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宁站在原地，看着朝她跑来的昭颜，正想上前，一阵耀眼的白光突然将她包围。
再次睁眼时，她正站在比试台上，台下四周围满了内门弟子。
“最后一场，舒宁和楚清。”
舒宁听后愣住，她有一瞬间以为回到了最开始，楚清站在她对面。
两人四目相对。
楚清最先出招，一剑斩来。
舒宁面不改色，侧身躲开的同时，手腕翻转，挽了个剑花反击，逼退了楚清两步。
她抬手持剑朝楚清而去，但舒宁很清楚，不是自己在挥剑，是第一世的她在挥剑。
两人不断交锋，身形拉近，双剑相击，剑声鸣鸣，清脆悦耳。
在最后，两人脚尖点地，纵身跃起。
对上的瞬间，舒宁的一剑明显更强，她一剑斩下，楚清被她击出比试台。
舒宁站在台上，看向落在台下的楚清。
执法长老走到舒宁旁边，举起她的手宣布道：“此次亲传弟子争夺战，胜者舒宁。”
第一世的她，本就是胜者。
台下弟子齐声贺道：“恭喜舒宁师姐成为亲传弟子。”
舒宁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，耀眼的白光再次将她包围。
“小师妹，你快去。”
是二师兄的声音，听着有几分激动。
舒宁睁眼，看向身旁，谢昀摇着折扇，笑容灿烂，还有很多同门在她周围。
见舒宁没有动，谢昀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，折扇掩面，小声说道，“小师妹，你现在是百青榜第一，师兄我们都可有面了。”
“今日是你受封道号的日子。”谢昀将折扇一收，指向前方。
舒宁转头看到掌门谢决和千泽峰峰主裴原站在最前面。
“小师妹，你别紧张。”谢昀在她耳边说，“我私下找我爹问过你的道号，很好听，你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舒宁有点好奇，转头问谢昀：“是什么？”
“拂雪。”
谢昀说完，轻轻推了一把舒宁。
舒宁顺着力朝前走了一步，耀眼的白光又将她包围。
再次睁眼时，她端坐在大殿中，下方站着一位姿色卓绝的女修。
“拂雪仙君。”女修轻声唤道。
幻境跳转得太快，舒宁没反应过来，看向下方的女修，心想，喊的是我吗？
女修笑了笑，上前一步，微微躬身，朝舒宁行了一礼，又唤了一遍：“拂雪仙君。”
这大殿里只有她们二人，舒宁又想起二师兄刚刚告诉自己的道号。
“我在。”
女修抬头看向她，恭敬道，“今日是您当上仙首的第一天，八方送来贺礼。”
话音刚落，她手中出现一纸灵卷，打开后灵卷不断延伸，一端逐渐拖曳于地，直至跨越了殿门。
舒宁坐在主位，瞬间瞪大眼。
这么长吗？
女修微微笑着，看着手中的灵卷，开始慢慢念。
“……”
念了半个时辰，灵卷还有一半，舒宁听得有点无聊，眼皮开始打架。
她掩面打了个哈欠，看向下方，对女修说：“其实可以不用念了，你也去休息吧。”
女修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，仍然在继续念。
舒宁抿唇，心想，好吧。
她拍了拍自己的脸，努力让自己清醒了点。
又过了半个时辰，灵卷到了末尾，女修念最后两个。
“昆仑，送风琼山脉。”
舒宁听后一愣，她记得风琼山脉是归御兽宗所有。
“昆仑仙主，另送一棵扶桑树。”
听完这个，她心中一喜，是扶桑树。
女修念完，收好灵卷。
舒宁立刻出声问道：“扶桑树在何处？”
“在风琼山脉的最顶端。”
舒宁想了想，追问道：“我记得风琼山脉是归御兽宗。”
女修回：“仙君有所不知，风琼山脉有一半是昆仑的，只是暂借给御兽宗。”
“昆仑仙主有一年在蓬莱得了一颗扶桑种，路过风琼山脉时，扶桑种掉落，迅速生根发芽，长在风琼山脉。”
“他喜这扶桑树，于是亲自前往了一趟御兽宗。”
“淮宗主不仅归还了一半的风琼山脉，将另一半地界一并送给了昆仑仙主。”
“而昆仑也将一处弱水河送给御兽宗。”
舒宁听后笑了笑，补灵草生于弱水，淮宗主定是为了淮安。
“这是一桩美谈。”她站起身，从长阶走下来，朝殿外走去。
女修紧跟在她身后，“仙君想去哪？”
舒宁回头：“去风琼山脉看扶桑树。”
“替我谢谢昆仑仙主，请帮我准备一份回礼给他。”舒宁笑容明媚，轻轻拍了下女修的肩，继续往前走。
她刚踏出大殿，下一秒到了风琼山脉的最顶端。
山峰之巅，扶桑树傲然挺立，枝头栖息着一只神鸟，名唤凤凰。
舒宁走过去，手放上树身，轻声说道：“是你想让我记起你吗？”
她说完，静坐在大树下，闭上眼，渐渐睡着了。
扶桑树周身冒出星星点点的绿光，进入舒宁体内，她原本紧皱的眉眼渐渐舒展开。
舒宁意识昏昏沉沉，不知道睡了多久，突然听到“砰砰砰”的拍门声，很是着急。
她捂住耳朵，翻了个身，还想继续睡。
门外，女修双手合十，低下头，小声说了句“多有得罪”。
她清了清嗓子，将灵力加在喉间，大声喊道，“仙君，您醒醒。”
这声音直接在舒宁耳边炸响，她立刻坐起身，一脸懵，脑瓜子也嗡嗡的。
她懵了一会，有点反应过来了，应该是自己睡着后，幻境再次跳转，时间到了现在。
不等门外的女修继续喊话，舒宁快步走过去开门，“请说。”
女修退后一步，先行了一礼，张眼看向舒宁，轻声说道：“仙君，您知道凤凰喜欢栖在扶桑树上吗？”
舒宁想起在扶桑树枝头看到的凤凰，她点了点头，“知道。”
“仙君。”女修深吸一口气，开口继续说：“凤凰浴火，将扶桑树烧没了。”
“啊？”舒宁是真的没想到。
女修低下头，又说了一句：“是真的。”
舒宁立刻出屋，御剑朝风琼山脉而去。
凤凰早已飞走，原本生在山峰之巅的扶桑树，如今只剩下一地焦黑和几根枯木。
舒宁怔了怔，她走上前，半蹲在地，将枯木慢慢捡起。
在起身时，枯木的枝头划破她的指尖，一滴鲜血融入枯木，竟在下一刻生出新芽。
——枯木逢春。
舒宁扬着笑脸，用灵力包裹住这根长出新芽的枯木。
她去了百玄宗，回了千泽峰住过的院子，将新芽种在院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