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6章 颜面尽失
回到崔府,天色已晚。
“夫人,您回来了?”墨砚站在醉书斋外面,躬身迎接。
邱予初点点头,准备进去。
墨砚接着说:“夫人,少爷说工部事务有些棘手,不会回来用饭,让您不必等他。”
“知道了!你给厨房说一声,给他把饭菜热着,万一在那边没时间吃饭。”如此甚好,邱予初推门而入。
“是!”墨砚面色一喜退下了。
忽感脖子一阵酸痛,邱予初昂起头左右晃动一番,放松放松。
邱予初踱步到床边躺下,脑子里全是魏迟那可怜兮兮的模样,心中不禁思索:她当日把魏迟带到京城真的对吗?
这题好像无解!罢了,何必庸人自扰?时间自会证明一切。
想通之后,邱予初伸了伸懒腰,准备躺会再起来用饭。
手臂无意中伸到了枕头下方,触感凉凉的,似有异物。
坐起身来,掀开枕头,一叠纸歪七竖八地躺在床头。
拿起一看,竟是几十张银票,数了数一共有三十万两之多!
银票下面还有一张厚厚的纸,打开查看,上面写着“邱予初所有”字样的房契。
邱予初大骇,这这这是哪儿来的?再次捻了捻手中纸张,好像还有一张纸没有捻开,她放下银票和房契,单独留了那张纸在手上,翻开一看。
“与妻书
“吾妻予初,展信佳。虽每日常伴在侧,仍深感亏欠。
自汝进崔府,娴雅淑德,勤俭持家。吾真三生有幸,心怀感恩。
今辞旧迎新之际,聊表心意,望吾妻朝朝如愿,岁岁安澜!
纸短情长,言辞难尽深情。为夫永在身前,为汝遮风挡雨。”
邱予初唇角一勾,心下略略羞愧,她好像很懒,勤俭持家?没有的事儿,娴雅淑德?好像不是吧?
看着房契和银票,撇撇嘴,不禁感慨:崔羡是真大方啊!不过受之有愧心中是这般不安啊!
不敢动不敢动!随后把一沓纸整理好折起来,和上次的二十万银票一起存在盒子里,再把盒子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。
正月初七,休沐结束。
“予初,快醒醒,今日上朝!”崔羡坐在床边,轻声喊道。
“嗯?”邱予初尚在梦中呓语,猛地弹起来,茫然地看着崔羡,问道,“今日是……?”
“今日初七!”崔羡再次肯定地点点头,末了还补充一句,“今日确实要上朝,快起吧!”
邱予初略略回神,下了床赶紧收拾洗漱。
崔羡唇角一勾,站起身折好被子,拍了拍床铺。
邱予初穿好朝服坐下,竟觉得周身有些冷,不禁地打了个寒颤,好像有点子不对劲,甩甩头,缓解一下。
“怎么了?脸色有点不对劲?要不别去了,我给你告假。”崔羡看出了她的异常,连忙问道。
邱予初呆愣片刻,那种不适感已经没有了,扬起头回道,“感觉没事了,不必告假,今日是新年第一次上朝,还是不要迟到的好。”
“你确定没事了?”崔羡剑眉一挑,还是有些担心。
“确定!收拾收拾走吧!”邱予初加快手上动作。
“那好吧!若是有什么不舒服,马上跟我说。”崔羡叮嘱道。
“好!”
晨钟之声幽远深沉,皇帝踩着点到。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群臣跪拜。
皇帝来到正明殿中央,朗声说道:
“值此新岁,万象更新。朕之江山,当兴百业,福泽万民。
愿朝纲整肃,贤才尽忠,四海升平,仓廪盈实。
朕必勤勉于政,率尔等共铸盛世之华章,保我朝之安康永固,使百姓皆能安享岁月之静好,新岁新景,同赴嘉途!”
“新岁新景,同赴嘉途!”群臣跟着呼道。
“众卿平身!”
邱予初和众人一起起身,右腿刚迈出去,忽感一阵强烈的眩晕。
这是个什么事?邱予初左手撑地,想缓解一下,无奈,眩晕好像加重了。
崔羡放不下心,一直盯着邱予初,看她起身之时有些趔趄,管不得那么多,跑到她身边,扶住她的身子。
急切问道:“你没事吧?”
邱予初摇摇头,神色略有些尴尬,抬眸一望,皇帝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俩,并未有责怪之意。
江慕之面色一滞,心中刺痛,其实他刚刚也看到邱予初的动作,很想过去扶她一把,但是他好像没有资格那么做……遂垂下头,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邱予初面色一红,这可是朝堂之上啊!她可不想成为谈资。有些赧然地摇摇头:“无事,我先起来吧!”扶着崔羡站起身来。
站起身的瞬间,小腹剧烈疼痛起来,一股热流呈喷涌状顺势而下。
邱予初大惊,完蛋了!不准的月信竟然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到访。她没脸见人了……怎么眼前一切越来越模糊……
“予初!”崔羡双手一捧,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,大喊一声。
“快!到偏殿,传太医!”皇帝这个角度正好看到邱予初刚站稳又软了下去。
陈立应声快速跑下台阶:“崔大人,快跟奴才去偏殿!”
崔羡抱好邱予初,跟着陈立奔走。
“那是……?”皇帝面色一惊,站起身来往邱予初刚刚站的地方看去。
江慕之蓦地抬眼一看,刚刚邱予初站的地方,一摊血迹格外刺眼。
眉眼紧皱,心中大骇,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紧,浑身微微震颤起来。
偏殿,崔羡把邱予初轻轻放在床上,伸手去拿被子,低头一看,双手沾满血迹。
心中震荡,脱口而出,“予初,予初!”喊了几声,邱予初毫无反应,
崔羡面色如土,慌忙揽起她的肩膀,轻轻摇晃,继续大喊,“予初,予初,你别吓我啊!予初。”
“崔大人,顾太医来了,请您先让太医给十公主诊治吧!”陈立看着癫狂的崔羡,有些惊惧。
“快快快!”崔羡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,退到旁边。
顾太医赶紧上前,铺开针灸袋,抽出细针,在关键穴位扎了几针。
随后也顾不得男女之防,搭上邱予初的手腕号脉。
“怎么样?”崔羡看着顾太医的脸色越发凝重,心拧成一团。
顾太医未搭话,再次加重手上力道,认真判断。
不多时,顾太医收回手,对着崔羡说道,“崔大人,不必担心!”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崔羡有些急躁。
“回禀崔大人,十公主应是经事不调,导致气血失和,脉络不畅之象。可能为起居无常,寒邪入体,凝滞胞宫而引发。
下官已经施针挡住了过量经血,后续当以调和气血、温经散寒、疏肝理气之方调养为宜。”
崔羡闻言,稍稍放下心来,只是经事不调也是个大问题,看来定要重视才行!
再次坐到床边,轻轻抚了抚邱予初苍白的脸,眉眼皱成一团。
陈立看着崔羡失魂落魄的模样,自顾自对顾太医说道,“顾太医,崔大人忧心十公主玉体,还请您见谅,奴才送您出去!”
顾太医心下了然,摆手道,“陈公公言重了,下官知晓二位感情甚笃,那我先下去给十公主开个方子,好煎药让公主服下。”
“有劳顾太医!”陈立领着顾太医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