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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些烫,您当心点。”

北由鱼蹲下身,将最后一碗肉粥递到了老乞丐手中。

彼时皎月高悬。

东州皇城内外家灯火通明、画舫穿桥而过,尽显一派奢靡富贵。再看百衣巷前破烂老旧的水井,饥不择食寒不择衣的贫寒百姓,只令人格外唏嘘。

“站住!”

东州皇城中走出了许多肥头大耳的官差,为首的那人更是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华丽锦袍,瞧着在皇城中的地位就不低。

“何事。”北由鱼悠哉悠哉取了杯茶水抿了几口,挑眉望向他们:“小女不过是在东州皇城外尽些善心,应当没做什么违反东州条律的事惹怒到官老爷吧?”

“哼,伶牙俐齿。”

为首的官差摆了摆手,旋即就有护城士兵从四面八方奔了出来将人儿围住。

“惹怒了天家,惹陛下不快!”

“这点够砍你几回脑袋了!

官差大吼了声:“来人啊,把他们全部押进皇城天牢听从陛下发落!”

林因酒欲言又止,埋下脑袋疑惑看向苏悯枝,小声低语:“小苏,咋办。”

——当前情况特殊,他们不方便在东州中暴露修士的身份,何况晏河书院一事还未调查清楚,妖物横行,于此地打斗恐会伤及无辜百姓。

会扣功德的啊喂!

当然,这都不是要紧的事。要紧的是哪个傻叉跳鱼宝脸上了啊,她好不容易才把鱼宝哄好,得,现在北川韫和帝尊本人亲自来了都不一定能拦住鱼宝。

哦嚯,挑软柿子捏挑到个硬茬。

太好了。

我们完蛋了。

北由鱼眸底晦暗不明,微勾起唇角立于山间呼啸的晚风中,语气随和:

“抱歉,兴许是今晚的风喧闹了些,可以请大人再重复一遍方才的话吗。”

为首的那人大吼道“东州真是白养你们这一群废物,还不把她押下去!”

“惹怒了陛下,斩!”

话音刚落,白衣人儿无奈摇了摇头化为一阵云雾凭空消失。

围剿她的士兵霎时间愣在了原地,东州皇城外百姓纷纷跪下来虔诚叩拜:“真的是天上的神仙,求神仙保佑……还我们东州一个盛世太平!”

“娘,是真的神仙诶!”饿得面黄肌瘦的小姑娘捧着掌心里的空碗,回想起神仙将热粥温柔递给她时的模样,扯了扯身边老妇人的袖子:“娘,神仙生气了,还会再来东州吗。”

小姑娘的声音不大不小。

回荡在东州皇城外,让跪拜在地的东州百姓心下一颤。

不知是谁领头大喊了声:“是东州的皇上昏庸无道、惹怒了天上的神仙!”

“哎呀,这可怎么办啊,惹恼神仙是会遭天谴的!难道是东州命数已尽,已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吗……!”

“君王不仁,为何要百姓受苦!”

“既然惹怒了神仙,那就去皇宫杀了那暴君给神仙赔罪!神仙宽宏大量,定会饶恕东州的万千百姓的!”

“大胆!”

穿着锦袍的官差厉声呵斥:“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罢了!你们竟敢妄议陛下,来人啊,给我杀!把这些刁民杀干净!”

林因酒撩起袖子,拎起无铜剑就要砍上去:“我看谁敢!”老娘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啊——大不了她不飞升了,受够了这傻叉修仙界。

“滚一边去,这边这么多人,轮不到你一个练气的出来动手。”白怜青扬袖唤浅蓝色的剑影直夺那为首官差的首级。

忽而一条开满花骨朵的藤蔓缠住了她的手腕,强行中断了灵力运转。

“着什么急,你不飞升了吗。”人儿摘下人皮面具露出那张血肉模糊的脸,藏青色的衣袍垂地,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。

她垂眸召来解月剑。

藤蔓攀缠上了骨剑,血液顺着她的袖子一道道流了下来,顺着剑柄淌过锋刃淬去层乌褐色的血雾。

花骨朵儿齐齐绽放,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引得皇城外的东州百姓晕倒在地上。

“君首席,小苏。”

她嘴角扬起僵硬的笑容望向在场唯二的金丹,呢喃细语:“记得拦住我哦。”

免得她一不小心杀疯了。

直接杀进皇宫取了老登的首级。

北由鱼手起刀落,骨剑利落斩下那首那官差的脑袋,随即将臃肿的尸体踹向一旁弯腰捡起死不瞑目的头颅。

“杀人了……杀人了,妖怪杀人了。”

那伙官差被吓得拔腿往回跑,可城门已被肆意生长的藤蔓彻底封锁,东州皇城的上空乌云笼罩、人心惶惶。

正如传言般,冒犯到了神仙。

老天爷会降下神罚。

“不要杀我,我什么都不知道!”终于贪生怕死有人承受不住折磨,跪倒在地痛哭流涕:“您大人有大量,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、下有六七岁的孩子,求您放过我这一回吧,我保证再不敢冒犯您了!”

“我给你磕头、我给你磕头!”清脆的磕头声回荡于一片死寂,鲜血终归是染红了东州皇城外老旧的青石板,岁月更迭早已消磨去了墙上斑驳的血色。

兴许早在几年前,亦或者更久远。

也有默默无名的百姓死在了这里。

交叠的血液如同重添的旧瓦。

郑重地告诉所有人。

只有在死亡面前,人才是平等的。

“我不会杀你的。”

北由鱼缓缓俯下身,操控梦魇尸傀的藤蔓钻进了对方的眼睛。

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,那摘去双眼的官差疼得在地上直打滚,刺鼻的血腥味散入阴暗潮湿的百衣巷——倒令人觉得本该如此。

明只有一墙之隔。

偏生出了天差地别的两方水土。

果真荒谬至极。

人皮面具重新戴上的那刻,那位“活菩萨”仿佛又回到了人间,她温柔搀扶起瞎了眼睛的官差,笑声安抚:“不要害怕,今天种种不过是一场梦罢了。”

“你若醒后一心向善。”

“我便既往不咎。”

“但,你若继续做恶。”

骨剑穿透对方的心脏,鲜血迸溅至东州皇城的城墙上,瞎了眼睛的官差再次倒在了地上,不过这回,应该说是一具生前瞎了眼睛的尸体。

她指腹摩挲过解月剑,幽幽开口:

“这便是你的下场。”

……

哀嚎遍野、此夜无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