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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汝也不怕乱点鸳鸯谱。】

梦魇尸傀松了口气:【至少让那头孔雀冷静下来了。】

【哈啊,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当当坏人。】

北由鱼坐回椅子上,她慢悠悠沏了壶茶。茶水倒入杯盏,荡漾出一抹平静安宁的光影。

“喝茶啊,为何不喝。”

少女将茶盏推到了狼狈的沈花和颜昧面前。

颜昧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子,欲哭无泪:

“小鱼,你还有心情喝茶啊。”她和沈花都被绑架到牢房里蛄蛹老半天了,那地方又黑又臭的,搞得她们衣服和脸都脏了。

“爱喝、好喝。”

北由鱼凭空取出几盘瓜子:“你们要是不想喝茶,我还有瓜子。”

“怎么样,想嗑瓜子吗。”

“吃,给我一盘。”沈花破罐子破摔,接过瓜子。

转头安慰起颜昧:“回去再弄吧。”

反正衣服和头发都弄脏了。

净尘诀收拾起来还耗费灵力了。

她们现在累得手都懒得抬一下,更不可能掏空灵力去打理自己。

无所谓了,大不了她们再也不来东州了。

无人会记住她们的。

“没事哒,也不会有人关心我的。”

北由鱼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平淡的疯感。

有没有人愿意告诉她。

这张脸到底什么时候能愈合啊!

她的脸、她的脸。

她究竟要戴着帝尊的人皮面具到什么时候去。

想念她的脸的不知道第几天。

不行、越想越上火。

北由鱼灵机一动,摘下人皮面具神不知鬼不觉移到了云翡身后。

兴许是云翡把注意力全落在喻先生身上的缘故。

她鬼鬼祟祟垂下脑袋,凑到云翡耳边幽怨呢喃了声:

“你害得老子好惨。”

云翡一怔,后知后觉意识到是某个小姑娘跑过来了。

转头看向她,不偏不倚对上那张血肉模糊的面孔。

云翡:......幼稚。

但这好像是他害的。

于是他只能佯装恐惧,僵硬地推动轮椅往边上挪了点。

北由鱼是幼稚、她就是喜欢玩一些幼稚到不行的过家家游戏。

连她自己都怀疑来修仙界八年,心智恐怕连一年都没长。

四舍五入下,她现在依旧是没有成年的小孩子。

太棒啦,所以今年过年统统给她发红包!

北川韫,过年回来记得给她包个大的。

“呦呵,你胆子可真小。”

北由鱼噗嗤声笑了,闹够了就站在棺材边观察起喻先生的情况

却见安静躺在棺材中的人儿手指微动。

她半阖起眼眸,往喻先生的嘴中喂了一碗刚熬的汤药

“醒了起来吧,你们把话说开就好。”

喻宴面无表情睁开眼。云翡却忽然起了临阵脱逃的念头,变成了一只羽毛色泽黯淡的孔雀,灰溜溜埋下脑袋,妄图躲过人儿的注视。

“诶~别怂啊。”北由鱼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,拍了拍手:“兄弟,暗恋是没有前途的啊,喜欢就说别藏着掖着。”

她苦苦等了这么久。

就是为了看不可一世的云翡这蔫了吧唧的模样。

喻宴强撑地支棱起身子。

云翡连忙变回人形搀扶住他,嗓音细若蚊吟:

“对不起......”这声对不起,迟来了几百年。

云翡对不起他,骗了他半生,又差点毁了阿宴欢喜的人间。

喻宴却当做没看见他般,礼貌地与云翡拉开距离。

“我无碍,多谢这位公子。”

云翡只能默默地收回手,压制下混乱的情绪。

摆出冷静的模样:“嗯......”

看上去已经碎得七七八八了,怎么拼也拼不好咯。

北由鱼怜爱地拍了下云翡的肩膀:“没事哒兄弟——反正你也没几日可活的,敢主动说出来已经很勇敢啦。”既然都补刀了,那就贯彻到底吧。

云翡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喻宴冷漠的神色。

心如刀绞的剧痛感让他喘不上气。

他垂下眼眸,收敛起无边的落寞。

牵强勾起唇角:“嗯,您回来就好。”

“是这位姑娘将您寻回来的。”

“我还有事......你们先聊吧。”

云翡说罢,推动轮椅缓缓往屋内移去。

孤单的身影在合上门板的顷刻间消失。

北由鱼无聊地卷了几下耳边的头发,借转身的空暇将一截破烂不堪的红绳放到了喻宴的掌心,留下句意味深长的话:

“喻先生,此物我留给您。”

“三日后,我在东州皇宫中等您回复。”

沈花托着下巴同颜昧窃窃私语:“我们又错过什么了。”

先不说小鱼为何能光明正大走进晏河书院。

而且看上去只是和晏河书院的院长说了几句话。

院长就莫名其妙自闭了。

还有,这位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是谁啊。

小鱼居然喊他喻先生。

什么人话,居然能让小鱼这么礼貌。

在她们的记忆中,小鱼真的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。

也只会给各个门派的宗主留点面子。

当然,提前是那些个宗门的宗主待她和善。

沈花悄咪咪看向颜昧倒吸了口凉气:“你们师父还好吗。”

到现在为止,恐怕合欢宗的宗主还在云鼎宗上躺着。

颜昧斟酌片刻后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:“或许吧。”

不幸的是,小鱼用剑给她师父的躯壳捅了个对穿。

幸运的是,小鱼留手了。

起码给她师父留了个完整的身体。

没让灵姑在缝合四肢上发愁。

“嘀嘀咕咕啥呢,你们帮我个忙呗。”

北由鱼眨了下眼睛:“帮我先把喻先生带到皇城外的客栈休息吧。”

那家客栈后来被她大手一挥买下来了。

毕竟她天天霍霍人家客栈的厨房,心里怪过意不去的。

现在她是那家客栈的老板,爱咋折腾咋折腾。

“好啊。”沈花颔首。

与颜昧一人一边正欲扶住喻宴。

喻宴偏身避开、虚弱地笑了笑:“我无碍,自己走过去便好。”

“北姑娘大恩,我怎能给你们再添麻烦。”

北由鱼摆了摆手:“您说笑了。”

“您是正儿八经的好人呐,我啊.....不过是沾了您的福分。”

“捡漏到了我想要的东西。”

“我是商人、商人岂会做亏本买卖。”

“您还是勿要将我想的太好。”

因为她啊,本就不是好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