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风毫无征兆的回来,让苏嵩岚大吃一惊。
这一回来,朝会就开启。
待群臣行过大礼,离风高站銮台,一手扶着龙椅的一侧扶手上,目光一扫殿上群臣。
“启禀太子殿下!”
站在文臣班首的苏嵩岚,横出文臣班列一步,拱手道:“微臣恭贺太子殿下亲征凯旋,为我大渭东南千里海防打造永固防线,太子殿下丰功伟绩,当是臣等学习的楷模。”
“恭贺太子殿下亲征凯旋!”
首辅大臣一带头,朝堂上的复读机们,纷纷按下启动键,立刻就把苏嵩岚的话鹦鹉学舌一遍。
面对一片马屁声,离风倒也没有谦虚,傲然挺胸道:“千里之堤,不以蚁穴之小而忽视,本宫防患及时,亲征还不算晚,为帝国海防灭隐患于襁褓,使海域得安宁,如此成就,还是得益于诸位的同仇敌忾,才使皇城无虞,不本宫也就安心于东南之行,故此,东南大捷,但诸位之功,亦不可没。”
“太子殿下谦虚了!”
苏嵩岚拍了一句离风的马屁,拱手又道:“帝国海防在太子殿下铁腕之下,已是固若金汤,至于近年来白莲教作乱一事,皇城乱党,在太子殿下授命于三殿下后,也是尽数剿灭,然皇城外围京畿道一带,还有零星乱党屡生事端,地方更是严重,西州、陇郡,已有三名官员被白莲教乱党所杀,经内阁决议,已授命刑部左侍郎黄敬斋任剿匪副指挥使,率兵开赴地方清剿白莲教乱党余孽,依微臣之见,还得一人出马,对皇城外的京畿道周围,进行清剿白莲教漏网之鱼,消灭隐患于皇城之外。”
此言一出,附和声响成一片。
“辅国大人言之有理。”
“皇城之重,不用言说,当务之急还是消除隐患,对京畿道左右严加清剿。”
“白莲教一日不铲除,微臣寝食难安啊!”
“百尺竿头,更进一步,当对白莲教乱党余孽,连根拔起才是。”
“皇城安宁,三殿下功不可没,但皇城之外,切不可轻心大意。”
“……”
鸟人,看来又要借机举荐谁出来谋职了?
对苏嵩岚的谏言,离风心知肚明。
老东西,如果老子没猜错,肯定是给你那败家的儿子要安置个职务了?
离风肚里骂着,嘴上却说道:“此事,还是苏辅国看着办就是,本宫相信你的举荐,定是有一定道理的。”
顺水推舟,直接给了苏嵩岚一个操作的机会,离风连要举荐的人是谁?都没打算听下去。
稳如老狗的苏嵩岚,心头一阵狂喜,但表面神色不变,淡淡道:“微臣遵旨,稍后微臣组织内阁会议,商讨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报太子殿下批阅。”
“不用了!”
离风摆摆手,朗声道:“本宫相信,苏辅国定能以我江山社稷为重,以天下苍生福祉为上,所选之人,定是为朝廷,为父皇排难解忧之人,由内阁定了就是。”
见离风如此,苏嵩岚的目的基本达到,群臣也是各抒己见,不咸不淡讨论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。
一场朝会,就这样结束。
出了金銮殿,离风目光,不由地望向坤宁宫。
外出一月,苏缇的影子,一直在脑海里不断浮现。
那雍容华贵,母仪天下,绝世美色综合于一身的风范,让离风体内的热血,动不动就沸腾起来。
忍忍吧!
