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峻咳嗽了几声,转过身,和他一起望着楼下,这时,他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院子里。
一个穿着白色宽松衣服,身材高挑的长卷发女人从车上下来,穿着制服的司机打开驾驶座的门,跑到车后,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背包,殷勤地递给女人。
“她是养生会所的成员吗?”詹又夏问,“附近那个养生会所,好像挺神秘的。”
高峻回答:“是,之前我也有些怀疑,进行过调查,不过他们有营业执照,而且也没有进行过敛财,卖药或者限制人身自由等活动。”
闻言,詹又夏陷入了沉思。
高峻注意到了穿制服的司机,他戴着口罩和帽子,却还是低着头。
高峻记下了出租公司的名字。
与此同时,白雨帆追上了夏宁,一把将他按倒,三人把夏宁带回了调查局,问讯室里,夏宁经不住这架势,一股脑全说了。
“调查员,我承认,那天晚上我喝了酒开车,但是当时车上没有乘客,路上车辆行人也很少,我才敢……”
“等一下!”白雨帆打断他,“你是说,那天你酒驾了?”
“是……”夏宁后悔得痛哭流涕,“那天是我兄弟生日,我一时高兴喝了几杯,开到桐音路的时候感觉不舒服,把车停在路边,找了棵树吐了。”
白雨帆明白了,怪不得超市的值班员工没有看到他在街对面抽烟。
“你说的是实话吗?”韩泽问,“你和谁一起喝酒?提供一下姓名和联系方式。”
夏宁老老实实提供了全部信息,半个小时后,韩泽走进问询室,低声说:“夏宁晚上十一点之前都在和朋友喝酒,饭店的老板也能证明,他没有时间作案。”
白雨帆微微皱起眉,夏宁也不是真凶,她问:“夏宁,你在桐音路,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?”
夏宁嘟囔道:“奇怪的事情?有……有!”
夏宁说:“当时我吐得很难受,听到了争吵声,抬起头,模模糊糊地看见,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女人往巷子里走,我还听到砖头敲脑袋的声音。”
白雨帆神色一凛:“你有上前查看吗?”
“我当时就想上去阻止,但胃里实在太难受了,等我跑过去时,已经没有人影了……”
白雨帆走出问询室时,接到了高峻的电话。
“喂,高队,你那边怎么样?”
“雨帆,腾云出租公司,你们查过了吗?”
“查过了,都查了,找到三个嫌疑人,都有不在场证明。”
“是吗……你把他们的口供记录发过来我看看。”
“好。”
607里,高峻开着免提,查看着口供记录,这时,他注意到了什么,问:“董梅的头部有钝器击打的伤痕吗?”
“头部?没有。”
“那么,夏宁听到的,砖头敲击头部的声音是……”
“凶手!”白雨帆反应了过来。
挂断手机,高峻听到了詹又夏的声音:“高峻,你听!”
高峻站起身,走到他身边,监听设备里传来隔壁的单身母亲和一个男人聊天的声音。
“明先生,谢谢你帮我提高,我都说不用了,多耽误你的时间啊。”
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,詹又夏的眼神沉了下去。
“小吴,你别跟我客气啊,上次我说的那些话,你……”
“明先生!”女人似乎有些抗拒,却也保持着礼貌,“我真的很感谢你,但是,我只想好好把杰杰拉扯大,我……”
男人的声音急切,他竭力忍耐着什么,语气颤抖:“小吴,难道你不相信我吗?我有本事养你和杰杰,我可以证明给你看,我证明给你看!”
听到这句话,高峻想起了人体壁画,难道,凶手是想让吴女士看到?
“是他……”一个声音响起,高峻转过头,看到詹又夏脸色苍白,詹又夏仿佛从窃听设备中,听到了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“高峻,就是他!”
高峻起身,走出607,看到吴女士站在门口,表情十分困扰,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。
男人中等身材,戴着帽子和口罩,高峻走到他身边。
“吴女士,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詹又夏走出来,他看到,面对高大挺拔的高峻,男人的身体明显蜷缩了一下,就像一只灰溜溜的,准备躲进下水道的老鼠。
吴女士拢了拢外套,摇摇头,男人转过身,低着头往前走去。
高峻喊了他一声:“先生。”
男人脚步一顿,然后迅速向前跑去。
“站住!”高峻追了上去,男人跑到四楼,直接翻过走廊的栏杆,跳了下去,高峻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去。
詹又夏心头一空,脚下也踩空了几步楼梯,他摔倒在地,迅速爬起来,跌跌撞撞地跑过去。
只见高峻被一个柔软的遮雨棚挡了一下,然后平稳地落地,詹又夏松了一口气,转身跑下楼。
街道上,高峻追逐着男人,他伸出手,抓住了男人的口罩,一下子拽断了。
男人转过身,露出一张满是红色烧伤的脸颊。
男人伸出手,想要遮挡自己的脸,这时,他看到一个孩子站在路边,眼神瞬间从懦弱害怕转变为凶恶。
男人一把揽过孩子,丢到了车水马龙的马路上,然后转身继续逃跑。
高峻咬了咬牙,冲进车河将孩子救回到路边,抬起头一看,男人已经跑远了,高峻飞快地追上去。
男人虽然狡猾,但他的体力远远及不上高峻,眼看就要被追上,两人正好跑到一座桥上,下面是泛着波浪的澄澄江水。
男人翻身跳了下去,高峻瞪大了眼睛,也冲了过去。
此时此刻,詹又夏也追了上来,他看到高峻翻过大桥,跳进了江水中。
“高峻!”詹又夏冲过去,看着湍急的江水,捂住了嘴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