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云芷又向前踏出一步，她身上的威压加了几分，五人的防御法器顷刻碎裂。
舒宁体内灵力瞬间汇聚于右手的手心，一柄剑的虚影在她手中出现。
淮安先注意到她的手心，再抬眼看向她的背影。
舒宁在尝试灵力化剑。
下一刻，虚影凝实，灵剑在她手中熠熠生辉。
剑身修长，通体晶莹剔透，仿佛由最纯净的水晶雕琢而成，剑刃处寒光四射，令人不寒而栗。
灵气化剑，一次成功。
舒宁身形一闪，直奔白云芷而去，手中灵剑化作一道凌厉的剑光。
淮安紧跟其后，他深吸一口气，体内灵力涌动，右手之上光芒闪烁，一把散发着凌厉气息的灵剑逐渐凝聚成形。
谢昀在他们身后瞪大了眼睛。
不是，现在灵气化剑这么简单吗？这一个两个怎么都会？
他看了看小师妹手中的灵剑，低头看了看自己刚从乾坤袋拿出，准备递给她的铁剑，又默默收了回去。
舒宁与淮安两人牵制白云芷，俞尧和昭颜转向宋桓。
俞尧快速捏诀，将宋桓定在原地。
昭颜的幻影蝶飞到他身侧，在靠近他脖颈的前一秒，白云芷从两人的围攻中脱身，到了宋桓面前。
“魅影，现。”她念道。
无数道魅影向六人袭来，舒宁和淮安迅速后退，将防御法器重新打开。
淮安面色惨白如纸，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，他吐出一口鲜血，用尽全身力气，才勉强用灵剑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他抬手用衣袖轻轻地擦拭着自己嘴角残留的血丝。刚才与白云芷近身过程中，他一直在承受着她四散开来的强大妖力。
舒宁的情况比他好很多，她偏头看了看淮安，不知为何妖力并没有近她身，反而一直在侵蚀淮安。
她低头从乾坤袋中找出一瓶丹药，递给他，淮安接过丹药，道了声谢。
五人身上的防御法器一碎再碎，谢道钰承受不住威压，向后倒去，俞尧上前接住了他，谢昀连忙站到他们面前，他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堆法器扔给另外三人。
白云芷的视线在六人中移动，她看向孤身一人站在旁边的昭颜，“那从你先开始。”
她身影一闪，瞬间消失在了原地。
下一刻，白云芷出现在昭颜的护罩外，她眼中布满寒霜，没有丝毫犹豫，抬起右手，掌心之中瞬间凝聚起一团耀眼夺目的光芒。
舒宁在她看向昭颜的那刻，瞬间收起防御法器，一剑破开魅影，朝昭颜奔去，她取下腰间的玉葫芦，扔到昭颜面前。
昭颜接过她抛过来的玉葫芦，在白云芷击碎她护罩的同时，玉葫芦将她的攻击吸收，然后原封不动地返回回去。
两人配合默契，白云芷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。
她被自己的攻击击中，身形猛地一颤，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，她倒飞出去，重重地撞在了远处的墙壁之上，整个墙壁都为之剧烈颤抖起来。
尘土飞扬，碎石四溅。
舒宁此时也站在了昭颜面前，她持剑在手，将昭颜护在身后。
她并没有开启防御法器，但白云芷的魅影都避开了她，朝淮安和谢昀的方向而去。
昭颜将玉葫芦递到舒宁面前，她接过玉葫芦，指尖触碰到玉葫芦的另一侧。
她眉头微皱，缓缓转动玉葫芦，原本光润无瑕的玉葫芦表面，有了一道细微的裂痕。
舒宁没有多说，她将玉葫芦放进乾坤袋中，同时她的指尖碰到了一枚质地温润的玉佩。
白云芷从地上缓缓起身，目光看向舒宁，眼中有些惊愕，“魅影对你没用？”
“你也是魅？”
此时，在舒宁通镜外的众弟子都倒吸一口冷气：“？？！”
舒宁：“……”
魅就这智商？
没救了。
她从乾坤袋中拿出那枚祥云缭绕的淡青色玉佩。
舒宁低头看向手中的玉佩，我早该想到的，她们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。
白云芷神色变冷，漠然道：“这枚玉佩怎么在你这？”
“这是白云之前辈赠予我的。”舒宁抬眼，与她对视。
白云芷的神色恢复了平淡，小心翼翼地问道：“她在天云城吗？”话中透着几分欣喜。
舒宁摇了摇头：“不在。”
白云芷低下头，睫羽轻颤。
“她让我带句话给你。”
她重新抬起头，眼神期待地看向舒宁。
“水能载舟，亦能覆舟。唯有自渡，方得始终。”
舒宁眼前出现系统面板：
【恭喜完成传话任务】
【任务评定：优】
【任务奖励：2积分】
【请领取奖励】
她不动声色地领完奖励，看向白云芷。
白云芷收回周身四溢的妖力，苦笑一声，“是，我这些年确实做错了，她也不愿来见我。”
她转身看向宋桓，“魅以情为妖力，我在你身上从未感受到情。”
她低下头，自顾自地说道，“从五年前开始，你就在骗我。”
“五年前你从淤泥中将我扶起，那是我唯一一次落魄的模样，我一开始以为那是情，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。”
宋桓感知到体内的妖力在流失，白云芷在收回借给他的力量。
他神色慌乱，后退一步，偏头看向地上的短刀，快速捡起，冲向白云芷。
“契约，解。”白云芷眼眸中闪烁着决然之色，她没有丝毫后退，双手迅速结印，一道符文从她指尖飞出，她与宋桓之间的联系彻底断了。
钟楼前的阵法开始消散，闪烁着红光的符文逐渐变得黯淡无光。
白云芷看着冲向她的宋桓，缓缓合上了双眸。
舒宁身形一闪，挥剑斩断了宋桓握刀的右手，他痛苦地躺在地上哀嚎。
白云芷听到他的哀嚎声，瞬间睁开双眸，她看向站在她跟前的舒宁，不解问道：“可怜我？所以救了我？”
舒宁摇头：“你做对了一件事。”
“你在天云城外修建过道，连通南北两路，为百姓带来粮食。”
黎明的曙光悄然驱散了夜的静谧，天边渐渐泛起了一抹鱼肚白，光透过斑驳的钟楼窗户，洒下一地细碎的光影。
白云芷微微侧头，向外望去，微风轻轻拂过她耳后的几缕发丝，将她的面纱吹起，她的嘴角泛起一抹淡然的笑。
她回头，看向舒宁，“谢谢你告诉我。”
“我还可以做一件事。”
她向后倒去，化作无数微小的白光，飘出钟楼，飘至那些因血祭阵而身体受损的百姓身上，他们开始逐渐恢复。
钟楼内敲响了晨钟，浑厚低沉的钟声在天云城内回响。
天重新亮了。
一丝白光缓缓飘至舒宁跟前，她抬起手，那白光便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心。
她低头看着手心，沉默了许久，直到白光快要消散，方道：
“各有渡口，各有归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