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只有殿下和虞樾在一起,这些痕迹是谁留下的可想而知。
原来、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关系吗?
震惊之后,寒影心中浮上了深深的担忧,和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失落。
……
虞樾换好了衣服,那衣服剪裁合体,料子极好,玄色衣袍上用金线绣了一些繁复的花纹图案,看起来很贵气。
他穿上之后,看着不像是暗卫,倒像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公子。
虞樾不自在地扯了扯腰带,决定回去后就把这件衣服换下来。
太不低调了。
但因为不想赤身裸体地缩在被子里,所以他还是选择穿上它。
打开门,看到守在门外的寒影,想起刚才那一幕,虞樾感到有几分尴尬,但还是道:“新年快乐啊,三哥。”
寒影一愣,觉得这个说法很新奇,不由自主地也说道:“新年快乐,小七。”
他仔细观察着虞樾的神色:依旧眸带笑意,似与往常并无不同,甚至眉眼间更多了一抹艳色。
这身衣服很适合他,包裹住他完美的身材,也遮住了那些让人脸热的痕迹。
“对了三哥,昨夜回来之后,我到底做什么了?怎么会睡在殿下房里?”
闻言,寒影立刻看向他,语气中带着几分古怪:“你不记得了?”
虞樾摸了摸后脑勺,笑了一下:“实不相瞒,昨晚喝醉了,什么也想不起来。”
寒影沉默了。
盯着虞樾看了好久。
最终却什么也没说,只是道:“昨夜殿下与你谈话,我没在场,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
虞樾也觉得奇怪,想了半天却只能记起他和盛玄澈相对而坐,好像在聊什么,然后又开始喝酒。
也许是盛玄澈怕麻烦,吩咐人把他抬到床上,自己去别处睡了?
不应该啊,主角攻有那么好心吗?
还帮他脱衣服?
太怪了。
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奇怪。
心思百转千回,虞樾却不想继续待在安王府等盛玄澈回来了,再说叶府那边一夜不见他,还不知怎么样了呢。
也许叶槿安早就对自己起了疑心。
这么想着,虞樾跟寒影说了一声,就往叶府去了。
寒影没有拦。
盛玄澈吩咐了,等虞樾醒来,想去哪儿就让他去,不必拦。
现在看来,也许是一方有意,一方无知,一方步步紧逼,一方蒙在鼓里。
面容冷肃的男人缓缓放松紧握的拳头,告诉自己:安王殿下是主子,主子做什么,身为下人,是不该置喙的。
……
虞樾回到了尚书府,叶槿安去上朝去了,还没回来。
有小厮看见他,连忙过来拉住他的手臂,问他:“你昨晚去哪儿了?太子殿下召见你,但四处找你不到,据说太子殿下离府时脸色很不好看呢!”
“啊?”
虞樾微微睁大眼,一脸茫然。
太子不是来找叶槿安的吗?找他干嘛?
“还有呢,据在咱们公子院子里守夜的下人说,公子一晚上没睡。”
虞樾:“除夕不是要守岁吗?一晚上没睡很正常啊!”
那小厮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,道:“话虽这么说,但据说公子一个人坐在桌边,也不看书也不喝茶,就那么枯坐了一整晚呢!”
“……”
“你这都是据说,谁知是不是真的呢?公子怎么会枯坐一晚?”
虞樾还是不信。
他拒绝再听那小厮的小道消息,自己走回了叶槿安的院子,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先换了一身自己的衣服,把那套刚穿了一会儿的锦袍压到箱子底,把箱子合上,虞樾这才在桌边坐下,给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茶是昨夜的,已经凉了,没滋没味的,但虞樾也不在乎。
他在思考那小厮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。
虽说他和叶槿安的关系确实比一般主仆要好些,算是朋友或者是好兄弟吧……
对啊!
也许是因为叶槿安忽然找不到自己,担心他的安危,所以才心情不好。
太子肯定也是受了他情绪的感染。
他离开叶府之前该跟人说一声的,虽然借口不好找,但至少能让人放心。
这么想着,虞樾自己倒内疚起来,站起身就往门外走。
一打开门,和神色匆匆的叶槿安撞了个正着。
他一下子就落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中。
男人还穿着朝服,把他搂得紧紧的。
虞樾推了推他,没推开,因为歉疚,便出声安抚道:“抱歉,公子,我昨晚忽觉胸闷气短,出府透了透气,不小心在酒楼里睡着了。”
叶槿安觉得他这个借口烂极了。
虞樾也这么觉得,因此说完这句话就不开口了。
两人一时沉默下来。
虞樾觉得这样搂搂抱抱奇怪得很,便暗中用力想推开叶槿安。
叶槿安本想顺着他的力道放开他,忽然看到了什么,眼睛都定住了。
“别动。”
他的手抚上虞樾的耳朵。
虞樾的左耳后有一颗淡色的小痣,他曾趁他睡着后偷偷吻过很多次。
现在,那里有一小片暧昧的红痕,颜色已经很浅了,但能在这种地方留下痕迹,一定是反复啄吻吮吸过很多次。
虞樾本来听了他的话没动,但见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摸他的耳朵,心里发毛,便后退了几步。
叶槿安的手还停留在半空。
虞樾奇怪地问:“怎么了公子?是我耳朵后面有什么吗?”
叶槿安收回了手,眸色幽深,面无表情,看起来很陌生。
沉默了一会儿,他才道:“阿樾,你真的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吗?”
没有人知道他刚才在心里做了怎样的挣扎,他想质问,想歇斯底里,想问问虞樾昨晚究竟和谁在一起……
可最终他还是……不敢。
他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个人重要。
是虞樾选择留在他身边,才给了他希望。
所以他只能一遍遍地确认,抓着这点承诺不放手。
虞樾听他这话问得认真,也不由得慎重回答他。
他迟疑道:“未来是不确定的,但是,我很长一段时间,都会待在公子身边。”
“毕竟,谁能陪谁一辈子呢?‘一直’是不存在的,公子不要天真。”
现在虞樾连虚假的承诺也不愿意给他了。
叶槿安垂下眸子,忽然笑了一声。
“阿樾说得对,未来不可预测,能抓住的,只有现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