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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凌没说的是,今天她最生气的一点是华妃越界了。

阴谋手段就算了,就直接推人下水这种粗显却狠辣的手段,让他只想快点除掉年家,送这毒妇上路。

玄凌害怕。

害怕华妃下次这样对余莺儿出手。

这也是为什么玄凌会这么生气的缘故。

玄凌想。

不过大半年,他就已经离不开余莺儿了。

他不许任何人把她从她身边夺走。

余莺儿神情略显古怪。

她如今心情很复杂,该宫斗的人不应该是她吗?

可如今玄凌身为皇上,却好似在宫斗,并且还会和她吐槽那些女人。

这……真让她无语的。

“夫君在教我怎么和她们宫斗吗?”余莺儿忍不住支着身子凑过去咬玄凌下巴。

可谁知姿势古怪,一下子没撑住,往下一跌,这下子下口就重了。

“唔。”

“啊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余莺儿看到玄凌下巴渗出些微血丝的牙印,心虚地翻身想下床。

玄凌长臂一伸,就把余莺儿圈进怀中,“胆子不小呀,昭嫔娘娘。”

他也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大胆。

那啥时候在他背部挠出血痕就算了,如今已经动脸了。

不用猜就知道,这下巴得留个几天印子了。

玄凌这下子是真黑了脸。

可怪余莺儿?

那还是没有的。

他对余莺儿的容忍度,实在是高得超乎想象。

都为她不宠幸别的女人了,只是在他下巴咬一口,实在算不得什么。

余莺儿也不挣扎,这次真心虚。

可越心虚声音越大,“还不是夫君惹的。”

玄凌:“?朕惹卿卿了?朕怎么不知道?”

余莺儿哼了一声,声音婉转却阴阳得很,“夫君,哦。不对,皇上才对。

皇上对后宫的姐姐妹妹还真是了解,要不皇上干脆把后宫剩余的姐妹都介绍一遍。

臣妾虽进后宫半年了,可没接触过她们多少回。”

她容色实在是过人,说着争风吃醋的话,语气阴阳,可表情却可怜得很。

一边说话,还一边往他心口点。

不轻不重,像撒娇。

玄凌:“……”

玄凌的沉默震耳欲聋。

不过他又实在喜欢余莺儿为他吃醋的样子,便有些逗弄。

“齐妃李静言……不太聪明,人不善良,可也胆小,为了弘时这些年也是讨好皇后,偶尔替皇后骂其余人几句。”

“敬嫔冯若昭,表面上这个真不害人的,在宫里人缘极好,但你也不必与她太亲近,说不得她私底下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
“丽嫔费云烟不太聪明,嫔位是朕看在华妃面子上给的,平日里狐假虎威,实际上胆子很小。”

“曹贵人曹琴默,这人你别靠太近,华妃做的恶事,都是她在背后揣度。你这次把她送进慎刑司,说不得在背后想对付你的法子。”

“欣常在吕盈风嘴巴碎,也没作恶的本事,只要朕宠你,她永远不会想着报复你。”

余莺儿没想到玄凌竟然真的就这样,在她面前剖析他的女人。

她再是铁石心肠,都不免软了一分。

这一刻,她是有几分怜爱这个男人的。

但玄凌也不委屈,毕竟她可是愿意骗他一辈子呢。

不是吗?

“端妃齐月宾深沉老辣,表面上爱慕朕,实则不过是为了母族辉煌。

当初齐家和年家同为武将,却走的太近,于是朕便让齐月宾端了一碗落胎药给华妃。”

余莺儿:???

啊?

这种隐秘是能说的吗?

玄凌原本真的想逗弄余莺儿,让她吃吃醋。

可开口时,他却改了主意。

大概是今夜后宫女人蠢到她了,也毒到他了。

他开始惶恐担忧余莺儿的安全。

就算他自诩算无遗策,余莺儿也不是柔弱小白花。

可他还是想借机教导一下她。

要让她认识到,这后宫的可怕。

同时……也想看看她究竟能不能接受这样的他。

他可是对他自己孩子下手的人。

卿卿应该会害怕吧。

害怕他……

想到这种可能,玄凌就难受不已。

可不怕他的话。

那她的心肠,就太狠了。

这样的她,会真的爱他吗?

玄凌一时之间,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。

余莺儿很敏锐的明白,玄凌这厮的考验又来了。

帝王。

哪怕看上去已经如此偏爱她的帝王,依旧想要试探。

帝王多疑。

可像玄凌这样多疑的帝王,更是少见。

余莺儿:“以夫君的能力,想来也不会忌惮一个和年家有关系的男婴。

就算想要离间齐家和年家,夫君也有别的手段,所以有别的原因,我猜猜——和华妃身体有关?”

玄凌搂着余莺儿的用力了几分。

他没想过,余莺儿会是这样的反应。

没有恐惧他,也没有觉得他害自己孩子害得对。

她相信他。

明白他玄凌在乎子嗣。

也觉得他不会因为担心外戚,就害了自己的孩子!

是呀。

他承认自己卑鄙,冷血,无情。

可对于渴望骨肉亲情的玄凌来说,他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。

这一瞬间,玄凌几乎想要落泪。

他只能将她的脸固定在心口,缓和了一会儿情绪才道,

“华妃身体不易有孕,那个孩子不过六个月,就几乎要了她半条命。

而且太医说孩子头在上面,除非……剖腹取子,否则一旦孩子彻底成型,只能是母子俱亡。”

说到最后,余莺儿已经听到玄凌声音带了哽咽,“那是一个男婴。”

果然。

余莺儿对玄凌的判断没有错。

他没有那么无情。

说实话,这样的玄凌,才更让余莺儿欣赏。

就算保下年世兰和当时玄凌需要年羹尧有关。

可,在这个时代。

尤其是皇家。

那个阿哥本身就比年世兰高贵。

爱新觉罗祖训:天下人都是他们的奴才。

为了一个奴才,赔上一个阿哥,还是子嗣不封的玄凌。

这已经算是有情有义。

玄凌调节情绪很快,就继续道:“那碗药里的红花剂量,齐月宾私自加重了三分。所以这些年被华妃折磨,也是她活该。”

端妃,果然是端药的端。

玄凌:“以后你别往翊坤宫去,华妃燃的欢宜香里面有一味麝香。

太医说了,华妃不能有孕,否则等不到孩子生下来就会母体承受不住死亡。

除此之外,那香只会对来过葵水后的女子起到避孕效果,除此之外,对身体有益。”

怪不得,玄凌允许曹琴默总带着温宜过去。

这种香,让华妃不孕的同时还养身,对温宜这样的没有来葵水的婴孩也是有益的。

余莺儿看着玄凌:“夫君对华妃也并非完全无情吧?”

玄凌摇头:“朕给过她走进朕心里的机会,可惜她未曾珍惜。”

不仅是年世兰,其余女人,他都给过机会的。

没有人比玄凌更渴望爱。

机会什么时候给的。

玄凌没说,余莺儿也不问。

她只需要保证,从今以后,再无人有机会走进玄凌内心便行。

她听着玄凌的心跳,闭上了眼睛,“有夫君在,卿卿什么都不必懂。只管任性妄为,恃宠而骄,嚣张跋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