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姐还在那个什么人保上班呢?”
“可不咋滴,咱也不知道她这个班到底是干啥的,也不知道这个单位还能不能成,这会儿开始卖保险了都。”
“嗯?啥保险?”
于玲一听,这个可以买啊,就是不知道这会儿的保险靠不靠谱,而且她好像没听过什么人保。
“妈,你不懂别瞎说,我们是专门做金融业务的。”
哦哦,好高大上,不懂。
石头大概是知道一点,但是知道的不深,不过这些东西跟他也没什么直接关系,所以也不太在意。
说了没多久的话,大姑夫近就回来了。
于玲这才见到大姑夫本人。
大姑夫这个人一看就是个本分老实的庄稼人,他个头不高,也不胖,身上穿着件新棉袄,戴着个雷锋帽。
“姑父,过年好啊。”
“好,都好。”
大姑夫看着话不多,这是于玲对他的最初认识。
没想到,看人不太准,大姑夫喝了酒之后,话太多。
“大过年的,你能来看看嫩这个老姑姑,她心里开心,啊,来,跟我喝点。”
于玲觉得他这是多了吧?
“你这人,说这个干什么!”大姑不太乐意,不想让他喝了,“喝这杯行了。”
“今儿过年,我喝杯酒你也得管着,没你不管的。”
可能是当着我们这些小辈的面儿,不好闹得难看。
于玲清楚的看见大姑瞪了他一眼,没说啥。
“来,石头,咱俩喝点。”
大姑夫拿着酒杯给他倒了一杯,自己也倒了一杯。
看的出来,大姑夫这个人好点酒,石头其实不爱喝酒,但是他也知道,出门在外的,都会喝点。
他端着酒杯跟大姑夫说:“姑父,我酒不成,也就这一杯的量,咱也没外人,慢慢喝,喝个从容就成。”
大姑夫看不上:“个老爷们,这点酒就不行了?
你这出去,不会喝酒怎么办事儿?啊?”
大姐看不下去了,“爸,喝酒喝个高兴就成,喝点意思意思得了,你这两天真没少喝啊!”
大闺女发话,他没话说了。
大姑夫跟石头凑合一起,吃着菜就跟他扯犊子,扯着扯着就好为人师的想教教石头为人处世。
“你大姑夫人老了,也絮叨,说话你爱听就听听,不爱听就当我放个屁。啊,心里别怪乎啊!”
大姑夫这一张嘴,大姐和小妹都看他,“这是酒又多了。”
小妹看着他:“你快别说了,赶紧吃饭吧?要不要饭?”
“不要,我酒还没喝完呢,吃什么饭。”
大姑夫抓着石头的手,拉着他:
“你这也回来了,以后可得好好的,走正道。”
石头看着脸色正常,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。自从他回来,家里人没人在他跟前提过以前的事儿,所以于玲只知道他进去过,到底为什么进去不知道。
“你这两年不在家,不知道家里老的老小的小,难过着呢!
啊,嫩姑姑不放心,三天两头的跑,一天天的送吃的喝的,还找你大姐买麦乳精买炼乳,就为了给孩子吃口好的,怕家里没有咔哒孩子。
他娘俩背着我,我都知道。那么口吃的,我还能怪乎怎么的?
她一星期跑三趟,我都知道。”
“爸,谁还避着你来?那不是玲儿后面没有奶了嘛,不给孩子吃这个,光吃小米稀饭的,也不行啊!
人现在都流行给孩子吃这个。还有吃奶粉的呢!”
石头知道家里难,但是没想到这个姑姑这么接济自己家,比起那亲丈母娘都强。
大姑夫还在唠叨:“你以后可得拿着老婆孩子好些,你媳妇以前脑子不好,也是有点问题,但是再不好,她也在这给你生了孩子拉扯大孩子了。”
石头点点头:“我知道,我是对不起她们娘俩,跟着我确实吃了苦了。”
“吃不吃苦的,反正不能亏着她自己,这会儿也好了,嫩俩也大了,为人父母了,干点实在的。”
大姑夫虽然唠里唠叨的,说话东一下西一句的,但是这话都是老父母才会跟子女说的话,这一点,石头没什么好怪的。
自己之前确实犯了错,导致老婆孩子奶奶一家子跟着生气上火,担惊受怕的,这没什么好说的,自己都改了,以后一定好好干。
他知道,以前的事,很多亲戚都看不上自己,也看不起自己。
更看不起自己娶回来的傻媳妇。
他不怕别人看不起,只要自己立得起来,就没人会看不起。
这世道不是以前了,现在这社会,笑贫不笑娼的年代,只要有钱,那就是能耐人,谁家都会扒着。
“我听你姑说,玲儿跟你奶卖菜,卖到县城去了,开个店,稳稳当当的,挺好。”
老姑夫掏心掏肺的:“我跟你说,这个卖菜,本小利大,你别看不上这一斤块八毛的,能挣着钱,就我们村,你看看这两年多了多少大棚。
就前头那家,起了两个棚了,今年还要上高温棚。”
石头喝了口水,继续听姑父说话。
“一天天的都说不挣钱不挣钱 ,我和你说,这会儿农村干什么都挣钱。你就是不出去打工,就在家起个棚,养个鸡养个猪,也能挣钱。”
他看着石头,“你知道屯子前面那家,就在门口那地方圈了地养猪,今年一年,至少进了这个数。”
他伸手比划了一下,伸出大拇指和食指,比了比。
石头惊讶了,“这么多?不能吧?”
“怎么不能?你不知道今年猪肉涨价了,这都给他算少了。”
大姑插了一嘴,“今年养猪的确实不少挣,这个数这是人家给他算的,具体挣多少人家也没出来说,咱也不知道。”
大姑端着馒头面鱼放在桌上。
“就屯子里人给他算的,按秋天那阵儿的价给他算的,一头猪按一百五十斤算的,他养了个老母猪,还卖猪崽子。”
“不过他家这阵儿养猪都吃饲料,猪出栏的时候,看着那黑猪,那肥膘,怎么算都不能止一百五十斤。
有那好事儿的,特意给他扒着收拾头数了,不止挣那个数。”
大姑拿着馒头加菜吃饭,大姑夫边吃边说:“那么些?绝对不止那点钱。这么说吧,光多不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