大事要紧,这娘们,先放一放。
离风喉结上下一阵蠕动,狠狠咽下一口唾液,一扭头就带着二十名东厂锦衣卫出了宫。
至于皇帝老子那边,昨日回来,第一时间在习政殿写了一道折子,详细地说明了东南的情况,派一名署官当即就送往太和殿养病的皇帝老子那里。
待回到东宫殿,三皇子离陌,已经在客堂等着了。
官气十足的离陌,大刺刺坐在茶桌后面,慢悠悠地品尝着明月奉上的茶水。
他只有来东宫殿等候离风,去金銮殿上朝会,他还没这个资格。
除非离风降旨召见,否则他连亲临朝堂的机会都没有。
“臣弟,参见太子。”
一打照面,离陌躬身就是一礼。
按理说,这公务,得去习政殿谈,也应该在习政殿候着离风下朝才是。
这离陌,却选择了在客堂等候离风,说明他是有要紧的私事,不方便在习政殿这种公务的地方谈。
“三弟免礼!”
果然没猜错,离风摆摆手,直接道:“三弟如何得空,在这里等候为兄?”
“臣弟……”
离陌面上一尬,讪讪又道:“一些私事,还得太子海涵……”
看来,这蠢货已经知道那十车礼品被劫的事了。
“白莲教的事,如何了?”
离风故作不知,例行过问起公事来。
“启禀太子!”
离风稳了稳神,从怀里拿出一叠公文,拱手道:“自太子出征后,臣弟不敢懈怠,亲率兵士四处搜查,皇城内外无一遗漏,混入皇城企图作乱的白莲教乱党,已经尽数被臣弟擒获,交由刑部审理决断。”
“辛苦了!”
离风微微颔首,指了指离陌面前的茶碗,缓缓说道:“此茶不错,是为兄这次从东南带回的明前新茶,三弟理当多喝一些。”
草!
查办白莲教,放过功劳不谈,就苦劳而言,就一杯茶打发了?
离陌面上闪过一丝不悦,但心里揣着令他不安的大事,不得不低声下气又道:“谢太子的香茗款待,臣弟这次登门,是有……”
“急什么?”
离风摆摆手,摇头道:“你我兄弟,一月不见,既然来为兄这里叙叙,就不谈那些有伤情面的话了,我让膳房弄几样酒菜,兄弟情意还是重要。”
说着,离风目光投向一旁奉茶的明月,吩咐几句,这才又把目光,转移到离陌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上。
离陌一阵尴尬,慌忙端起茶碗喝个不停。
不一刻,酒菜上桌,离风和离陌相互客套一番,对饮三杯之后,离风从怀里掏出一份清单,放在桌上往离陌眼前一推,道:“为兄在回城之时,被三弟的府兵拦住检查,为兄出趟远门不易,顺便带了些礼物回来,想想,皇后娘娘那里,宫里的各嫔妃们,还有你我已经出嫁的姐姐,尚未成年的弟弟妹妹,都不得一份礼物相送?”
“可不曾想到,三弟的府兵,竟然以查扣白莲教逆产的名义,要没收为兄的十车物品。”
“你想想啊!五百人刀兵相加,为兄只带着五十随从杂役,拗不过他们,逼得为兄只好吐露实情。”
“如此一来,这才使为兄免于牢狱之灾,洗脱了白莲教乱党进城祸乱的嫌疑。”
“那些物品,也就归了三弟新开办的玉器行的买卖,这不,在为兄的坚持下,他们写了接收清单。”
离风说道这里,停了下来,端起酒杯兀自饮了一口,咂吧咂吧嘴,继续又道:“为兄也难呐!那些将士这次立功不少,怎么着也得赏赐他们几个银子吧?”
“再说,这东宫殿这么一大家子,里里外外,开支也不少啊!为兄手头也不宽裕,三弟还得尽快把银子兑现了的好,以解为兄燃眉之急,你才成年,不当家不知这柴米油盐贵啊!”
“虽说是准备送给大家的礼品,但既然入了三弟的经营的买卖,就是亲弟兄,那也得明算账啊!”
“你说是不?”
说罢,离风一边慢慢呡着杯中酒,一双眼睛,那可是死盯着离陌已经虚汗淋淋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