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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庭意,庭意。”李卓然从梦中惊醒,额头上都是虚汗,嘴唇发白。

他低垂下头,呜呜咽咽地开始哭泣。

舒宁站在他的身侧,却无法出声安慰这个少年。系统的快进可以一直使用,但她并没有用。

她就这么站在他的身边,看着少年午夜梦回惊醒,一个人在深夜里哭泣。

她侧头看向窗外,想起那日的经历。

利箭破空而来,李庭意被一箭穿胸,他惨叫一声,从马上跌落下来,重重地摔在了地上。

他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,气息微弱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衫,令人触目惊心。

“庭意。”李卓然大喊一声,他纵身下马,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李庭意身旁。

“我……我现在带你去太医院。”李卓然哽咽道,他迅速弯下身,用颤抖的双手将李庭意扶到自己背上,然后发疯似的朝着太医院狂奔而去。

李依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,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,已经被甩出老远。

“表哥。”她摔落下马,从地上起身,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,她一边哭一边奋力追赶着前方两道背影。

她赶上李卓然,看向他背上的李庭意,边跑边哭:“表哥。”

“我还……好。”李庭意断断续续说着,“依然,别……哭了,你不……是答应我……了吗?”

李依然的眼泪一直不断往下落,她哽咽道:“好,表哥,我听你的。”

“我不哭。”她紧咬着下唇,努力克制不让泪水夺眶而出,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。

“我们马上要到太医院了,你在坚持一下。”李卓然偏头说道。

“嗯。”李庭意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。

天边开始下起细雨。

很快,李卓然背着他到了太医院,他冲进院中大喊:“太医,太医,给我出来。”

当值的太医听到声音,匆匆忙忙地从里面出来,一眼便瞧见李卓然背上脸色苍白的李庭意。

太医不敢耽误,立刻上前,从他背上接过伤者,李依然想跟着进去,又出来一位太医,将他们二人拦在外面。

李依然坠马之际,膝盖受伤。

李卓然注意她的伤口,他拦住那位太医,让他将李依然带进去处理伤口。

她听见李卓然的话,立马指向自己受伤的膝盖,示意太医赶紧帮忙处理,如愿进了里面。

任凭太医帮自己处理伤口,她也不敢出声,安静地守在旁边。

三人今日去校场骑马都没有带侍从,他们去太医院的动静很大,三人的侍从赶忙从太医院外赶来。

两人上前请李卓然回殿,他一挥手让他们退下,独自坐在屋檐下。

雨势渐渐变大,从连绵细雨到倾盆大雨,他一动不动,静坐在那里。

月明星稀,微风习习。

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。

成妃脚步匆匆地赶到了太医院,蹲在他的面前,她脸上满是焦虑和担忧,轻声唤道:“卓儿。”

李卓然恍然间回过神来,眼眶中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地滚落而下,声音哽咽道几乎让人听不清:“母妃,那匹马上……原本坐的人是我……啊。”

“被射中的人也应该是我。”他失声痛哭,情绪彻底崩溃。

成妃将他揽入怀中,陪他一起坐在屋檐下,等他的情绪渐渐平静。

良久,紧闭许久的屋门终于缓缓打开,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
李卓然上前一步,到他面前,着急问道:“他现在如何?”

太医微微躬身回答道:“回二皇子,伤者已无大碍。”

“那支箭离他的心口仅差分毫,稍有偏差便会当场丧命,真是不幸中的万幸。”说完,太医长长地松了一口气。

“我能进去看看吗?”李卓然问道。

太医赶忙侧身,做出一个请的手势。

他快步走进屋内,一眼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李庭意,紧闭双眼,陷入了沉睡。

他站立许久,随即转身离去。

舒宁将视线收回,看向已经重新躺下的李卓然。

她轻轻叹了一口气,大师兄哭够了,便会强迫自己入睡,辰时起床,前往上书房读书,直到申时结束。

李庭意是他的伴读,昨日他身体好转,回了上书房中。

“卓然,你为何躲着我?”李庭意笑着看着他,温声问道。

李卓然向外走的脚步一顿,他不敢转身,那日城门上的弓箭手已经被抓到,在牢中咬舌自尽,父皇并没有继续调查,将此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揭过去了。

这有何猜不到的呢?

是三皇子的人。

他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,这件事只要细想便能明白。

三皇弟乃皇后所出嫡子,身份尊贵,地位崇高,是太子的不二人选。

父皇却迟迟没有立他为储君,是想拿我当磨刀石,为他铺路,却无端招来他的记恨。

皇后的母族中皆是自幼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驰骋纵横,擅长骑射之人。

他忆起圆脸马夫的话后,又返回校场,得知在马厩中领走那匹汗血宝马的人也是三皇弟。

如今在他身边,便是最危险的。

李卓然口中泛出一点苦意,终究还是自己太天真了,他低下头,沉声道:“李庭意,我们以后不要来往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李庭意上前一步,轻声询问道:“我们不一直都是朋友吗?”

“现在不是了。”李卓然说完这句话,快步离开。

他还是无法说出太过决绝的话。

舒宁轻叹一声,她向外走去,坐到殿前的台阶上,仰头看向上空,繁星点点,月色如银。

忽然传来了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静谧。

舒宁眉头紧皱,随即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,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。

一个身影正鬼鬼祟祟地站在殿外,舒宁上前一步,看出这人是宫中的太监,他神色慌张,不停地左顾右盼,确认四周是否有人注意到他。

他将手伸进自己宽大的衣袖之中,摸索片刻后,掏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火折子。

舒宁:“……”

我服了,大晚上,搞这出。

不过大师兄的身上并无在火中留下的伤势,想来他应该从火海之中安然脱身而出。

所以她并不担心。

太监深吸一口气,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,火折子瞬间被点亮,微弱而摇曳的火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。

他并没有丝毫犹豫,迅速抬起手臂,将手中燃着的火折子朝殿内扔了进去。

火折子落入殿内的书案上,点燃了上面的书卷,火势迅速蔓延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