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下楼时,宾客们颓然地围坐在一起,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情和力气说话交谈,游依坐在沙发上,烟灰缸里全是烟头。
高峻朝苏管家点头示意,苏管家打开门,三人离开了别墅。
高峻抬起头,凝望着漫天星河,隐约记得,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,脑海里,白光若隐若现,犹如来自地狱的幽冥之火。
高峻捂住额头,表情有些痛苦,詹又夏抬手轻抚他的肩膀。
“高峻,你怎么了?”
高峻看着他漂亮的眼眸,缓过神来,他抬起手拍了拍詹又夏的手背,低声道:“我没事,放心。”
郑医生叹了一口气,语气很是悲伤:“病刚刚好,就失去了双亲,沈小姐真是太可怜了。”
高峻顿了一下,问:“郑医生,我记得,柔柔有先天性的心脏病。”
“是啊,是很严重的心脏病,她很有可能活不过三十岁。”
“什么?”高峻和詹又夏很是惊讶,高峻担忧道:“这么严重?那柔柔……”
郑医生急忙说:“哦,高少爷你不必担心,上个月沈小姐进行了换心手术,非常顺利,只要注意调理,沈小姐一定可以长命百岁。”
闻言,高峻心里这才有了些安慰,但想到沈叔叔和蒋阿姨的死,他又不免为这个童年玩伴感到悲伤难过。
詹又夏仿佛读懂了他的心思,他低声说:“高峻,我们一定可以找出杀害沈先生沈太太的凶手。”
高峻愣了一下,微笑着点点头:“是,我们一定可以。”
来到迷宫的终点,三人认真检查尸体,由于调查局无法赶来,没有办法进行详尽的验尸,郑医生暂时只能通过尸体的外表判断死因。
“沈先生沈太太的皮肤呈现鲜红色,口中有类似苦杏仁的味道,沈太太的嘴边还有血沫,死因应该是氰化物中毒。”
高峻摸了摸沈先生的脖子,道:“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和尸斑判断,沈叔叔和蒋阿姨的死亡时间在两到三个小时之前,也就是七点到十点之间。”
郑医生开口:“别忘了,八点钟的宴会上,沈先生沈太太还一起跳了舞,也就是说,他们是在离开宴会厅后,九点到十点这个时间段被人毒害身亡的。”
“一个小时之前……”高峻喃喃道,这时,他注意到,沈先生脖子上的勒痕很深,他心里满是疑虑。
既然凶手选择将沈叔叔毒死,为何又要把他吊在树上?而且,还有这么深的勒痕。
凶手又为什么没有把蒋阿姨吊起来呢?高峻走到沈太太的尸体前,看到詹又夏从她的头发上,捻起了一片绿叶。
詹又夏走到沈先生的遗体边,看着他身上的礼服,陷入了沉思,总觉得,有什么地方很别扭。
雷声阵阵,快要下雨了,高峻说:“我们把沈叔叔和蒋阿姨的遗体搬回别墅吧。”
高峻背起沈先生,郑医生背着沈太太,詹又夏跟在他们身后,三人先把沈先生沈太太的遗体放置在一楼的房间里。
走到大厅,高峻开始陈述初步验尸的结果:“沈先生和沈太太是死于氰化物中毒。”
此言一出,宾客们的表情变得愈发紧张。
“什么?有人下毒?”
“那凶手岂不是还在我们当中?他不会再次下手吧?”
“不行,我要离开这里!”一个男人大步往外冲,被苏管家拦住。
“董先生,调查局没有来之前,大家都不能离开,而且,石头堵住了道路,也没有办法下山。”
“该死的……”男人嘟囔着,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位置上。
高峻继续说:“死亡时间在两到三个小时之前,八点钟的宴会,沈叔叔蒋阿姨还一起跳了舞,所以确切的死亡时间,是九点钟到十点钟。”
大厅里出现了讨论的声音,刚才的董先生站起来,说:“既然如此,九点到十点单独行动的人,就是凶手呗!这也是调查科经常说的,额……不在场证明!”
众人纷纷附和表示赞同,董先生举起手:“我先说,那段时间我一直待在宴会厅里,苏管家来叫我们去花园时,我才跟着大家一起离开,在场的各位都可以为我作证!”
“我也是!”
“对,我也一直待在宴会厅没有离开过,王先生和李总都可以为我作证!”
郑医生大声道:“也就是说,我们所有人在九点到十点都有不在场证明,除了……”
“游小姐。”何邵杰的声音响起,游依掐掉香烟,从沙发上站起来,她怒气冲冲地说:“何邵杰,你不要公报私仇!你想诬赖我杀人吗?!”
何邵杰冷冷地看着她:“我只是实话实说,所有人都看到你气急败坏地冲出宴会厅,还撞到了人,你不是也承认了去找沈先生沈太太理论?”
“我不是说了吗,他们不肯见我,我从窗户翻进去,没有看到他们人,所以我就自己找那份合约,你进来的时候,不是都看到了吗?”
何邵杰寸步不让:“我只是看到房间里一片狼藉,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清理现场?”
“你!”
“别忘了,还有一个人,同样没有不在场证明。”一个声音响起,说话的人是郑医生。
郑医生沉声道:“苏逸,苏管家。”
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在年轻的管家身上,苏管家瞪大了眼睛,他解释道:“我是去嘱咐厨房备菜,布置花园了。”
郑医生问:“你布置花园的时候是一个人吧?”
苏管家皱起眉:“当然是一个人,所有事情都是先生太太交代好的,我要亲力亲为。”
“那就是没有时间证人。”
一向沉稳温和的苏管家眼底有了怒意,他往前一步,声音还是尽量克制:“我为什么要杀害先生太太?我是他们的养大的,他们就像是我的亲生父母!”
郑医生看着他,冷笑一声:“为什么?你自己心里清楚吧,你不是一直做着继承人的美梦吗?”
此言一出,宴会厅里的人都呆住了,高峻问:“郑医生,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