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若兰皱着眉,仔细回忆了片刻,然后她瞪大了眼睛:“是花园论坛的论坛主!我记得,林和跟他联系过!但我从没见过那个人……”
花园论坛主……詹又夏陷入了深思。
深夜,公寓里,詹又夏洗完澡,擦着头发走出浴室,门开了,满身疲惫的高峻走了进来。
詹又夏上前,问:“怎么样?”
高峻摇了摇头,神色焦虑:“毫无头绪,林和到底躲在哪里,幕后黑手到底是谁,我……”
詹又夏抬起手,轻抚他的胸口,声音轻柔:“我是在问你的伤,疼么?”
高峻愣了一下,这一刻,他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担,低头,靠在了詹又夏的肩膀上。
“我不疼,又夏,我好累,让我充会儿电。”
詹又夏微微昂起头,没有说话,任由他依靠,这时,詹又夏的手机振动起来,他拿出来,高峻瞥了一眼,发现是赵若兰发来的视频通话。
高峻脸一沉:“这么晚了,她找你做什么?”
詹又夏走到一边,说:“她现在是我的病人,可能她应激障碍发作,需要我的帮助。”
闻言,高峻也没再说什么,他嘱咐了一句:“别太累了,又夏。”
“嗯,我知道,你先去洗澡吧。”
高峻进了浴室,詹又夏走进房间,接通视频。
“又夏!”视频里,赵若兰蜷缩在黑暗中,看上去惊慌失措。
“我做噩梦了,太可怕了……”
“若兰,你现在先把灯打开。”
赵若兰咽了口唾沫,伸出手打开灯,“啪”的一声,温暖的光线照亮了房间,赵若兰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。
詹又夏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,他拿出画纸和笔,安静地聆听。
赵若兰咽了口唾沫,缓缓开口:“我梦见,我回到了那个小木屋,林和拿起刻刀,一刀一刀刻在我的皮肤上,我感觉温热的鲜血涌了出来,还有剧烈的疼痛,我甚至能闻到血腥味,又夏,噩梦太真实了,我好害怕,你能来陪我吗?”
詹又夏画着她梦中的场景,嘴里说:“若兰,现在很晚了,按照医患规定我不能这样做,你可以吃一点我给你开的药,然后喝一杯热牛奶。”
赵若兰咬了咬唇,眼里波光涟涟:“又夏,如果不是站在医患的立场上呢?你能来陪陪我吗?”
“不行。”詹又夏拒绝得更加斩钉截铁,“我有恋人了,这样做,太没有分寸感。”
赵若兰沉默了半晌,她的眸子幽深:“是高队长吗?”
詹又夏点了点头,赵若兰皱起眉:“又夏,你们都是男人,也许你没有关系,但是高队长的家人,如果他们知道了,会同意吗?”
詹又夏的笔尖顿了一下,然后他继续描摹。
“若兰,谢谢你关心,这些事情,我和高峻会想办法解决。”
“想什么办法呢?又夏,你要让高峻和他的家庭决裂吗?还是说,要让他为了你,和整个世俗对抗,又夏,你就这么害怕孤单吗?”
“我不是因为孤单,才在和他在一起的,我……”詹又夏的语气急躁,伴随着一声脆响,笔尖折断了,詹又夏的手微微颤抖着,他失控了。
赵若兰的眼神变得忧郁:“你爱他对吗?又夏,我真羡慕他,他拥有了我未曾从你这里得到过的感情,但是,我们还是朋友,我很担心你。”
詹又夏沉默了半晌,随即,他恢复了往日的冷静。
“若兰,你放心,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挂断视频,詹又夏低下头,发现自己画出了赵若兰噩梦中的场景,阴冷潮湿的小木屋,浑身伤痕的女子,满地的鲜血,只不过,拿着刻刀的人,不是林和,而是他自己。
洗完澡的高峻走进房间,看到詹又夏已经睡了,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,看到床头柜的垃圾桶里,有一团皱巴巴的画纸。
高峻好奇地捡起来,展开,却只看到一张被涂黑的纸。
高峻掀开被子,躺到床上,詹又夏翻了个身,紧紧抱住他,头埋在他的胸口。
高峻愣了一下,然后摸摸他的头发,语气温柔:“原来你还没睡着啊。”
“让我听听。”詹又夏的嗓音慵懒,带着困意。
高峻疑惑:“听什么?”
“你的心跳声,让我一直听着吧,直到永远。”
高峻笑了,他轻拍他的后背:“这是专属于心理专家的浪漫吗?好啊,改天我录下来给你,反正它的每一次跳动,都是属于你。”
詹又夏抬起头:“那这是专属于调查队长的浪漫吗?”
高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,然后詹又夏将他抱得更紧。
高峻的心跳声传来,一下又一下,詹又夏贪婪地聆听着,他在那声音中,缓缓入睡,一夜无梦。
周末,下雪了,V国即将迎来新年。
高峻和詹又夏去超级市场买了肥牛卷和蔬菜,电梯门开了,两人一边往家走一边聊天。
“我给棠棠,肖梓骅还有诺诺都放假了,诺诺回老家去了,棠棠和肖梓骅准备去旅游。”
高峻道:“等抓到林和,我们也去旅游吧?”
“好啊。”
高峻一下子兴奋起来:“你想去哪里?海边,还是国外?”
詹又夏笑着,突然,他愣住了,他看到,一对男女站在公寓门口,他们是高峻的父母。
高父高母看着高峻,眼神严肃,詹又夏的呼吸一滞,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他害怕的事情,可能已经发生了。
十分钟后,客厅里,高父高母坐在沙发上,脸上阴云密布,高父拿出手机,说:“高峻,有人把你和詹先生平日沟通交流的信息发给了我和你妈妈,你和詹先生,并不像是普通室友。”
詹又夏的心头一紧,他看向高峻,高峻的面色阴沉,他沉默了许久,最终开口道:“爸,妈,这次的案子结束后,我也打算带又夏回家,给你们正式介绍的,没错,又夏不是我的室友,我上次说过,有一个改变我的爱人,那个人,就是又夏。”
高母捂住嘴,高父的腮帮子鼓了起来:“你倒很坦诚。”
高峻不卑不亢,眼神坚定:“爸,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