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坊街的霜丝交易市场出现了异常,几家老牌商会一改低价甩卖的策略,开始联合抬高物流费用,瑶记商会的货物因此迟迟无法运出港口。与此同时,关于瑶记商会“欺压同行”的谣言开始在市集中传播。
“听说了没?瑶记的霜丝不过是打着辰瀛商会的名号,质量其实不如以前!”
“是啊,他们还压低了市场价格,把其他商会都逼得亏本,说到底还是靠着芮家的背景横行!”
瑶记的大掌柜黄老板在商会后院急得团团转:“小姐,这帮老商会串通了码头的脚夫和车行,我们的货运不出去,船队都停了好几天了。”
芮曦瑶坐在椅上,目光沉静:“再急也没用。黄老板,霜丝的储存期限还没到吧?”
“是没到,可再拖下去……”黄老板忧心忡忡,“对方这次来势汹汹,显然是想置我们于死地。”
小竹端着茶走来,忍不住插嘴:“小姐,我看这群人就是找茬!咱们直接报警,让刺史府的人来查不就好了?”
芮曦瑶笑了笑:“这些商会背后能量不小,就算查了,他们也会以‘市场规则’搪塞过去。真正想打垮瑶记的,怕不止是他们。”她放下茶杯,转头对黄老板说:“你先去稳定我们的客户,告诉他们货物延迟是因为运输问题,瑶记会承担一切损失。”
黄老板愣了愣:“小姐,这……不会亏得太大?”
“赔得起。”芮曦瑶语气笃定,“同时,派人去港口盯着,务必找到这次带头挑事的人。”
另一边,二房的芮文诚从港口返回,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:“父亲,我的人已经打点好了,那些车行、脚夫都站在我们这边。再拖个七八天,瑶记的损失会成倍扩大。”
芮仲孝放下茶杯,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好,好!三房的日子太好过了,得让他们尝尝滋味。”
张氏在旁冷笑道:“这一家子都能耐了,把老太君都得罪了。老爷,我看光拖瑶记的货还不够,咱们得直接逼他们交出那什么密函!”
芮仲孝抚须一笑:“急什么?只要拖住他们的商会,三房自然乱了阵脚,等他们撑不下去,我们再登门索要。”
芮文诚得意地附和:“父亲说得对。三房不是爱摆架子吗?这回咱们看他们还能嚣张多久!”
与此同时,大房也没闲着。芮伯忠对王氏说道:“二房那边闹得动静不小,听说三房最近货物出了问题。我看,这就是咱们的机会。”
王氏冷笑:“三房那丫头再能耐,也不过是仗着商会撑腰。这回她的商会出事,看她还怎么嚣张。”
芮文凯一边擦拭自己的折扇,一边讥讽道:“堂姐以为靠着那些刺绣丝绸就能翻天,真是天真。父亲,母亲,我看不如直接找刺史府施压,逼他们交出东西。老太君不是一直在旁观吗?这次让祖母发话,看三房敢不敢不听。”
王氏点头:“文凯说得对!只要老太君下命令,三房再硬气也得低头!”
当夜,三房旧宅显得尤为安静。然而,在后院的库房外,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靠近。
“这里就是密函藏的地方吧?” 一名黑衣人低声问。
“没错,三房的下人说过,柳氏经常进出这个房间,肯定藏着什么东西。” 另一人回答。
两人正准备撬开门锁,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冷哼:“哟,这么晚了,还真有客人来拜访?”
两人一惊,回头便见林峻岳手持佩剑,站在暗处,目光如刀。他身后跟着三房的护院家丁,正堵住两人的退路。
“放下工具,否则今日你们的腿可就带不回去了。”林峻岳话语平静,却带着浓烈的威慑力。
两名黑衣人互看一眼,丢下工具,慌忙跪地求饶。
林峻岳冷笑:“是谁派你们来的?老实交代,或许还能保住性命。”
黑衣人犹豫了一下,颤抖着答道:“是二房的少爷……芮文诚让我们来的!”
第二天清晨,三房大厅内。
柳氏端坐主位,芮曦瑶站在一旁,冷眼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二房一行人。
芮仲孝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:“三弟妹,听说你们家昨晚闹了贼,可有什么损失?我们二房听说了,特地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。”
柳氏冷淡地说道:“多谢二哥关心,不过家里的事,我们三房自己能处理。”
芮文诚站在一旁,脸色有些发白。他昨天刚得知手下的事败露,一整晚都在担心,生怕林峻岳会把事情闹大。
芮曦瑶此时开口,语气清冷:“文诚堂弟,听说你最近跟江陵的脚夫和车行走得很近,还暗中使了不少手段,不知是不是手滑,把人送到了我们三房的后院?”
芮文诚连忙摆手:“堂姐,这话可不能乱说!我不过是去码头谈些生意,与你们三房的事无关。”
“是吗?” 芮曦瑶一声冷笑,“既然如此,那这两位昨晚被抓住的小贼,是谁派来的呢?”
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。
芮仲孝脸色一变:“曦瑶,这可是重话。文诚就算再糊涂,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吧?”
林峻岳从门外走进,语气冷冽:“二老爷,证据确凿,您还要替他辩解吗?这些人已经承认,是文诚少爷指使他们来的。”
芮文诚慌忙跪地:“爹,我……我只是想吓吓三房,没想到那些人会动手!”
柳氏一拍桌案,语气冰冷:“二哥,文诚年纪不小了,这样的行径难道是玩笑?”
芮仲孝额上冷汗涔涔,硬着头皮说道:“三弟妹,这次是文诚的不对,我一定严加管教。但这件事传出去,对整个芮家都不好看,咱们还是低调处理吧。”
芮曦瑶冷笑:“低调处理?这件事若被外人知晓,是对芮家的羞辱,但我们三房被偷袭,难道就要忍气吞声?”
她转向林峻岳:“林少卿,这次的事该如何处理?”
林峻岳面无表情地答道:“既然是偷窃未遂,我会将涉事者移交刺史府处理。若二老爷有异议,可以向刺史府申诉。”
二房灰头土脸地离开后,柳氏叹了口气:“曦瑶,这样公开闹大,怕是二房和我们彻底撕破脸了。”
芮曦瑶握住母亲的手,语气坚定:“娘,既然他们先撕破脸,我们又何必顾忌?”
林峻岳沉思片刻,低声道:“今晚的事只是开头。更大的麻烦,可能已经在路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