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柱娘审视了玉梅一会儿,,又看了看领着玉梅到小卖部的人,故意说道:“是真的就好。你怀孕了,可不能瞎跑了。万一跑丢了,被人抢了做婆娘可就糟了。”
“大娘,你这是说得什么话。我就是打光棍,也不会抢大柱哥的婆娘啊。早知道这样,我就不管她,让她走了算了。”那人将眼一瞪,气呼呼地说道。
“梁子,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?没事,离你嫂子远点儿,我就放心了!”大柱娘将玉梅的手一拉,丢下一句话快步走了。
“什么人啊?这婆娘明明是想跑了,被我截回来。你不谢我,反倒骂我。他妈的,再遇到这事,我绝对不管!爱跑哪里去就跑哪里去!我没婆娘,也不会缺德地惦记别人的婆娘。做人要讲良心的!”看着他们的背影,他大发牢骚。
小卖部里的人听着他的话都笑了,有人戏谑地说道:“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!以后可别管了!”
“这话啊说说就算了,不管可咋办呢。跑出去一个到派出所报了案,那咱们村各家买来的婆娘可就都没了,那咱们这里还不成光棍村。”有人严肃地说道。
说到“光棍”的话题,大家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了。这里面有一半多的光棍,剩下的都是从山外买来的媳妇。
大柱娘拉着玉梅去小瓶子家去接大柱。一进门,就看到大柱头上包着纱布坐在板凳上眼巴巴地瞅着大门口,看到玉梅他立刻欢呼起来:“小瓶子,你看我的婆娘买糖来了。你还不信,哼!”
“大柱,对不起。我不知道小卖部在哪里,找了半天呢,让你等久了。”玉梅见状,赶紧走过去将糖塞到他的手里。这个举动消除了大柱娘对她的怀疑,但是却让她提高了警惕,她再也不敢让玉梅独自行动了。
“小瓶子,大柱的医药费多少啊?”玉梅又走到“小瓶子”邵平旁边问道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紧紧地盯着玉梅一起一伏的胸脯,毫不掩饰下流的模样,让玉梅恨不得朝着他的脸上扇一巴掌。
“玉梅,你带着大柱先回家。我来付钱。”大柱娘也看出了小瓶子的不怀好意,将她拉到身后,说道。
“啊呀,你看我被嫂嫂的美色都迷得神魂颠倒了,失礼了啊。要什么钱啊,不用给了。以后大柱哥磕着碰着,尽管来包扎,全部免费。”他看着玉梅拉着大柱往外走,故意看着她的背影喊道。
“小瓶子,医药费我还是付得起的,这是五毛钱,不用找了!”大柱娘看他连自己也不放在眼里,气得脸都青了,扔下五毛钱转身就走。
“大娘,你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?真是的。你既然给了我,那我就收下了啊。嫂嫂,有时间来家玩啊。真是的,连口水也没喝,真是对不住了啊。”他拿起五毛钱,鄙夷地看着他们的背影,阴阳怪气地喊道。
“什么东西!简直就是畜生!要不是村里就你一家看病的,我打死也不会让大柱来你家包扎伤口!”大柱娘走出他家冲他家啐了一口唾沫,愤愤地说道。
为了表现出顺从,玉梅带着大柱走到门口就等着大柱娘一起回家,看到她骂他心里别提多解气了。他露骨地对自己轻佻,实在太可恨,这样的人实在太无耻!
“玉梅,这样的人要躲着走,可别理!简直不是玩意!”看到玉梅在看她,她赶紧嘱咐。
“娘,这样的人怎么会存在?就该在世界上消失,真可恨!”玉梅也很气愤,禁不住说道。
“仗着家里有个钱,又是村里唯一会看病的人家,他们父子俩经常对别人的婆娘动手动脚,明目张胆地想占便宜。我虽然是个寡妇,可从来没让他们占过一点儿便宜。你以后注意点吧!”大柱娘又嘱咐。
“记住了,咱们回家吧!”玉梅乖巧地说道。
“玉梅,你虽是买来的,可是跟我们一条心,我们娘俩遇到你是幸运的。走,咱们回家吃饭。”大柱娘看到玉梅顺从的样子,又对她放松了警惕。
她一手拉着大柱,一手拉着玉梅,就像领着俩孩子回家。
可这只是大柱娘单方面的想法,对于玉梅来说,遇到他们母子是她的噩梦。她一直想让这场噩梦赶快结束,可是却找不到机会。她表面的乖顺与内心的仇视形成鲜明的对比,随时可能会让她发疯。
“玉梅,这糖好甜!我喜欢,以后你还要给我买,好不好?”快到家的时候,大柱将三块糖“咯嘣咯嘣”地都嚼着吃完了,他隔着自己的娘看着玉梅说道。
“唉,儿子啊,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呢?你的婆娘被欺负了,你还惦记着吃糖。哪天你的婆娘被抢走了,不知你会不会为婆娘出头?都怪娘脾气不好,将你打得傻乎乎的。你小的时候可并不这么傻啊!这都是我造的孽啊。”看着儿子只有几岁的智商,大柱娘苦不堪言。
“娘,我的婆娘只能是我的。谁打她都不行。抢我的婆娘,得过了我的拳头这关!”没想到大柱娘攥了攥拳头,硬气地说道。
“儿子啊,这样就对了。”大柱娘看他对自己的话有反应,欣喜地拍了拍他的肩头。
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幕,玉梅竟然同情起他们母子。虽然自己不认为跟他们有任何关系,但是他们的可怜样子触动了她的心底最柔软的地方。
“娘,大柱会长大的。你别着急。”她禁不住安慰道。
“还是你懂事,买你到家真值了!”大柱娘听着玉梅暖暖的话语,心情大好,说出了玉梅最不愿意听她的话。
听了这话,玉梅对他们的怜悯瞬间消失,这话提醒她必须离开这里,他们是迫害自己的敌人,是不可以可怜的。
走到院子,望向囚禁自己的屋子,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。若是她听话就能和和气气地跟他们过日子。若是逃不掉,那就得跟这个傻丈夫一辈子生活在这里。若是她想逃走的心思被他们发现,那就得继续过囚禁生活,有可能还要面临一次次家暴。
她又望了望他们母子,再也不觉得他们可怜,随之袭来的恨意越来越来浓!让她更恨的是方胜强的言而无信,让她处于这种生不如死的境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