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一时间也想不到,苏浅梨没有纠结。
反而慢慢熟悉现下的生活,她的身体好一些,便跟着哨声上工,每天作息规律,比现代当社畜的时候更充实。
这天,苏浅梨家中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——大伯苏志国。
他一进门,直奔主题,张口便要求,“苏浅梨,尽快搬出现在住的房子。”
原来,苏志国的二儿子苏逢春看上一个姑娘,女方提出必须要有一套单独的院子,否则婚事免谈。
于是,他们将主意打到苏浅梨的头上。
毕竟,苏浅梨和苏家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,却霸占着苏家的房子。
话说多年以前的冬天,苏爷爷上山打猎,意外捡到只有3岁的她,浑身被冻的青紫,整个人出气多进气少。
所有人都觉得养不活,但是心善的苏爷爷还是选择尽力救治。
或许是苏浅梨命不该绝,硬生生挺了过来,只是长时间发高烧,脑子烧坏了。
苏爷爷和苏奶奶一点也不嫌弃,把她照顾的特别好,走哪都带着。
有人打趣说,“苏家老两口对苏浅梨比自己孩子还要好,快当祖宗供着了。”
可只有苏爷爷和苏奶奶知道,他们对苏浅梨的好,不及他们得到的,只是没有办法对外面说而已。
对于自己的儿女,苏爷爷和苏奶奶临死前交代,不能亏待苏浅梨。
为此,老两口提前分家,给苏浅梨留下一份家产,让她有地方住,有粮食吃。
好在苏浅梨虽然脑子不好使,但是力气大,基本家务、农活都会做。
再加上苏爷爷临去世前,给相熟的人都送礼,只希望他们不在了,这些人能在必要的时候,帮帮苏浅梨,护孩子一程。
其实,两位老人去世没多久,苏志国就找来了,提出收养苏浅梨。
美其名曰,这样方便照顾她。
但是,谁看不出来苏志国一家的野心,分明就是想要抢夺苏浅梨获得的那份家产。
当时,大队长和几个叔伯大妈直接把苏志国骂了回去。
苏浅梨就这么过了3年,日子也不算安稳。
毕竟如果安稳,也就不会有板凳开瓢的光荣事迹。
而现在,大伯苏志国再次打破苏浅梨平静的生活。
他的声音恳切,:“梨丫头,你二堂哥要结婚了,大伯我也是没办法,家里实在住不开,所以才想跟你商量商量,能不能把房子借给你堂哥结婚,等以后钱攒够了,起新房子,保准把这个房子还给你。”
苏浅梨搬着小板凳,坐在门口摘菜,这些都是她一早去山上拔的荠菜,虽然小,但挂着露珠,特别新鲜。
此刻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手上,对于大伯说的事一点也不感兴趣。
因为这个房子离村里有段距离,一时间没人过来,谁也不会想到,她大伯这么早来打房子的主意。
曾经爷爷奶奶说了,如果有人来说房子的事,就找大队长。
她谨记爷爷奶奶的话,毕竟他们是对自己最好的人,而且两位老人早就想过会有人对房子有想法,所以才会交代原身解决方法。
所以,苏浅梨不说话,就想先把手上的菜摘好,然后去找大队长。
苏志国对于苏浅梨的无视很恼火,忍不住口气带着呵斥,“苏浅梨,我在和你说话,你听没听到!”
苏浅梨被苏志国的吼声吓得一激灵,屁股底下的小板凳差点倒了。
主要是她现在长高了,小板凳太矮,有时候稍不注意,就容易往后倒。
但这是苏爷爷给她做的,所以她特别宝贝。
感受到大伯的急迫,苏浅梨也想自己耳朵清静清静。
于是,她决定现在去找大队长,否则大伯的口水都够她洗菜了。
苏浅梨当即站起来,顺便拿上自己的小板凳。
苏志国看见苏浅梨的动作,想到刚刚自己语气不好,立马得出这丫头生气的结论。
趁她还没用板凳砸过来之前,苏志国已经提前向后跑了10米远。
这是他预估自己和苏浅梨的速度之后,得出的安全距离。
“苏浅梨,我告诉你,我在好好跟你商量,你最好先放下板凳,否则,殴打亲大伯是要坐牢的。”
苏志国大声喝道,但眼神闪烁,透着心虚。
再看苏浅梨,她只是淡淡地抬眸,斜斜瞥了大伯一眼,那眼神里满是冷漠与不屑,仿佛在看一个滑稽的跳梁小丑。
她把手中的菜放回厨房,动作有条不紊,随后转身,“咔哒”一声锁上了大门。
最后弯腰拎起心爱的小板凳,稳稳地扛在肩头,径直朝着大队长家的方向走去。
苏志国见状,瞬间明白了苏浅梨的意图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“苏浅梨,我在和你商量,你这是要去哪?”
“大队长家!”苏浅梨干净利落的回答。
苏志国想要说服苏浅梨回去,“你去大队长家干啥?我们家的事别劳烦别人,你听到没有?”
“你烦,我不烦!”苏浅梨无语,只有大队长能解决,她不找大队长找谁?
苏志国一噎,对苏浅梨的顶嘴更加不喜。
可是眼看马上要到大队长家,苏志国不想被训,于是立马反悔:
“你堂哥不用你的房子了,不用了,你快回去吧,别总是上门打扰人家,这样很不好。”
苏浅梨停下脚步,歪头看着苏志国,一脸讪笑,“真的不用了?”
苏志国:……
“不用了,回去吧,我也回家了。”虽然这话是咬牙切齿说的,但谁让他也无可奈何。
至于房子,还是再另想他法吧。
苏浅梨得到准信,立马转身,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苏志国。
苏志国恨恨,往地上啐了一口,背着手也回家了。
刚到家,苏志国的二儿子苏逢春立马迎了上来。
“爹,怎么样,那丫头同意了吗?”
