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的路上，王长安想起了自己存放在商场之中的衣服。
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十二点半，王长安自嘲一笑，看来只能够明天再抽时间过来拿衣服了。
路过街角，他注意到了刚才躲在阴影之中的两个乞丐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“算了，明天过来的时候再看看吧……”
打了个车回到家中，王长安躺在床上回忆着江墨白给他说过的话。
“善意都会成为最大的恶意吗？”
王长安理解，但想要彻底将原本的观念转变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，加上受害者尸体那可怕的场景不断回荡在他的眼前，这一觉他睡的十分不安。
一整晚的时间，他都是在噩梦之中度过。
在梦里，他看到了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在地上不断地蛄蛹，她的嘴巴一张一合，发出沙哑的声音：
“你为什么不早点来……”
王长安汗毛倒竖，恰逢此刻闹钟响起，将他从这场可怕的梦境之中拉扯了出来。
他的身上充满了冷汗，看着身下的床单已经汗湿出来一个人形，他苦笑着摇摇头。
“还好昨天出去没有穿警署的工作装，不然今天就彻底没有衣服穿了……”
王长安简单的洗了个澡，现在时间是早上八点，他有充分的时间吃个早餐再赶往警署。
“大爷，来两个包子！”
王长安走到楼下的早餐店对着里面正在忙碌的大爷说道。
猩红之后的物价有小幅度的上升，现在一个包子都来到三块五一个。
花费七元钱买了两个包子，王长安不由得想起警署内部貌似有专门的食堂，早知道就不花这个冤枉钱了。
不过好在包子的味道还算不错，也足够大，倒也还算可以。
王长安选择步行的方式前往警署，昨天他爆发出来的力量能够一脚踹开被反锁的房门，他需要尽快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，好让自己熟悉身体的力量。
一路上，王长安虽然不乐意，但出色的听觉还是让他听到了路人闲聊的话语。
闲聊的事情很多，大多数都是关于生活和工作，以及现在世界的变化，但对昨天的命案倒是没有任何涉及。
应该是调查局出手，将这个消息完全封锁，这些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，可能就是针对洛南街的清扫工作。
“你听说了么，昨天隔壁老王在洛南街被人抓了，抓到的时候裤子都没穿，那屁股是真白啊！”
“老王那个老实巴交的人，怎么还去洛南街这种地方，还搞这种事情？”
“最关键的是，跟着他出来的不是女的，而是一个男的，那个男的手里还攥着一根鞭子，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……”
王长安赶紧将心思收敛，同时心中暗暗吐槽：
好家伙，洛南街真不愧是混乱街区，只可惜昨天他忙于追查猩红的痕迹，并没有看到这些劲爆的场景。
二十分钟后，王长安来到警署。
和昨天不同，今天警署内部人满为患，好几个警员都顶着黑眼圈，手里还拿着厚厚的证词记录。
好家伙，昨天竟然抓到了这么多进行皮肉生意的甲方和乙方？
王长安好奇的朝着关押室的方向看去，只见里面蹲着密密麻麻的人，粗略估计一下，也有五六十人之多！
“还不是你小子干的好事？”
身边传来兰香的声音，她说话的语气带着浓郁的疲惫。
“兰姐早上好啊，您这是……”
王长安转过身，有点尴尬的对兰香说道。
“昨晚忙碌了一宿，除了审讯这些出来照顾生意的男人之外，我们还发现了其他的事情，本来这点人根本不需要我们折腾这么久的……”
王长安跟着兰香走出了警署的大门，站在门口，兰香颤抖着左手从口袋之中掏出一包香烟，自顾自点燃一根之后又丢给王长安一根。
“怎么，不许我抽烟？”
兰香看着王长安呆愣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。
“没有，只是觉得稍微有点违和……”
王长安挠了挠头，从口袋摸出打火机，将香烟点燃。
烟并不呛，烟雾的味道之中夹杂着淡淡的薄荷和些许甜味，是市面上很常见的女士香烟。
王长安并不喜欢这种香烟，抽起来总有一种淡而无味的感觉，但这是兰香发的，他还是强忍着难受继续抽了起来。
“压力加上残疾，这也是我能够在这里抽烟的特权，昨晚上这些站街女郎全部都是被人拐卖过来的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王长安的瞳孔稍微收缩了一下。
“拐卖？”
王长安震惊的询问道。
“没错，在调查身份信息的时候我们发现，这些站街女郎全部都没有身份证件，我们在本地的身份资料库之中也没有检索到对应的身份。”
“为此，我们还连夜联络了总库那边的人帮忙，经过调查发现，这些女郎都是来自偏远地带，而且全部都是被拐或者直接被贩卖过来。”
“她们被人注射了大量的精神类药物，也并不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，她们现在已经被控制和洗脑，彻底成为了人肉交易的工具。”
听着兰香的话，王长安心中掀起万丈波澜。
他自诩自己不是什么善茬，但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到底能够达到怎样的一种深渊。
三四十个人，三四十个被破坏的人生。
“这些站街女郎要怎么处置？”
王长安低着头，他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。
“处理不了，她们活不久了。”
“精神类的致幻药物已经彻底摧毁了她们的大脑，现在看到的样子不过是药效伪装出来的假象，她们大概还能够活三个多月吧。”
说到这里，兰香的手死死的攥着面前的栏杆。
“我们一定会找到幕后真凶，替这些人报仇。”
王长安拍了拍兰香的肩膀，他只能说出这么一句十分无力的话来安慰对方。
“不过这里有一个顾客的证词倒是很有意思，他叫王志武，来到警署之后就一直是一种精神崩溃的状态。”
“我们请来了心理专家进行询问，他说自己叫的明明是个女郎，但为什么跟出来的会是一个带着鞭子的男人？”
王长安联想到了刚才在路上听到的惊天大瓜，只是没料到在警署之中还能够吃到这个瓜的后续？
“会不会是这个家伙痔疮发作血流成河，加上脸面扫地之后才有了这种精神崩溃的征兆？”
王长安询问道。
“不清楚，不过他现在已经疯了，精神鉴定科的人已经确定了这件事，也是挺离谱的。”
兰香将手中的烟头熄灭，丢到了垃圾桶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