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陵县衙的大堂内，阳光从雕花窗棂投下斑驳的光影，堂前已经围满了围观的百姓。公堂上，顾刺史高坐于正席，神情肃然；一旁的许县令则站在侧位，眼神里透着隐隐的不安和焦躁。芮曦瑶一袭素色衣衫，双手被捆，站在堂下，却目光平静，透着一股泰然自若的气度。
衙役高声喊道：“升堂——威——肃！”
围观群众瞬间安静，连呼吸都变得轻缓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堂上。
顾刺史看了看芮曦瑶，缓缓开口：“被告芮曦瑶，本官问你，可知自己为何被捕？”
芮曦瑶微微一福，语气清晰：“民女不知何罪，但若许大人一定要加罪于我，民女也只能在此据理力争。”
许县令闻言，冷哼一声：“芮曦瑶，你与辰瀛海盗勾结，意图刺杀遣璟使金田大郎，这可是铁证如山的罪行，还敢狡辩？”
芮曦瑶抬眼，直视许县令，目光凌厉：“许大人，此案究竟是罪行确凿，还是您的一面之词？若说民女与海盗勾结，不知证据何在？若说刺杀遣璟使，金田大郎此刻又身在何处？”
许县令被她锐利的反问怔住，脸色瞬间变得难看。他瞪了她一眼：“金田大郎重伤，无法出庭，你莫要转移话题！至于你勾结海盗，有刺客供认——”
芮曦瑶淡然一笑：“刺客供认？敢问许大人，您所指的供词，是否仅仅是被刑罚折磨后说出的话？又或者，您有其他确凿证据证明，那些刺客与我有关联？”
“你……”许县令脸色发青，语气愈发强硬，“供词便是证据！你一个商人，难道还能与朝廷的公堂抗衡？”
“供词确实是证据，”芮曦瑶语气平静，却逐渐加重，“但若供词不实，岂不是玷污了这公堂的威严？刺客口供不过一纸空谈，许大人可曾查证那些刺客的真实身份和背后指使？又可曾查证民女瑶记的账册，有无与海盗相关的往来？”
许县令恼羞成怒，猛地一拍惊堂木：“放肆！你不过是一个女商人，竟敢质问本官的办案能力？”
芮曦瑶微微一笑，不卑不亢：“民女从未质问，只是就事论事。毕竟这堂上之事关乎民女清白，也关乎大人名声。若此案成了冤案，岂不是让大人名誉扫地？”
堂下的百姓忍不住小声议论：“芮家小姐说得有理啊……”“许县令这口供都没查清楚，就来抓人？”
顾刺史冷冷扫了一眼堂下，众人瞬间安静。他开口问道：“芮曦瑶，你可知这案子非同小可，若证据确凿，你不仅性命难保，瑶记也难逃连累？”
芮曦瑶郑重行礼，语气坚定：“民女明白这案子的严重性，但更明白冤案的后果。一旦真相揭开，若是民女清白无罪，便是有人刻意诬陷，不知顾大人会如何处置这些诬告之人？”
顾刺史微微眯眼，意味深长地说道：“若有诬告之事，本官自然秉公处理。只是现在，许县令既有证据，本官需听完案情再作定夺。”
“顾大人，民女恳请再问许大人几句，”芮曦瑶转向许县令，直截了当地问，“许大人，若您指控民女与海盗勾结，可知这些海盗是何人？是否曾有证人或物证能证明他们与民女相识？”
许县令被问得语塞，只能强硬说道：“海盗口供足矣！”
芮曦瑶轻轻摇头，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：“许大人，民女不懂法律，却知常理。若凭口供便可定罪，那是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污蔑旁人为海盗同党？”
许县令再也忍不住，怒道：“来人，掌嘴——”
顾刺史一声冷喝：“住手！”他皱眉看向许县令，语气不悦，“堂上岂可动私刑？许县令，本官还未裁决，你便如此急躁，是何道理？”
许县令脸色一变，连忙拱手：“刺史大人恕罪，微臣只是看这女子伶牙俐齿，担心她迷惑人心。”
“呵……”芮曦瑶冷笑一声，“民女不过据理力争，倒成了迷惑人心之辈。若许大人如此惧怕真相，莫非是怕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被揭穿？”
堂下的百姓再次窃窃私语，气氛越发紧张。
在公堂上，芮曦瑶目光清亮，面对刺史顾大人和许县令，她镇定自若，丝毫不为许县令的怒火所动。
刺史顾大人沉声问道：“芮曦瑶，你可知晓，关于你与海盗勾结之事，证据确凿，如今已是千钧一发之时。若你仍有辩解，不妨当堂呈上。”
芮曦瑶微微一笑，语气从容：“顾大人，既然要辨明是非，就必须依据事实，而不是听信一面之词。若说证据确凿，我倒想问问，许县令的所谓证据，能否当堂示人？”
许县令一拍惊堂木，怒目而视：“大胆！芮曦瑶，你敢怀疑本县的证据？那几个刺客亲口供认你与海盗勾结，这还不够吗？”
芮曦瑶不卑不亢，目光锐利地看向许县令：“刺客之言，能有几分可信？他们所谓的供词不过是恐吓之下的胡编乱造。许县令，若你自信无愧，为何不当堂与我对质证人？”
顾刺史皱眉看向许县令：“许县令，这事确有蹊跷。既然芮小姐有异议，那不妨给她一个机会。”
许县令冷哼一声，不屑道：“顾大人明察，这分明是她拖延之计。我看，不如直接定罪，以免夜长梦多。”
芮曦瑶冷笑一声，直视许县令：“许县令，你的心急未免太过显眼。是不是怕证人一出现，你的所谓证据就会不攻自破？”
刺史闻言，眉头深锁：“芮曦瑶，你说你有证人，能为你辩解此案？”
芮曦瑶微微一欠身：“大人，我确实有一位关键证人，他的证词能还我清白，也能揭露这场阴谋的真相。此人便是辰瀛真正的遣璟使——藤原幸明。”
此话一出，满堂哗然。
许县令冷笑道：“又是遣璟使？芮曦瑶，你的胆子不小，居然敢在堂上搬出一个荒唐之名。你如何证明他是真正的遣璟使？”
芮曦瑶神色淡然：“是否荒唐，您很快便知。”她转身对外高声道，“请证人入堂！”
大门被缓缓推开，一身辰瀛官服的藤原幸明在侍从的搀扶下走入公堂。他神色端庄，目光凌厉，浑身透着威严。
藤原幸明开口，声音沉稳有力：“顾刺史、许县令，在下辰瀛遣璟使藤原幸明，愿为芮曦瑶小姐作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