苏志国瞥了一眼苏逢春,没好气的走到堂屋桌子旁,一屁股坐下。
“怎么可能同意?都说那丫头傻,我今天专门趁着一大早路上没人,想说动那丫头,你猜咋?”
苏逢春疑惑:“咋?”
“那丫头竟然要去找大队长!”
说到这里,苏志国就来气,也不知道是谁坏他好事,给那丫头出这馊主意。
他心里咒骂那人,生孩子没屁眼!
刚说完,他想够桌子另一边的火柴点旱烟,一个不稳,人直直向后倒去。
可刚挨着地的瞬间,苏志国“嗷”的一声惨叫,响彻半个万盛村。
很多附近的人听到声音,好奇的往苏志国家里瞅,左右两边的邻居甚至直接扒墙头。
而苏志国此刻正被苏逢春扶着,艰难的从地上起来。
整个过程,苏志国的叫声就没有停,“啊……疼疼疼,你轻点……啊,疼……”
外面听墙角的男男女女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。
但是年龄大一点还是注意影响的,忍不住吐槽。
“这老苏家也太没羞没臊了,青天白日的,还叫那么大声!”
赵大妈磕着瓜子,呸了一声,“该说是苏志国不行,还是刘芳太勇猛?”
“哈哈哈~”周围一群人低笑。
屋里苏志国已经疼的涕泗横流,再看他的背后,一个竹蜻蜓直直插在某处,血液顺着裤子淌了下来。
这是他家小儿子苏逢泽的玩具,小拇指粗的竹子做成竹蜻蜓的竿子,恰巧放在他身后的地上。
倒下时正中“菊心”!!!
苏逢春也没见过这种情况,一时间吓得慌了神。
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,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“刘芳回来了”,苏逢春瞬间找到了主心骨。
屋外,人群看到刘芳现身,个个来了精神,脸上写满了按捺不住的八卦神色。
原本大家都以为,屋里的女人是刘芳,现实却并非如此。
这一下,可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。
大家交头接耳,纷纷猜测,屋里除了苏志国,那另一个人究竟是谁呢?
每个人都眼巴巴地等着,准备看一场好戏。
王招娣和刘芳关系最为要好,她赶忙上前拉住刘芳,凑近她耳边,小声把刚刚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
刘芳听完,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。
她就知道,苏志国那没良心的东西一直不老实,之前就听闻他和村南头的钱寡妇暗送秋波、眉来眼去。
没想到如今竟然胆大包天,直接把人带回了家!!
刘芳心中的怒火“噌”地一下被点燃,二话不说,她转身冲到厨房,抄起一根烧火棍,大步流星地朝着屋里走去,每一步都带着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的气势。
此刻屋内,苏逢春一脸焦急,正手忙脚乱地劝他爹苏志国,“爹,您快到床上去趴着,这样或许能好受些。”
眼瞅他爹痛苦的神情,苏逢春说话都不自觉变得轻声细语,脑门渗出细细密密的汗。
可是每动一下,伤处都会被牵扯到,苏志国嘴里忍不住的“斯哈……”,还伴随着对苏逢春的指挥,“你轻点,我疼……哎呦……慢点……”
这几步,刘芳走的无比心塞,掀开帘子,她以为会看到狗男女大战,却没想到入眼的是自己男人和儿子。
他们……他们……竟然……
刘芳想死的心都有了,眼睛瞬间变红。
比起现在,她突然发现自己能接受苏志国和寡妇那啥。
但绝对不能霍霍她儿子!!!
而刚刚爬上床的苏志国,因为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,害怕爱看热闹的村民看到后传闲话,所以让苏逢春用毛毯将自己盖起来。
可是在刘芳看来,一副他们刚刚成了好事的模样。
刘芳当即控制不住情绪,举起烧火棍就朝苏志国身上挥了过去。
“啪!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
棍棒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,外面听声音的村民都忍不住跟着节奏,皱眉、点头。
其中,刘芳好几次都打到竹蜻蜓上,疼的苏志国只剩倒吸气,脑袋里已经忘记了思考。
苏逢春刚刚也被老娘的气势镇住,等回过神立马上前抢夺烧火棍,抽空喊道:“娘,娘,别打了,再打我爹要没了。”
外面的人一听这话,瞬间炸开了锅,这是要出人命啊!
几个反应快的村民,二话不说,转头就朝着大队长家狂奔而去,边跑还边喊,想赶紧把大队长找来处理这场闹剧。
可也有人满脸疑惑,在心里反复琢磨:
刚刚听到屋里传出动静,难不成当事人是苏家父子?!!
“哦豁,这下事情更劲爆了!”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。
刹那间,众人眼睛放光,像发了疯似的,你推我搡、争先恐后地朝着苏家屋里冲去,生怕自己落在后面,错过这场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大戏。
而屋里,夺过烧火棍的苏逢春还没有来得及解释,刘芳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,拍着大腿哭嚎:
“哎呦,我的老天爷,我怎么这么命苦啊!!!......”
苏逢春想制止,可是语言已经不能让他娘冷静下来,于是,干脆掀了盖在他爹身上的毛毯。
刘芳哭嚎的时候看了一眼,瞬间愣住,眼泪也收了回去。
“怎么回事?为啥有这么多血?”
苏逢春指着他爹的大腚中间,刚想心疼的解释。
下一秒,刘芳就开始锤苏逢春,“你个败家子,怎么能把毛毯染上血!娘原本打算给你做彩礼呢!”
缓过来的苏志国听见媳妇说这样的话,心里拔凉拔凉的。
原来他还没有一个毛毯重要,好想两眼一翻昏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