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平也不管手下兵将,施展周天星遁瞬移而至昆仑神宫,也就是新天庭驻地。
钟无艳正在大殿等候,原来她怕陆平与她旧日亲友为敌,她不好做人,陆平劝她回宫。
钟无艳也不忍心看到亲友被丈夫诛杀,她劝说丈夫不要杀自己亲友,她列了个名单:月孛星、祝英台、彩蝶、白蛇、薛涛,共五人。而且青蛇要和丈夫决斗,没办法保青蛇的命。
祝英台、白蛇都是她师妹,虽然已经声明与她断绝关系,但钟无艳仍然不忍心她们被丈夫诛杀。而月孛星是钟无艳师母黎山女亲妹妹孙悟空之女,彩蝶是祝英台道侣,薛涛是钟无艳师妹李白的道侣。陆平答应她后,钟无艳回到了昆仑神宫。
钟无艳见陆平回来,忙迎上前,扑进陆平怀里:“夫君,你回来了?”
陆平点点头,没说话。
“我说的那五个人,你杀了吗?”
“我答应过你,君无戏言。”
陆平放开钟无艳怀抱,径直走进他的御书房。钟无艳要跟着进来,却被陆平禁止:“我要在房中参悟玄机,御妻不要进来了。”
钟无艳只好在外面相候。
陆平关上门,又加了一层禁制,这才取出天庭神算至宝——大衍宙光星盘。
此宝看起来是一个圆盘,上面画了一些星辰刻度。此宝可以模拟宇宙演化,有限度预知未来。
陆平催动星盘,星盘立即变作立体,并瞬间变大,让陆平仿佛身处宇宙之中。
陆平又结了几个法印,忽然看到火红的荧惑星映入眼帘,荧惑星瞬间变为血红,像是被血洗过。
陆平一惊,再看之下,见荧惑星竟变作他的头颅,是断掉的头颅,还在流着血。
“啊呀!”
陆平猛力挥掌,宙光星盘立成齑粉,落了一地灰尘。
他皱起眉头,在御书房内踱步,嘴里还喃喃道:“不可能,不可能!释迦、老聃四人功力远不及我,怎能杀我!”
他又想到今日的奇事:薛涛身体碎裂后,魂魄竟骤然消失,去了何处呢?
薛涛身上似乎有混沌血脉,难道她也来自宙空混沌海?
青蛇白蛇两蛇妖去了血湖地狱与离恨天,而自己功行还不究竟,去了两处熵域不能全身而出,可能会被打落数千年功行,而现在合道关头,不允许损失功力,只好放任两蛇逃入熵域之中。
而他并非不能去那两个地方。
眼下老聃等四人不足为虑,而青白蛇妖与薛涛却是他心腹大患。
陆平镇定心神,祭出归元神鼎,飞入鼎中的时间褶皱中,双腿趺坐,默运玄功,思索应对之法。
鼎外不过一天,在鼎中已过三千年。
三千年岁月参悟,陆平忽然睁眼,现在他变得满脸杀气。
他飞出归元神鼎,将至宝收起,推门而出,钟无艳还在门外守候。
“夫君,等你许久。你一直在练功吗?我们夫妻小酌一杯如何?”
陆平看到钟无艳,满脸杀气消失了大半,用柔和语气道:“无艳,我有事问你。”
“何事?”
“情爱是否是修炼的挂碍累赘?”
“情爱是修炼的累赘?何出此言?我师母黎山女与青鸾仙尊就是一对道侣,她们相爱却能助益彼此进境。”
“你怎么不说青蛇与白蛇两妖也是道侣呢?她们修炼有情道,与我道路不同。”
“你我不是夫妻吗?我们不可以修炼有情道吗?”
“我炼的是杀戮之道,秩序之道。我依靠杀戮,让所有人都怕我,登上天地至尊之位。吸纳所有人对我的恐惧、敬拜之气增强自身。”
“是这样吗?”钟无艳皱眉,“我一直以为你是天命所归,德威并重的。”
“德?”陆平大笑,“所谓的德,不过是谎言。
还记得当年我在人间齐国为国君时吗?”
