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精味,餐桌上散落的花生米乖乖地各就各位,酒瓶歪斜着躺在桌面上,像一个醉汉。白娟一进家就被这一景象吓了一跳!
儿子回来了,而且借酒消愁,让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经,逃避现实中的困难。这个结论一出来,把她自己吓到了。这怎么可以呢?儿子这样下去的话一辈子会毁了的!
她忙不迭地到房间去看方胜强,可她看到了令人不堪的一幕。她的脸立刻沉了下来,走到客厅她有些不知所措。这不是她想看到的,难道她对梁静的人品判断错了?儿子的人品她了解,不可能在家里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,因为他家的家教是不允许的。
怎么办?她要给梁静一个面子,也要给儿子一个面子。于是,她悄悄地走到门口,拉开门又走出去了。她在门外徘徊着,考虑着如何让他们醒来?考虑了好久,她急匆匆地到楼下的电话亭给家里打电话,她要用电话铃声吵醒他们。
她不知拨了多少个电话,那头才有人接了。
“小强,妈妈忘带钥匙了,你带了吗?什么时候回家?”她控制着情绪,尽量平静地问道。
“妈,妈,我就在家里。”里面传出了方胜强带着哭音的话。
“你怎么了?妈妈这就回家,别哭啊。”她担忧地说道。
儿子又哭了,她能感受到,不由得心疼他。
她刚放下话筒,就看到梁静捂着脸哭着从电话亭旁跑了过去。看来事出有因,并不是梁静的人品有问题,她暗自思忖。她要赶紧回家问问儿子,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白娟一进家,方胜强看到她便哭了起来。
“小强,你不要总用泪水来让妈妈猜。妈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?刚才我看到梁静哭着走了,你们两个打架了?”白娟故意问道。
“妈妈,没有打架。可我冒犯她了。我不是故意的,我喝多了,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。”方胜强说着说着,掩面哭泣起来。
“小强,作为男子汉,不能随便就掉泪。遇事沉着冷静,不要慌乱,及时考虑解决办法,这是一个正常男人的反应。你不要动不动就掉泪,好不好?更不能推卸责任!”白娟看着儿子不争气的样子,恨不得转身就走,不管不问。可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,她必须好好教育和引导。
“对不起妈妈,我又惹事了。我不知道怎么就将事情搞得越来越糟!我对不起玉梅,现在又对不起梁静,我该怎么办呢?”方胜强根本没有将白娟的话听进去,急得抓挠着乱发,神经质地说道。
“小强,你不要这样。你要清楚你不是对不起妈妈,你是大学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,你是对不起自己。原来意气风发的有志青年再也不见了,你将自己搞得一塌糊涂,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?你不要为情所困,要跳出这个圈子,做更有意义的事情。”白娟拉着他坐下,耐心地说道。
“是的,我对不起自己。因为没有做到自律,沉迷于爱情而无法自拔。害了自己,也害了与我恋爱的人。玉梅是心中的痛,可是现在现在对梁静的伤害,是我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弥补的。我就是一个混蛋!”方胜强不哭了,他不断自责着。
“对梁静的伤害是可以弥补的。”白娟冷静地说道。
“妈妈,你告诉我该怎么弥补?”方胜强就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,紧紧抓住白娟手,急切地问道。
“娶了梁静,越快越好!”白娟看着他说道。
“这怎么可以?我答应玉梅要娶她的,怎么能够失信呢?我爱玉梅。”他立刻否定。
“你和玉梅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。就是找到了她,你想娶她,估计她也不会嫁给你的。你已经对不起她了,难道你还想再对不起梁静,背负两段情债,在纠结中过一辈子吗?”白娟有些冷酷地说道。
“妈妈,你别说了,你别说了,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吧!”听到白娟的这番话,他的情绪又波动了,他抱着头瑟缩在沙发上,可怜得想让人掉泪。
白娟看着儿子的样子,心疼地掉泪了。若不让他下乡的话,估计不会发生这么多事,可是孩子响应国家号召,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,他们又怎么能阻挡呢?
“小强,玉梅已经辜负了,就亏欠她吧!你不如弥补眼前的错误,和梁静尽快结婚,别让人们看出未婚先孕,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。你们结婚后,还可以继续找玉梅的。哪天找到了,你们多补偿她一些就可以。”白娟轻言细语地劝道。她不敢大声说,唯恐儿子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。
方胜强听着妈妈的话,心里更痛苦了!想到玉梅的处境,想到不能再与她白头偕老,他心如刀割。但是眼下的错误已经造成,他必须及时弥补,否则第二个“玉梅”会出现,他欠的债就更多了,两辈子都还不完。与其这样,还不如亏欠一个,保全一个。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,反复权衡后,他决定按妈妈的建议做。
“妈妈,梁静会接受我的道歉吗?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流氓,毁了她的清白。”方胜强突然问道。
“梁静是喜欢你的,你没有看出来吗?你的心里装的全部是玉梅,当然看不出来。这样吧,我去与梁静谈谈,看看她怎么想的。若是她不排斥你,那我就跟她谈结婚的事情,怎样?”白娟有些给梁静打抱不平,觉得有失良善,对玉梅有些不公平,她赶紧转变了话风。
“谢谢妈妈。我老是给您带来麻烦,让这个家不得不安宁,我真的很对不起你。这件事后,我要好好听妈妈的话,不再让您为我操心劳累了。”他感激地看着白娟说道。
“傻孩子,我是妈妈。就是为你的成长保驾护航的,有问题我能帮你解决,我很开心。我是妈妈,你是儿子,可不能跟我客气。”白娟慈爱地看着他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