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峻挂断电话,转动方向盘,朝K市医院的方向开去。
医院里,苏漾漾脖子刺痛了一下,她缓缓睁开眼,模模糊糊的,她看到了一个身穿白大褂,戴着口罩的男人。
男人低下头,摘下口罩,苏漾漾猛地瞪大了眼睛。
“林,林……”
“苏小姐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林悬的笑容十分温柔,苏漾漾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脸颊,苏漾漾定睛一看,发现是一把手术刀。
林悬用手术刀的背面,顺着苏漾漾的脸颊一直滑到喉咙,他低垂着眼帘,苏漾漾看到他的侧脸,竟然带着几分哀伤。
“她的脸,不好么?”
苏漾漾的呼吸逐渐急促,心跳越来越快,林悬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你们来找我整容,我就给你们世界上最美的脸,雪盈的脸,可是为什么,你们一个一个的,要辜负我的好意?!”
手术刀悬在了苏漾漾的脖子上,林悬的眼神越来越狠厉,犹如一只嗜血的野兽。
“既然你们不想要雪盈的脸,那我就帮你们毁了它……”
林悬手上用力,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,泪水从苏漾漾的眼角滑落,千钧一发之际,高峻踹开门冲了进来。
他一枪打飞了林悬的手术刀,冲上去制服了林悬。
高峻带着林悬走出医院,詹又夏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,他跑过去,询问道:“苏小姐没事吧?”
高峻扶住他,说:“她没事。”
詹又夏看到了林悬,林悬对着他,露出了凄惶的笑容。
“是你啊,小画家,你看我现在的样子,和当年是不是相差很大。”
詹又夏没有说话。
林悬昂起头,微微一笑:“应该相差很大吧,你最开始,不是也没认出我来吗?我是一个整容医生,我做了那么多场手术,才发现,我已经遗忘了自己的脸。”
韩泽押着林悬上了车,高峻走到詹又夏身边,拉开越野的车门,道:“又夏,走吧,坐我的车回家。”
詹又夏凝望着天边,又是一个黄昏,夕阳灿烂得像血。
“好,我们回家。”说完,詹又夏转身上了车。
两个月后,伤势痊愈的苏漾漾宣布复出,她对着镜头,用自信大方的笑容说:“过去的一段时间,我陷入盲目的痛苦和挣扎中,我丢失了自我,但是,我的心理医生,一位富有智慧的良师益友告诉我,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面镜子,我的镜子只是暂时蒙上了尘埃,只要拂去灰尘,就能看到真实的自我,我做到了,我也想鼓励和我有相同经历,或正在经历痛苦的朋友,不管面对怎样的贬低,打压,争议,都不要气馁,相信自己,你就是最好的,愿所有人,都有重新站起来的勇气。”
苏漾漾说完,眼眸明亮,犹如天上闪烁的星星。
晚上,高峻、詹又夏以及褚诺在诊所煮火锅,褚诺吃了口肥牛,疑惑地问:“棠棠又跑到哪里去了,那孩子怎么整天玩失踪?”
詹又夏喝了口果汁,神情淡然:“他长大了,有自己的生活了。”
高峻看着他,打趣道:“哟,妈妈打算放手了?”
詹又夏一挑眉,把肥牛沾满酱塞进高峻嘴里。
“吃你的吧。”
“谢谢宝贝。”高峻手托腮,一脸享受,褚诺噗嗤一笑,高峻哥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。
夜晚,K市暗街。
肖梓骅曾经行走在黑夜里,游走在蛛丝上,所以他习惯这里的黑暗。
拳击台上,肖梓骅一拳击倒了对手,裁判读完秒,抓住他的手腕高高举起。
“胜利者是……xiao!”周围响起潮水般的欢呼声和掌声。
“xiao!xiao!xiao!xiao!”
“太帅了xiao!”
“啊啊啊啊!xiao!”
有激动的粉丝差点晕了过去,这时,肖梓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男孩戴着鸭舌帽,皮肤白皙,俊秀斯文的模样和周围野性混乱的荷尔蒙格格不入。
简棠……肖梓骅皱起眉,这个粘人的家伙!
半个小时后,冲完澡的肖梓骅换上常服,顶着湿湿的头发走出更衣室,一个男人跟他打招呼。
“xiao,五连冠,真是厉害,你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吧?”
肖梓骅没有理他,径直朝前走去,一个人撞到了他,肖梓骅皱起眉,那人抬起头,露出漂亮的脸。
“肖梓骅。”
肖梓骅扬了扬英气的眉:“简棠,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。”
简棠眨了眨眼睛,嘴里嘟囔:“你受伤了。”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创口贴,肖梓骅冷着一张脸,推开他,大步朝前走去。
简棠想追上去,一只手拉住了他,简棠转过头,看到了一个痞气的男人,正猥琐地打量着他。
“你看着很小,还是学生吧?是不是迷路了?要不要哥哥送你……”
肖梓骅大步走过去推开他,将简棠揽入怀中。
简棠抬起头,望着男人干净利落的下颚线,心扑通扑通地跳。
“xiao,他是你的人?”
肖梓骅想也不想地回答:“对,他是我的人。”
男人讪笑了几声,转身走了,肖梓骅拉着简棠,大步往前走去。
离开暗街,肖梓骅甩开简棠的手,他的眸子里满是愤怒。
“你怎么跑到暗街来了?”
“我来找你啊!”简棠一脸理所当然,他撕开创口贴,啪的一声贴在了肖梓骅的鼻梁上。
“你以后别来这里打拳了,这里鱼龙混杂,很危险。”
“你也知道,你以后别来这里了。”肖梓骅背着包,往前走去,简棠伸出手,拉住了肖梓骅的衣角。
“你去哪儿,我就去哪儿。”
“你!”
简棠看着他,眼神极其认真:“你来暗街打拳,我就天天来陪你。”
“你疯了?要是再遇到那种事,我……”
“你在乎我,对吧?”简棠勾起唇角,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,“肖梓骅,你嘴上说得无情,但其实你很在乎我,对不对?”
肖梓骅咬了咬牙,他看着简棠明亮的眼眸,抓住他的衣领,直接吻了下去。
简棠踮起脚尖,紧闭着眼睛,过了很久,肖梓骅放开他。
“疼么?”
简棠的唇角微肿,他倔强地摇了摇头。
“笨蛋。”肖梓骅叹息了一声,简棠咬了咬牙,紧攥着他的衣角,小声说:“要去吗?”
肖梓骅皱起眉:“去哪里?”
简棠咽了口唾沫,有些害羞地指了指街边的酒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