钟无艳道:“自然记得。”
“我作国君时不贤明吗?当时中土十几个国家,哪个国家的国君比得上寡人?”
“都不及你。”
“那我问你,为何当年我不能带领齐国扫平天下?”
钟无艳皱眉沉思,还未回答。
路平又道:“最后是谁把六国扫灭的?”
“是秦国,是嬴政。”
“因为秦国比东方六国更讲仁义道德吗?”
“不是。秦国最残暴,人称虎狼之秦。”
“但秦国却能荡平天下!这就是天行健!仁义道德全靠不住,只是门面话。
如地震、海啸、星爆,都是天地强力运行的明证,而这些巨大的力量展示,却被人视为灾难!这世界上,力量才是本源,道德不过是谎言。”
“你说这些做什么?我第一次听你这么说,你不是常以有道有德之君自居吗?”
“无艳!从今日始,我决定做一个完全听从大道召唤,不被任何外力、外人束缚的向道至人,并跨越最后一步,成为合道至人。”
说到这里,陆平双目变得冰冷。
钟无艳被这双眼睛一盯,不禁全身战栗:“你说的外力、外人,包括我吗?”
陆平用动作回答——他一只手掌穿透了钟无艳的心窝,流着妻子的血的手从钟无艳后背伸出。
“你!”钟无艳一脸惊异,到现在还不相信这是真的,“这是梦吧?”
“这不是梦,我杀了你。你的丈夫杀了你,因你是我成道的障碍。”
“你……希望你能借此成道……我,我……”钟无艳再也说不出话来了。
陆平手臂一震,钟无艳立时无法言动,死在当场,双眼仍然瞪着,死不瞑目。
陆平抽回手掌,妻子尸身倒在地上,他大步跨过妻子尸体,迈大步出了大殿。
有两名御前差官看到陆平,立即跟了过来。陆平对他们道:“擂昊天鼓。”
昊天鼓是古天帝昊天当政时所造,为召集天庭所有臣子兵马之用。
“咚!咚!咚!”昊天鼓一响,不出半个时辰,上到二郎神赵昱、大力神李元霸这样的神将,来俊臣、张天师这样的文官,下到普通天兵。
全都在昆仑神宫前聚齐。
文武百官全站在陆平身前,而职衔低的兵将都在空中,结成方阵,每方阵一万人,而方阵数有三百余。
陆平一招手,钟无艳尸体从宫中飞出,落在他脚下。
众人骤然看到天后尸体,都不禁大惊失色,但畏惧陆平神威,也没人敢问。
陆平指了指脚下的妻子尸身,朗声道:“天后钟无艳阻挠伐妖大计,已被寡人诛杀。”
此言一出,在场数百万人更加安静,众人大气都不敢出。只有一贯胆大的李元霸,走上前,笑着用讨好的语气问:“陛下,天后毕竟是您妻子,您……”
李元霸话还未说完,一道罡气飞过,李元霸身体一分为二,落在地上,他的双锤当啷、当啷两声,落在地上,滚出了老远。
旁边的来俊臣忙替主上解释:“三日前,青蛇妖问李元霸天地万物是否该归陛下一人所有,李元霸竟说不知道。这不该死吗?”
“该死!”场上人唯恐回答不及时,下一个轮到自己死。
陆平也不看来俊臣,他祭出归元神鼎往自己头顶一按,归元神鼎就化为液体,与他融合为一。
众人都看着他,不知他要做什么,却见他身体骤然暴涨,很快变得比昆仑山主峰王母峰还高。
天庭众文臣武将都不知他们的陛下这是要做什么,却忽然感到一股极大吸力将自己全身笼罩。
在场数百万人全都被这股大力吸住,而陆平则冷冷看着众人,大口一张,在场三百多万天臣天将天兵,全都潮水一般卷入他的口中,不到一刻,方圆数万里的昆仑神山,只剩下陆平一个活着的人。
无论忠心与否,天庭文臣武将、普通士卒,全都成了他们帝君陛下的人形丹药。
一贯以“寡人”自称的路平,真的成了孤家寡人。
或许已经不能叫做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