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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着沈幼沅渐行渐远的身影,魏姝僵在原地。

魏月昭缓缓走上前,停在魏姝面前,弯下身与她四目相对,“有意思吗?”

魏姝还在望着门口,闻言转过来,道:“月昭你在说什么,我怎么听不懂?”

她嘴唇扬了扬,轻声一笑,目光倔强。

而魏月昭却一把扯住她脑后的头发,用力一扯,凑近道:“我若再死性不改,我不介意再对你动手,最好将你挖心掏肺,血尽而亡!让你生不如死!”

魏姝没搭话。

扬手一把将她的手推开,笑意不达眼底,“魏月昭,说到底你在狂什么?”

“就因为你是亲生的,所以你就看不起我?可笑!你别忘了我也姓魏!我也是入了族谱的!”

她状若癫狂,话间满满的不甘。

“我等着你,跌落尘泥的那天!”

这是第一次魏姝不再伪装,将真面目真真切切地表露出来。

魏月昭紧绷着脸,又想起梦中魏姝说,她姓萧!

她得早点解决,若是因此连累了自己那就麻烦了。

看着魏姝大笑着出了门,青桃有些出神,呆呆地道:“姑娘,她是不是疯了…..”

她转过身,“姑娘,您还去吗?”

青桃眼中满是担忧,若是去,姑娘身体肯定遭不住,若是不去,可又立下了赌约。

无论如何都很难办!

姑娘已经伤得很重了,绝对不能再勉强,她正欲开口,只见魏月昭眼神暗了暗,道:“去,那么多人想要我去,若不去岂不是要失望了?”

青桃点点头,扶着她回了房。

谢珏已在不知不觉中走了,桌上留了一张纸条。

【等着。】

等着?

魏月昭有些奇怪,这人是要她等什么?

她摇了摇头不再想,将纸条燃尽,青桃会意地为她更衣。

坐在梳妆镜前,魏月昭闭目养神,因着回来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,自己也受了很多伤,她消瘦了很多。

“姑娘,你瘦了。”

虽然平日不太看得出来,可此时青桃细细端详了一会儿,发现魏月昭脸蛋寡了许多,只凸显的一双眼又大又黑,看着人时有隐隐的压迫感。

听说魏月昭还要去参加校考,秦毓匆匆地来了栖眠院。

她没进去,就这么呆呆站在门口,实则内心十分焦灼。

她怕魏月昭对她有芥蒂,她怕魏月昭不肯见她。

魏月昭坐在梳妆镜前远远地就看见秦毓,可她看了一眼就避开了,每每想起秦毓刺了自己一剑,她的心就要痛一次。

此时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,一切都昭示着是真的。

见她出来,秦毓迎上前去,迟疑着开口,“阿昭,你、你好些了吗?”

还未等她开口,又道:“你伤得这样重,还要去比试吗?要不我让你阿兄去告个假,就说你得了风寒…..”

这样积极的话,却是在伤害自己之后才说得出来。

魏月昭垂着眸子,冷冷道:“不必。”

她快步上前去,完全不等秦毓再开口。

秦毓呆呆站在原地,只觉心口疼得厉害,她抬手用力捶了捶,闷声哭了出来。

她以为阿昭至少狠狠闹上一闹,再不行也可以对她破口大骂或者质问,可她却如此平静,平静得像一潭死水,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。

宋嬷嬷轻抚她的肩膀,安慰道:“夫人,当心身子骨。”

她没有多说,心中却又是轻叹一声。

……..

此时此刻,金銮殿。

崇文帝大发雷霆,将案桌上的文书重重摔在地上,怒道:“那群人是废物吗?那么多银钱,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?!”

似乎真是气急了,指尖都看着有些发抖。

说着又是将茶杯砸在地上啊指着下面的人又道:“还有大理寺又是干什么吃的?朕要的是证据要的是事实!他将一个死人呈给朕干什么?朕难道能将人起死回生吗?!”

杯盏碎片满地都是。

下面跪着的人也在抖若糠筛,就连碎片划破了手背都不敢动一下。

是魏学淞。

他刚刚才被传来的,路上已问过引路太监,可谁也不知陛下传他所谓何事。

此时更是受了无妄之灾,该受骂的人不在,他这个不相关的人却在这挨骂,真是冤枉!偏他只能听着候着,不敢造次。

大殿右边有一太师椅,太师椅上坐着谢珏,此时他倒是不慌,懒散地摇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白玉骨扇。

崇文帝越看越不来气,房公公小心翼翼地上前来,重新端上一盏茶杯,道:“陛下息怒,先喝口茶润润嗓子。”

谢珏笑眯眯地附和道:“是啊我的好陛下,嘴都骂干了吧?”

这等大逆不道嬉皮笑脸的话,也只有谢珏敢说。

魏学淞还在下面跪着,默默地侧耳倾听。

崇文帝冷哼一声,这才注意到跪着的人,“跪着的是谁?”

房公公笑了笑,回道:“陛下,是魏大人。”

突然听到崇文帝问到自己,魏学淞重重磕了下头,“陛下万岁,万万岁!”

冷不丁的一声,简直要将崇文帝气笑了,他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传了这么个人过来。

他清了清嗓子,“魏卿!你养的好儿好女,难不成想将郾城搅个天翻地覆?!”

魏学淞心跟着抖了抖,小心翼翼地道:“陛下所说,是何事?”

他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,可心中依旧存着点侥幸。

谢珏轻笑一声,好笑道:“小魏大人罔顾人伦,狠将亲妹放血,这么快就不记得了?”

魏学淞支支吾吾,正想辩驳几句,可又想起这事确实闹得太大了,越说越错,又闭上了嘴。

看着他这副模样,崇文帝恨铁不成钢。

他本来是很看好魏瑾的,可偏偏他的脑子拎不清,他爹的脑子也拎不清,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,可……

崇文帝摆了摆手,“魏瑾罚俸三月,将手中的案子全权交给缉狱司,即刻前往永州查案。”

“下去吧。”

魏学淞不敢反驳,只得高呼,“多谢陛下仁爱,下官定会好好教导犬子!”

他缓缓退出去,垂着的眸子案子思索。

永州红水案?

那可是个极其棘手的案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