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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家安撇嘴,都是钱,怎么能嫌弃呢。

俞桑和王翠芳捏着鼻子,离他两米远。

“你是不是没洗脚?”

味道可臭了!

穿鞋的手一顿,谢家安站起来摸摸鼻子。

“就随便冲了一下。”

招待所条件一般,他找到水龙头就随便冲了冲,没有那么细致。

俞桑把箱子拿上,勾着王翠芳就走。

这家伙真不讲卫生,她们要和他划清界限!

“哎,等等我呀——”

谢家安手忙脚乱,急着追上去。

摊贩较多,看的人眼花缭乱,俞桑正拿着一个塑料头饰看呢,就被王翠芳拽住了。

“小桑,快看!”

她的声音夹杂着兴奋,俞桑转头望去,看见一个摆在地上的布摊。

数量不多,胜在颜色鲜亮。

比常见的黑灰蓝好看很多。

买了十个头饰,俞桑忙拉着她去堵在摊口。

王翠芳蹲在地上,眼睛看的目不转睛,时不时翻看一下布料。

俞桑挑了一块黄绿色碎花的布料看,桃花枝丫小小的,很素雅。

挺适合李金花同志的,比她平日里穿的蓝黑色好看多了,这布料上身指定靓。

美滋滋折好,俞桑又挑了一块深蓝色棉布,两块军绿色粗布。

找了半天没看到合适俞寻安的,她抬头问老板。

“同志,有适合小男娃的颜色吗?”

老板是个干净利落的中年妇女,随手将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。

她蹲下来找了找,挑出两块布料给俞桑。

“男娃皮实,穿耐脏点的最好。”

一块是纯黑色,一块是深灰色,俞桑不太满意。

无意一瞅,她突然指向老板面前压底那块,“同志,麻烦给我看看那块。”

老板看了一下,把瑕疵布翻出来递过去。

好意解释道:“这是染毁的瑕疵布。”

“没事。”

俞桑把它打开观察了一下,主体草绿色被黑灰色晕染了,颜色很别致。

到时候做个小外套,再做一件小衬衣,肯定很好看。

“老板,你算算多少钱。”

把五块布递过去,让老板用报纸包好。

老板接过利落包装,“都是九尺布,除了碎花的确良是两块六一尺,其他的棉布都是四毛一尺。”

俞桑脑子一转,脱口道:“三十七块八对吧?”

老板惊讶看了她一下,“你读过书?”

“家里长辈教的。”俞桑嘿嘿一笑。

老板笑了,“那块瑕疵布算你两毛一尺,给36块钱就行。”

俞桑二话没说,掏钱拿东西。

这价格和供销社差不多,但是不用票还能挑!

王翠芳差点挑花了眼,她男人死的早,公婆就一根独苗,儿子死后一直帮扶着她,甚至开口让她把孩子拉扯大点可以另外找。

她拒绝了,她和她男人感情很好,除了他,她的心里装不下别人。

她就是想把儿子拉扯大,把公婆服侍好就够了,现在儿子长大了有出息了,她也松了口气。

出来玩一趟,她想给公婆带点东西回去,布料和吃的最好。

公婆年纪大了连件新衣都没有,吃也舍不得吃,她就想让他们做大队上让人羡慕的老人。

“老板,我要这几块布。”

挑了两块军绿色,两块枣红色还有一块纯黑色的棉布。

“54。”老板笑着道。

谢家安已经麻利付钱了,“妈,给你自己也挑两块。”

王翠芳不好意思,“我穿啥都行,不用买了,家里还有衣服呢。”

谢家安一把搂住她的肩膀,笑嘻嘻的。

“别给你儿子省钱,给我妈买东西的钱还是有的。”

王翠芳没好气的捶了他一拳,眼里都是笑意。

她下意识挑了两块颜色比较暗沉的,被谢家安否了,他挑了一块姜黄色的,一块兰花碎花的。

“多穿点亮眼的衣服,颜色亮心情好。”

王翠芳嘴角动了动,最后还是没有反驳。

望着日渐高大的儿子,她心里说不出的暖意。

“走了。”

俞桑的手都腾不出空了,喊上谢家安他们就回了招待所。

“明天咱们去另外一条街瞅瞅。”

刚刚她趁机和老板唠嗑了两句,打听到一个消息,不远处一条街有厂里的瑕疵货出售,种类比较杂,好的坏的都有。

她想去淘一淘。

王翠芳听完她的解释,立马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去。

“行,明天咱们起早一点。”

晚上睡觉,俞桑两人睡得很香。

隔壁的谢家安睡得也很香——房间里的海鲜散发着一股味道,铺天盖地的海鲜味将他包裹,让他无路可退。

就连做梦都是海鲜味。

他梦到有一只大鲨鱼拿着叉子追他们三个,然后把他桑姐抓去做了压寨夫人!

吓得他打了个激灵,一脚踩空。

“咚。”

肉体摔落的沉闷声在屋内响起,谢家安从梦中痛醒。

“嘶~,真疼。”

后脑勺挂了一个包,他轻轻碰了一下,爬起床继续睡。

俞桑上半夜睡得很香,下半夜不太安稳。

隐约间听见一阵神秘的声音,瑰丽而魅惑,低哑的声线仿佛就在耳畔。

大雾慢慢从门缝里蔓延进屋子,王翠芳头一歪睡得更死了。

一个纤长的身影缓缓从雾里走出,海藻般浓密的长发随意飘在身后,他轻轻坐在床边,眸子干净而幽深。

好奇看着沉睡的俞桑,他戳了戳俞桑的腮帮子。

大手张开,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可以轻轻松松把俞桑的脸盖住。

他捏住俞桑的鼻子,眼里都是笑意。

等俞桑难以呼吸,头到处乱转时,他松开了手。

鸦睫轻动,他逐渐靠近俞桑,在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咬痕。

“收了我的礼物,你就是我的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