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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的伤口刚包扎好,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定去新疆的机票。

“慕士塔格峰,是清如一直想去的雪山。”

方从文都有些看不下去了,硬是把他摁住:“慕士塔格峰有多大你知道吗?你凭什么觉得能找到宋清如?”

方从文不知道沈砚是又找到什么了,去了一趟东城再回来伤情就加重了。

“说吧,你查到什么了?”

沈砚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机,目光死寂,方从文察觉有些不妙。

“到底什么情况?”

沈砚好半天才让肿痛的喉咙发出声音,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件事。

“宋清如早就没了一颗肾。”

方从文手里的烟掉在地上,他错愕地抬起头,不可思议。

“一颗肾?”

“是。”

“靠,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

“我送她到精神病院后……我从来不知道,她也没有告诉我。大概……”沈砚捂住眼睛,想将眼泪憋回去:“大概是觉得我不爱她了,所以不给我讲。”

那个傻子,一向敏感又自尊心强。

“你还真是……”方从文再也忍不住了:“还真是混蛋,这么大的事儿你从没发现?”

“因为,我从来没有真正在意她。”

刚开始在一起,她皱皱眉自己都心慌,现在日子过久了,妻子少了一颗肾他都没有察觉。

“你说的对,我是混蛋……可是从文,我现在该怎么办?”

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,从没有这么慌乱过,他只想宋清如回到身边。

方从文重新咬了一根烟,都不敢想这事儿要是让窦临知道了,又得出什么事。

“她总会回来的,不可能在雪山呆一辈子,你最好等着,等着她回来了,给她赎罪。”

沈砚一怔,意识到了什么。

“对,清如总是会回来的。”

她的钢琴,她的证件还有毕业证书都在家,说明她一定会回来的。

沈砚下午就回到了他们曾经的家。

进屋时,他不由打了个冷战,屋子太冷清了。

陈特助一早就把里面枯萎的向日葵清理干净,地上的血渍也不复存在。

可是为什么还是透出孤坟墓一样的死寂呢?

以前宋清如一个人住在这里时,那些苦苦等待的夜晚,是不是也是这样?

沈砚不敢想,他怕自己会心疼的死掉,那样就没办法等他的清如回来了。

沈砚硬是拖着伤体,将屋子里里外外一点点打扫干净,一个角落也不忽略。

他开着电视,把声音放到最大,将宋清如爱看的电影一部部播放,好像她还在沙发上窝着,小小的一团。

打扫时,沈砚想起他们两个曾经买过一双情侣拖鞋,上面是毛茸茸的小兔子。

擦玻璃时,沈砚想起他们第一次擦玻璃,两个人都笨手笨脚,弄得自己浑身湿透,啼笑皆非。

然后他们在这个屋子做了第一顿饭,他和面,弄得一片狼藉,又被宋清如笑话。

沈砚一边做这些事,一边笑着。

他给宋清如的花浇了水,修剪枝叶。

不然等宋清如回来时看到花蔫了肯定又会不开心的,她最爱这些花。

……沈砚忽然在想,怎么才六年,这些事情就像是过去了很久。

没关系,当初清如等他回家,等的失望了才会离开。

那他就在家里,也等着宋清如回来。

那盒韭菜虾仁饺子冻了两周,现在还安静饱满的躺在冰箱里层。

沈砚小心翼翼的拿出几个,放进锅里。

当初吃腻了的饺子,现在就像是濒危时的解药,沈砚求之不得。

但是不敢多吃,他怕会撑不到宋清如回来。

饺子在沸水里沉浮,雾气蒙住沈砚的痉挛的指尖,他盛了一碗,放到桌子上。

忙完一切,外面已经是天黑,沈砚坐在餐桌前,望着空荡荡的房子,有些无所适从,仿佛寂静没有尽头。

沈砚很久很久没有这种落寞与凄凉的感觉了,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。

他只能低头吃饺子,雾气烫的眼泪直往下落。

突然,沈砚吃到第二个饺子时顿住了。

他轻轻吐出咬到的坚硬物体,银色戒指微微发亮。

他找了很久的戒指,原来在这里。

近在眼前。

一直在宋清如这里。

她把戒指包在了饺子里。

如果他一辈子不吃那些饺子,就一辈子不会发现这个戒指。

沈砚的心脏克制不住的抽搐,他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擦干净,慌乱的将其重新套在了无名指上。

那道泛白的痕迹被遮盖,某种意义重新归位,可早就物是人非,又岂是一个戒指能改变什么的。

但是沈砚的心脏没有那么疼了。

电视里的《救赎》都已经放第二遍了。

情人分离,从此永不相见。

沈砚觉得不安,哪怕他曾经无数次说过他和宋清如不同,这辈子缘分还长,绝不可能分开,可此刻他还是莫名的害怕。

他快步上前,找遥控器关电视,却摸到了宋清如的手机。

清如的手机……

沈砚给它充上电,开机,没有密码,宋清如从来不设什么密码。

宋清如的手机也很简单,微信,电话,相册。

微信上还有很多的未读消息。

点开,有一半是他发的,还有一些窦临和其他人的。

再往下翻,沈砚怔了一下。

是郑雨瑶的头像。

沈砚意识到了什么,他心中一空,点开了郑雨瑶的聊天框。

一条一条的消息跳了出来,宋清如都是已读未回。

沈砚当即愣住,整个人颤抖起来,连呼吸都有些不畅。

他……和郑雨瑶的一切,宋清如都知道!

他们在德国相处,他们在电影院见面……太多了,太多了……沈砚的太阳穴像被电击一样抽搐着疼。

宋清如都知道。

她……只是一直在忍耐。

沈砚开始越来越害怕了,好像意识到,宋清如再也不回来了。

从未有过的慌乱,心惊胆战化作千百只虫子在他的骨髓里啃噬,沈砚觉得自己快死了。

“清如,回来……求你回来……我错了……”

他的祈祷字字泣血,却不会再有人回应。

没有人给过他机会么?

宋清如给了他多少的时间啊,可他从没有意识到,所以这些挽留有什么用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