电光般迅速在高歌身体内穿梭起来。电闪间，所有的灵气都汇聚到元神之上。
满是裂纹的元气，疯狂的吸收着生机勃勃的精纯灵气。海量的元气深入的滋润这元神的每一丝细微裂痕，黯淡的元神迅速恢复了明澈无暇的光芒，元神表面的裂痕，也都迅速消失。
高歌的元神，也前所未有的清醒，前所未有的空明。在这一刻，高歌的本性中似乎被打开了一扇智慧大门。这是一种极为奇异的状态。
目光所及，虚空中的一切都被分解，还原成事物的本质。包括高高在上的宙斯，在高歌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团闪耀的神识。神力的秘密，也都呈现在眼前。
正如心禅宗所言，见性成佛。觉悟正等正觉的高歌，有了通一切法的无上智慧。
高歌也清楚，这都是菩提果的外力而来。等药力消失，一切又会恢复原状。菩提果的神妙药效，远远超乎高歌的意料。在这个时刻，却恰好让高歌明悟了一点神力的秘密，也把刚才的领悟融会贯通，在大道上，已经跨进了大乘层次。
可惜，限制与永恒领域，高歌还是无法晋级大乘。
瞬间的明悟，让高歌的剑光充满了灵性。电芒闪耀间，已经穿过雷电，穿过那团闪耀的神意。
虚空猛然一滞，而后无声的溃散。
宙斯的神意化作一抹流光，闪耀间穿越空间而去。只在空间中留下了一声近乎痛苦的尖锐历啸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