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默静静听着她说完，方抬眸看她，“你有没有考虑过，万一那些人要的那些丹药她都有呢？”
“怎么可能？！”
荼蘼说完一顿，皱了皱眉，“难道她真的随身带那么多不同种类的丹药？”
季默：“五行丹纹丹药只有她能炼，极品的也只有她能保证，可是，真的有人炼丹术那么强，能做到炉炉极品？”
“就算是丹鼎门的石清，谢家的谢瑾之，怕是也不能保证吧？”
荼蘼点头，“说的有理。”
“那谢家若真能炉炉极品，怕是早就传出消息来了。”
“所以，真的是她用自己之前炼制好的丹药来糊弄我们的？”
季默摇头，“怎么就叫糊弄？”
“难道她交付的丹药不对？难道她保证的丹药品质没达到？”
“别管她是真的现场炼制，还是提前炼制，那些求药者只看结果。”
“结果对了，他们就赚了，又哪里还会去追寻究底那丹药是不是他们交的材料炼制的？”
闻言，荼蘼眼睛一亮，“其实要验证也很容易啊，我们从那些拿到丹药的人手里弄来一颗，让他们去分析一下里面的药材年份，然后和那求药者印证一下不就好了？”
“每一种灵药材料都不同，炼制出来的丹药自然也不相同，她再怎么厉害，也不可能连每一炉里丹药材料的年份都一样吧？”
季默抬眼看她，“嗯，这倒是个好主意，那就交给你去办吧。”
“好，你就瞧好吧。”
荼蘼说完，转身离开。
季默看着荼蘼兴冲冲跑走的背影，眸光微闪。
真的会如荼蘼所说的那样，她所交付的丹药都是重新炼制的？
若真是如此，岂不是说，他错了？
他轻叹一声，垂眸喝茶。
对了那么多次，这一次他倒希望真是他错了。
中州消息传来，钱玖玖原本是南境松月宗弟子，其师尊更是松月宗宗主杨昭松。
不过，听说钱玖玖早就陨落在南境的火云秘境中了，死时不过金丹大圆满。
但这个炼药师钱玖玖，却至少有渡劫修为，从修为上来看，她们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。
先且不说人怎么能死而复生，就说这个时间也不对。
松月宗的钱玖玖死于两年前，若这个炼药师钱玖玖和她是一人，那如何解释一个人不满三年就从金丹大圆满提升到渡劫？
这完全说不通啊！
所以，是同名吧。
季默眸光低垂，摩挲着指上的一枚扳指。
可惜，有些事他不能亲自动手，要不然，也不至于如此头疼了。
荼蘼的动作十分的快，不过两个时辰，就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。
又两个时辰，她就拿着结果再次找到了还在院子中的季默。
“有了。”
荼蘼将一张写满了灵药名称和年份的单子放到季默面前，笑着道：“我就说你想多了。”
“看看吧，这单子上就是那人炼制出来的丹药所分析出来的灵药名称和年份。”
“虽说有几种不太确定，但九成以上都是能对上的。”
“我已经让人和那求药者核对过，这就是用他们交上去的材料炼制而成的。”
“哦。”
季默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张单子，平静的道：“此事到此为止，让人回来吧。”
荼蘼脸上的笑容瞬间顿住，“什么意思？收手了？不查了？”
季默点头，“嗯，收手了，不查了。”
荼蘼：“为什么？！”
“不为什么。”
季默抬头看向头顶那片黑暗，“只是觉得，这样一个厉害的炼药师，我们应该交好，不该得罪。”
荼蘼脸上笑容彻底消失，急道：“可是中州那边......”
“不必管！”
季默摆了摆手，“他们还管不到我头上。”
“行了，就这样。”
说着，他一招手，一个黑衣人从暗中走出，推着他向屋内走去。
荼蘼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，到底也没想明白这人怎么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。
...
寒风凛冽，冰冷刺骨。
钱玖玖跟着莫言入冰原已有数天，但看周围的环境却还是一成不变，满目霜白。
脚下冰面看似宣软，踩上去却坚硬无比。
表面那看起来仿若细粉堆积的雪，却连那凛冽寒风都吹不散，人走上去还相当的滑。
此地常年冰雪不化，又日日被寒风冲刷，地势平整处浮雪不存，远处却大小雪丘连绵起伏，看起来倒和荒原沙漠极为相似。
水灵空间中也有雪原，她先前还曾在其未回归时在里面历练过，但她觉得，那里更似冰魄城以外的雪原。
不，也不对，那里没有北境雪原连下几天的大雪，也没有这冰原上仿若被什么给刷过一样的特殊地貌。
说到底，水灵空间中的雪原只是清泽模拟出来的幻境，根本没有北境雪原的多变和这冰原的残酷。
幻境就是幻境，和天地自然所形成的特殊风貌完全没法比。
“少主，我也可以将空间中模拟成这般情景的。”
“上次不过是我见少主在，没有完全放开而已......”
感受到钱玖玖的想法，清泽第一时间跳出来辩解。
钱玖玖一怔，而后笑了，“嗯，我知道清泽很厉害，我只是感叹这天地自然才是最让人心生敬畏的。”
若说人为铺设的幻阵迷阵还有迹可循，那天地之间因地形或环境所形成的天然禁制就让人防不胜防，毫无所觉间就有可能误入其中，破解难度比之人为的更是直线上升。
清泽听到钱玖玖夸他，顿时心花怒放，“少主说的是，天地自然确实让人心生敬畏，但我们要做的，就是迎难而上征服它！”
“我相信少主一定可以的！”
听到清泽自信满满，慷慨激昂的坚定声音，钱玖玖忍不住轻笑摇头。
征服天地自然？哪那么容易？！
虽说他们修者修仙本就是逆天之举，但却没谁敢狂傲到说自己一定能征服这天地吧？
对天地敬畏，对前路无惧，拼尽全力去搏一条自己的大道，无愧于天，无愧于地，无愧于自己，这才是她心之所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