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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红看着面前失魂的男人,脸色惨白得不成样子。

心底的畅快不断放大。

沈心瑶心尖尖上的人啊,不是要考科举么?

呵呵,我看你怎么考!

乔雨泽手上力道加重,指关节微微泛白。

小红好像能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,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。

“少爷,你松手!”

她使劲儿拽着,可对方像是没听见一样,双目无神。

只是不断重复着——她死了?她死了?

沈心瑶听见动静,赶紧从屋子里面跑出来。

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!

“儿啊,你怎么了?”

“是不是这个贱婢惹你不高兴了?”

“来人,将她关去柴房,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!”

小厮围了上来,两名壮汉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乔雨泽的手指掰开。

“夫人,夫人。。。”

小红放声哭喊,眼底的得意一闪而过。

“儿啊,你没事儿吧,快,快去请大夫!”

乔雨泽失魂落魄,快速侧身抓着母亲的肩膀,眼中布满血丝,悲痛欲绝盯着她。

“你说,乔晚没有死!她没有死对不对!”

他心脏一阵阵抽疼,双手微微颤抖着。

她还没有看到自己功成名就,还没有机会知道他的好,怎么能死呢?

为什么要断了自己的念想!自己一直以来的执念又算什么!

沈心瑶忍着肩膀传来的剧痛,五官狰狞。

“她一个贱人,死了就死了,反正也跟我们乔府断了亲,以后也不是你姐姐!”

“你可是乔府唯一的儿子,怎么能心疼那个贱人!!”

“不!”

男人声嘶力竭,胸腔的绝望像是洪水卸了闸,奔涌而出。

沈心瑶被他的嘶吼吓坏了,两手死死攥着帕子,嘴唇不停颤抖着。

“儿啊!你不要吓娘啊!”

“快,快去请老爷!”

恐惧笼罩全身,难道儿子也要栽在那个贱人手里?

这可是自己的命啊!

她不相信,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孩子,会。。。

乔舒逸从刚才听到小红的喊叫声便预感大事不好,赶紧往这边赶。

眼下传信儿的小厮刚跑出院子,便差点儿跟他撞个满怀。

“雨泽,雨泽怎么了?”

男人快步上前,扶住儿子摇摇欲坠的身子。

眼看他额头青筋暴起,封魔一样,哭喊、厮打着,如同地狱的困兽。

乔舒逸招架不住,只能让小厮合力将人暂时捆了起来,抬回房间再说。

沈心瑶哭成了泪人儿,儿子刚才还好好的,怎么一夕之间就成了这副样子!

床上的乔雨泽仍旧疯狂挣扎,像是一只拼了命也要挣脱牢笼的野兽,眸子带着血色。

两名小厮联手,才能将他的胳膊按住不动,方便大夫诊脉。

从来没觉得他的力气竟然这般大。

“大夫,我儿怎么样!”

乔舒逸紧张的额头直冒冷汗。

科举将近,全家的希望都在他身上。

若是这个时候出了岔子,这是要他老命啊!

大夫叹了口气,摇摇头。

“少爷受了刺激,心内郁结,老夫先开一副调理脾气的药,让他稳定下来吧!”

“后续的情况还要看少爷对药物的反应,到时候再调整!”

“大夫,那他还能参加科举么?”

大夫一愣,有些不可思议。

“少爷这情况,肯定是不行了!”

乔舒逸脸色骤然惨白,两眼一黑,晕了过去。

再次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晚上了。

“水!”

“水”

身子不能动,屋里一片漆黑,舌头有些不利索,只能吐出简单的字,连句整话都说不明白。

他扭动着身子,想要将床头的水杯打碎,可就是这不到半米的距离,却耗尽了他体力也没够到。

“父亲想要什么?”

突然,女人低沉的声音响起。

“谁?”

乔舒逸惊恐不安,头动不了,只能眼睛四处转着。

乔阮点燃一根蜡烛,照亮了她的面容。

“你,你你。。。”

“怎么了父亲,想不到我会这样回来吧!”

乔阮凑近了些,让他看清楚自己。

身上的鞭伤已经结痂,衣服连着血肉模糊在一起。

没有马车,自己一路从山上走回来。

此时的她不像乞丐,更像是一个经历过十八层地狱还魂的恶鬼,浑身透着恨意。

路上,她想了很多,从开始遇见二殿下,直到自己受辱,种种历历在目。

那晚的经历让她一直走不出来,心底的怨恨充斥着大脑。

为什么父亲这样没用,若他身居高位,自己根本不会遭受这些!

“父亲,你知道我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吗?”

乔舒逸隐隐感觉不妙,乔阮除了脸和手,身上其他地方没有一块好皮肤。

女人拖着沉重的身子,坐在床边,脸上的笑容冷若寒冰。

“呵呵,都是拜二殿下所赐!”

男人震惊得瞪大眼睛,不敢相信!

“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?被乔晚那个贱人耍得团团转,到最后还被罢官!”

“若我还是侍郎小姐,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!”

她缕着胸前像杂草一样的头发,像是在看一样物件儿。

双眼无神,脑袋左摇右摆。

乔舒逸被面前女儿的模样惊呆了,颤抖着想要起身,可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做不到。

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句句控诉自己的无能!

皇宫。

陛下禁足苏贵妃、训斥二皇子的消息传开。

永寿宫外示好的宫人、妃子非但没有减少,反而更多了。

苏紫嫣吃着宫女剥好皮,喂到嘴边的葡萄,一脸惬意。

“那个萧允景死了么?”

“回娘娘,已经在牢里秘密处死了!”

“嗯,就该让他们看看,得罪本宫就是这个下场!”

徐嬷嬷笑得谄媚。

“娘娘说的是!他们心里头可跟明镜儿似的,这两天偷偷送过来的东西都快把库房堆满了!”

“呵,知道就好!”

自己盛宠多年,区区贵人,就是她亲手杀了又能怎样!

此行虽然没有给泊宇定下婚事,可除了乔晚这个祸害,仍是喜事一桩!

“给殿下传个话,让他没事儿去御书房走动走动,多提提佘一诺,让陛下心里有个数!”

“是!”

屋里看书的裴泊宇听着徐嬷嬷传话,神情淡然。

“知道了!”

“那奴婢先退下了!”

男人看着她的背影,眼睛微微眯起,冷意闪过。

自己被母妃的鲁莽之举害得,差点儿被父皇厌弃,这个时候贸然露脸,绝不是良策!

裴泊宇面色阴沉,将桌子上的东西扫落在地。

被别人掌控的生活,纵然是皇子,又有什么意思!

男人手指被碎了的茶杯割破,鲜血顿时顺着口子流了出来。

他却一点儿感觉不到疼。

窗外吹进一阵微风,翻动着散乱在一旁的书本。

鲜血滴在书页的文字上,散开点点。

“忍?”

呵!已经够久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