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些人？”
钱玖玖眉头微蹙，问：“你说的那些人又是谁？这五行丹纹手诀是我自己的东西，与你及你所说的那些人又有何干系？”
季默微微勾唇，嘲讽道：“自然是一群自诩仙家正统、丹道正统的伪君子。”
“他们高高在上，看不起所有非仙门世家出来的人，对于五行丹纹手诀这种能利于所有人的功法把控十分严格。”
“除却他们认定的人，其他所有有缘习得此手法的人要么接受他们的拉拢，成为他们旗下的走狗，要么就是死。”
他看向钱玖玖，面上微有疑惑：“当初此界突然出现五行丹纹丹药我十分惊讶。”
“因为初时是从东海谢家流传出来的，我以为是谢家有什么人得了上界之人的青睐，亲授的此丹诀手法。”
“但后来姑娘突然在这城下坊市跳出，不但能够炼制出那五行丹纹丹药，还能做到炉炉极品，我才忽然发觉我好像错了。”
“听闻东海谢家的谢韵儿和姑娘曾是好友，先前东海水下圣境开启，东海各大世家都去了的，姑娘也去了吧？”
“所以说，有没有可能，是姑娘你给了那谢家五行丹纹手诀？”
钱玖玖看着他神色虽然平静，但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这个人，真的好厉害！
竟然能凭借各种蛛丝马迹推算出无限接近于事实的消息？！
简直可怕。
见她不说话，亦不表态，季默笑了笑，叹息道：“可惜啊，那谢家就算有谢瑾之这个八阶炼药师坐镇，这炼药水平依然赶不上姑娘！”
“而且，世家对普通散修的成见，却是发自骨子里的，就算后辈子弟真有谁能和姑娘做朋友，恐也是一时，长久不了的。”
“若我所料不差，姑娘上次借我地下坊市拍卖之际，打响名声，又故意接了一批求药者的药草炼制丹药，为的就是扬名吧？”
“姑娘想将自己能炼制五行丹纹丹药，且能做到炉炉极品程度的消息散出去，让所有人一想到五行丹纹丹药，首先想到的是姑娘，而不是谢家。”
“姑娘既送了手诀给谢家，却又在此时要和谢家打擂，是怕那谢家凭借姑娘送的这一手法独霸此界丹道魁首之位？垄断整个丹道的丹药炼制？”
钱玖玖心中一紧，看着季默的眼神也变了。
季默从中感受到了忌惮、戒备，和警惕。
他笑了笑，“钱姑娘，我愿用我这微不足道的一点力量助姑娘成事。”
“你图什么？”
钱玖玖看着他，凝眉问道：“不管我要做什么，不管那谢家会怎样，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？”
“那你找上我，说了这么一些有的没的，又是为什么呢？”
“还是说，我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你所需要的？”
闻言，季默笑了，他看向警惕看着他的钱玖玖，和一脸戒备的莫言，“在下不才，略懂些识人观气之术，看得出来两位皆是气运绝佳之人。”
“以你们如今的修为，少则三五年，多则不超过十年，必定飞升。”
“届时，我想请钱姑娘为我带一件东西给上界的一个人。”
“这，就是我之所图。”
送一件东西给上界的人？
钱玖玖眉头微蹙，忽然觉得好荒谬啊！
先不说他从哪里判断出她和莫言几年内能飞升的，就说这送东西？
她就不怕自己现在答应了，届时飞升后不履行吗？
还有，初入仙界她定然是人生地不熟的，他怎能肯定自己一定会找到他要找的人，将东西送到？
万一在她飞升前这段时间，他要找的那人已经死了呢？
“你怎能如此肯定我们能在几年内飞升？又怎能确定你要找的那人还在？”
“上界什么样我都尚且不知，如何给你送东西？”
季默轻笑：“这个钱姑娘就不用担忧了，只要姑娘答应我的请求，我会将仙界所有情况一一告知，并且承诺，若到时那人已经死了，钱姑娘与我之间的这个交易一笔勾销。”
“如何？”
“只送东西？什么东西？”
“只送东西！”
“至于什么东西？”
季默面色沉静的保证道：“届时你自会知晓，但我保证，不是什么危险品。”
不是危险品？但现在却偏偏不说？
钱玖玖看着他沉思了好一会儿，点头：“可以。”
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对她有利，不管他要让她送什么，有着神魂空间及九霄塔的她，自认为没有什么问题。
上界之事还有些久远，当务之急，她要先将此界之事给解决了才好。
而借助季默手中势力，会比她一人快上数倍，既如此，为什么不呢？
见她终于答应，季默大喜，那颗一直紧绷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。
“好，钱姑娘，那我们从此刻开始，就是自己人了。”
“姑娘之后想要做什么，可以直接吩咐荼蘼，她会全权负责姑娘的事。”
“目前，我在各州各境明面上的酒楼客栈都可供姑娘调用，暗中势力则只有这一处的地下坊市，不过这些都只是暂时的。”
“请姑娘宽待我些时日，中州那边的我尚需一点时间收回来。”
他此话一出，整场下来没有什么反应举动的荼蘼蓦然转头看向他，那目光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。
钱玖玖扫了眼，淡淡道：“季公子的诚意我看到了。”
“不过，关于你手中势力具体有哪些，你又打算如何做，我并不关心，你也无需向我报备。”
本来嘛，他们只是合作，又不是她收了他做属下，没必要什么都知道。
只要她之后告诉他们的事能完成，她才不管他手中有多少势力呢。
一旁的莫言将目光落在季默身上，面色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季默没有去看荼蘼，闻言也只是轻笑了下，“是我想着多告诉姑娘一些，也让姑娘之后做事更有底气些。”
“既然姑娘说不需要，那我之后不说就是了。”
“关于仙界的一些事，我稍后会整理成一个玉简，让人送给姑娘。”
“有劳。”
季默看着桌上那已没了热气的饭菜，脸上浮上一抹可惜：“可惜，本来是请两位来吃饭的，现在说话说得饭菜都凉了。”
他转头看向荼蘼，淡淡吩咐道：“解了禁制，让人再换一桌上来。”
“是。”
荼蘼眸中划过一抹复杂，挥手解除了禁制，然后招呼人开始重新上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