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又夏的声音传来:“十五年前,t市赵岩,七年前,K市韩波,四年前,Y国金明杰,三年前……”
小李疑惑不解地打断他:“詹老师,你在说什么呢?”
詹又夏回答道:“这些都是连环杀手,他们保留了被害者的身体部分,有的是为了做纪念,有的是特殊癖好,有的……是为了食用。”
“食,食用?”小李捂住嘴,一脸的不适。
詹又夏喃喃道:“不过……阴沟之鼠,你又是为了什么呢?”
高峻看着他,缓缓地皱起了眉。
高峻继续说:“董梅是在前往华业加工厂的路上被人袭击杀害。”
韩泽说:“那不成,凶手知道董梅在华业做兼职?他了解她?”
白雨帆反驳:“但是我们调查过董梅在K市的人际关系,非常单纯,而且,董梅以及其他七位被害者之间,都没有什么关联,凶手应该是随机作案。”
高峻点了点头:“我认同雨帆的观点,凶手随机选择看上去比自己弱小的被害者的可能性更大,并且,他避开了街道上所有的监控,他很了解桐音路。”
詹又夏开口道:“他有可能从事司机的职业。”
“没错!”高峻把手撑在会议室的桌子上,“被害者也许坐上了他的车,他也有更多的时间观察被害者,将他们带到隐蔽的地方杀害。”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韩泽站起身,“詹老师之前分析过,凶手是想把人体壁画展示给老小区十五栋顶楼的人看,我们可以调查顶楼三户居民的社会关系,进一步缩小嫌疑人的范围。”
高峻认同地点了点头,詹又夏说道:“如果凶手和顶楼的住户有关,那么他一定会再次回到十五栋的。”
高峻挑了一下眉。
“那么,我们就在那里等他。”
mind诊所。
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,他穿着考究,头发打理得十分整洁干净,他的背挺得很直,仪态非常挺拔,但那张脸上,满是烧伤留下的红色疤痕。
褚诺坐在他的对面,手里拿着笔记本和资料。
褚诺缓缓抬起头,声音温和:“明先生,你好,初次见面,我姓褚。”
明州言开口,他的声音低沉磁性,语气很是沉稳:“褚医生,你好。”
“明先生,你的病历上写着,你怀疑自己有人格分裂?”
明州言点了点头,他深吸一口气,道:“我是本市一家工厂的老板,两年前,一场事故,我受了伤,也是在那场火灾中,我感觉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,他站在火光中,对我微笑着……”
褚诺沉吟半晌,分析道:“这是创伤后应急障碍,因为你无法承受事故带来的痛苦,随意幻想出另外一个自己来帮你承受,这也是一种身份解离。”
明州言往前倾了倾身:“没错,杨医生也是这么对我说的。”
褚诺询问道:“明先生,你平时有什么症状吗?比如说记忆缺失,或者在短暂的失去意识后,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清醒过来,并且做着陌生的事情。”
明州言的脸色苍白,他说:“最近这两年,我经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,而且,每当我想回忆起失去的记忆,就会头痛欲裂,看到很多恐怖的幻象。”
褚诺在笔记本上记下一行字,并问道:“是什么幻象?”
明州言抬起手,捂着脸,这是逃避的表现。
“我……我不愿想起来,太可怕了,全是鲜血……”
明州言哽咽着,说不下去了,褚诺安抚他:“没有关系明先生,不用强迫自己,这是我们第一次咨询,我们可以慢慢来。”
明州言放下手,点了点头。
咨询结束后,褚诺送明州言走出诊所,她说:“明先生,这段时间记得多喝水,多补充维生素。”
明州言满是伤疤的脸上,带着和善温柔的笑容。
“好的,谢谢你,褚医生。”
明州言转身离开,他乘坐电梯来到一楼,走出大厦时,阳光有些耀眼。
他抬起手遮挡住,整张脸沉在阴影中,一辆豪车停在他面前。
明州言低着头,迅速上了车。
白雨帆和韩泽小李盘查全市的出租车,公交车。
下午三点,xx出租车公司。
办公室里,冷气坏掉了,电风扇在头顶旋转着,发出呜呜的声音。
白雨帆问:“朱先生,8月10日晚上,你去过桐音路附近。”
中年男人点了点头:“我拉了一个客人送去那边,但是我没有下车。”
韩泽说道:“不用紧张,我们查过你的行车记录仪,你没有说谎。”
男人松了一口气,韩泽递给他一杯水:“朱先生,我们是想问你,你路过桐音路时,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事情?”
“奇怪的事情?没有……”
白雨帆和韩泽对视一眼。
“好的,谢谢你,朱先生。”
男人走出办公室,小李在名单上划了一道,韩泽喝了口茶,叹息道:“全市的出租公司和公交公司都快调查遍了,没有任何可疑的人,凶手到底藏在什么地方,难道真像詹老师说的,他是一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?”
“行了,别气馁。”白雨帆收拾东西,站起身,“还要去下一家出租公司呢,也不知道高队和詹老师那边怎么样了。”
桐音路,老式小区,十五栋顶楼,607。
房间很干净,木质沙发散发着淡淡的古朴香味。
高峻把两个包放在床上,说:“三家住户,都在经过同意的情况下安装了监听设备,又夏,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。”
詹又夏拉开窗帘,阳光洒满了屋子。
“嗯,我知道,我已经跟诺诺说了,这段时间诊所要麻烦她多上心。”
高峻把衣服拿出来,折叠好放进衣柜里。
詹又夏拿出画板,高峻看到了纸上的黑色老鼠,肥硕的身体,猩红的眼睛。
高峻眉头微皱,他说:“又夏,你似乎对这次的凶手非常厌恶。”
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又夏把凶手的侧写画像“去人化”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詹又夏拿起画,眼神带着些许的寒意,“这么多起案件,只有这一起,让我感觉到了,最可怕,最令人作呕的恶意。”
高峻看着他,没有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