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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玉槿也没想到她的偷偷打量,会被正主发觉。

她被平阳侯夫妇宠溺无度,平日里眼高于顶。

但她也不得不咬牙承认,程昭仪是难得一见的美人。

正是灿灿秋日,程明姝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翡翠弹墨石榴裙,手臂挽着的天青色披帛,举手投足间若青雾环绕。

她的五官亦是出众,骨相极为出挑,明媚秀美,令人每每望过去,都会忍不住屏息。

虽然程明姝十分漂亮,但她的出身还是令苏玉槿不齿。

苏玉槿最看不起那些从下等奴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。

她最厌恶的便是自己明面上的妹妹,苏玉珂。

苏玉珂明明就是个农家女,死在府外最好,为何还要回来?让她在侯府的地位变得十分尴尬。

苏玉珂是侯府真正的千金又如何?平阳侯夫妇和兄长疼爱的是她苏玉槿。

因着苏玉珂的缘由,苏玉槿越看程明姝越是不爽利。

相比较之下,她更愿意巴结皇贵妃。

毕竟皇贵妃收下了她千辛万苦寻来的礼物,还给她封了这批秀女中位分最高的三品婕妤。

说明皇贵妃也是看重她的。

她日后定然要多来承乾宫走动。

程明姝静静坐在椅子上,敏锐地感受到苏玉槿不善的目光。

但她并未在意,跳梁小丑有什么招尽可放马过来,她可不会害怕。

而其他的妃嫔们也各怀心思。

有的羡慕苏玉槿、沈念烟刚进宫便能找到攀附的对象,心中暗暗盘算自己该如何在这儿后宫立足。

有的则是对皇贵妃的赏赐不屑一顾,认为凭借自己的容貌和才情,定能另辟蹊径。

还有的怯弱地观察一切,不轻易说话,静待合适时机。

半个时辰后,请安结束,众妃嫔都散了。

程明姝临走前,望了眼上首有些疲态的晏依玉。

而后莲步款款地离去。

人一走,承乾宫又回到以往的平静似水。

孟秋端着的托盘还放着一只孤零零的春水碧玉簪,来到晏依玉跟前。

“娘娘,多出了一份赏赐。”

晏依玉:“是谁的?”

孟秋低眉顺眼道:“是舒婕妤的,她在请安将要结束时派人来传话,说是身体不适就不来了。”

呵,小小婕妤以为攀上太后就这般目中无人?

孟秋:“娘娘,那这多出来的赏赐是要送到清槐宫吗?”

“她不来,难道还想让本宫给她送去?她休想!”晏依玉气得咬牙。

“那这春水簪该如何处置?”

春水簪金贵,是用一整块水头极好的碧玉雕琢而成。

若拿到市面上兜售,卖来的银两都够平民百姓三年的嚼用。

“拿出去丢了!”

她宁愿像扔垃圾一样丢出去,也不会给舒银柳送过去!

清槐宫。

舒银柳正优哉悠哉地吃着血燕窝羹,忽听湘儿步履匆匆行来。

舒银柳训了她一句,“怎么冒冒失失的?这是皇宫可再也不是舒府了。”

湘儿颔首,“主子教训的是,只是奴才刚刚听到消息,有些激动。”

“什么消息啊?”舒银柳问着,不忘舀一勺喂进嘴。

“皇贵妃今儿给所有请安的妃嫔都赏赐了金银首饰、绫罗锦缎,就连程昭仪也得了珍宝。

但主子今日未去给皇贵妃请安,还将本应该给主子的赏赐都丢了,这不是在打主子的脸吗?”

在湘儿看来,她家主子可以借口推脱请安,但晏依玉就不该把赏赐丢掉,而是完好无损地送过来。

“一点儿黄白之物罢了,有什么好稀罕的?湘儿你要记住,这宫中最不缺的是金银,只要爬上高位,圣眷正浓,什么都会有的。”

一个人越是缺少什么,便越想炫耀什么。舒银柳在东阳虽是官宦千金,但父亲官职不大且两袖清风,并未给家里谋过什么好处。

她也极难融入当地的贵女圈,时常遭受排揎。

如今她可不一样了,有太后撑腰,她还怕得不到金银珠宝吗?

“比起这个,本主子更好奇陛下今晚会召谁侍寝?”

一定是她吧?有太后做担保,陛下那般孝顺的人,肯定会选她。

舒银柳双眸发亮,盛满了希冀。

然而她的盼望注定要落空。

乾清宫。

夜幕低垂,宫内灯烛辉煌。月华如水倾泻于玉阶,映出一片银白。

晚风穿堂而过,裹挟幽幽沉水香。

谢临渊端坐在案牍后,面前堆满了奏折。

他眉头紧锁,审阅每份奏疏,奏疏上密密麻麻的字让人看得头晕目眩。

但谢临渊却格外专注。

硬朗的面部线条在幢幢烛火映照下,更是俊美非常,割金断玉般。

高盛康轻手轻脚走进殿内,恭敬行礼道:“陛下,夜已深,不若早些歇息罢?”

谢临渊没有抬首,“朕知道了,高公公。”

高盛康见状,又上前一步,手中捧着一盘绿头牌。

“陛下,今晚要翻哪个贵人的牌子?奴才也好尽早下去做准备。”

谢临渊这才将目光从奏疏里抬出来,看向那盘绿头牌。

他深知历朝历代的规矩皆是后宫不得干政,但前朝与后宫不过一墙之隔,怎可能不会相互影响?

秀女们的家世高低如同无形绳索,捆绑着她们在宫中的命运。

家世低微的,就像那九品采女,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承恩,只能孤独终老。

家世显赫的,至少不会被陛下忽略。

譬如这批秀女里家世最为显赫的宋佩英。

宋佩英的父亲宋老将军,位高权重,又手握岭北三十万军马,他新帝登基,合该宠幸宋佩英。

但谢临渊冷朔的视线触及宋佩英的名字时,变得复杂幽深。

眉头高高皱起,像是两座纠结在一起的山峦。

手指在宋佩英的绿头牌上方犹豫徘徊,心中却暗忖。

辅国大将军在京中大乱时的助力不可忽视,那是雪中送炭的恩情。

彼时他虽然筹谋,但亦是举步维艰。

大将军的支持如同坚实后盾,让他得以稳定局势,顺利登上皇位。

可如今的情况却大不相同。

此次新政制定,军饷改革乃是重中之重,关乎大棠的长治久安和军队的战斗力。

辅国大将军却一再反对军饷改革,屡次在朝堂上公然拂谢临渊的面子。

不仅是在政策上的分歧,更像是一种对皇权的挑战。

谢临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,手指从宋佩英的牌子上移开。

转而落到程昭仪和皇贵妃的牌子上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